第十一章 办公室遭二人数落

周三下午6点，云鼎科技市场一部的大部分员工都打卡下班了，张韦银还没走，还在电脑面前专心研究。

“哟呵！这不是咱们云鼎的大才子张韦垠先生吗！”  谭伟突然出现在市场一部。他穿着黑色鳄鱼皮鞋，重重踹在张韦垠的工位隔板上，震得桌上的水杯剧烈晃动，水珠飞溅。

他故意将手腕翻转，崭新的劳力士表盘折射出刺目的金光，直直刺向张韦垠的眼睛，“听说你还在捣鼓那个过时的算法？我看啊，不如趁早跟着小周学学怎么‘与时俱进’！”

周海娜紧跟其后，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蛇行般摇曳过来。她猩红的指甲如同淬毒的利爪，精准地叩击着隔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谭总监可别挖苦他了，人家可是‘幕后英雄’呢！”  突然俯身，香奈儿五号香水裹挟着温热的吐息，还有似乎引以为傲的双峰弯腰俯身，故意要贴上张韦垠的脸，“不过英雄嘛，就该待在幕后，别出来碍眼  ——  毕竟下个月的  AI  推荐系统，连实习生都比某些老古董更懂。”

周围还没走的两个实习生，一个女孩不住的偷笑，一个男生实在忍不住了爆发出一阵哄笑。张韦垠狠狠瞪了他俩一眼。

谭伟一把抓起桌上的用户留存率报告，对着灯光抖了抖，脸上的肥肉随着动作颤动：“瞧瞧这格式，还停留在三年前吧？小周，这种东西以后别浪费我时间。”  他随手一扬，文件如雪花般散落一地，昂贵的西装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价值不菲的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是在嘲笑张韦垠的落魄。

“谭总监说得对！”  周海娜夸张地拍着手，故意将高跟鞋狠狠踩在飘落的文件上，细高跟在纸张上碾出扭曲的纹路，“咱们部门要的是能创造价值的人，而不是占着工位的摆设。”  她再次弯腰，嘴唇几乎要贴上张韦垠的耳垂，声音甜得发腻：“昨晚谭总监改的方案，连我这个外行都看懂了，你呢？还在抱残守缺？”

张韦垠猛地抬头，正对上周海娜挑衅的眼神。她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晃动着耳垂上的钻石耳钉  ——  那一定是谭伟送给她的。记忆如潮水翻涌，曾经的周海娜还会为路边摊的烤串开心地跳脚，如今却成了踩着他人上位的毒蛇。

“周海娜，你别太过分！”  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胸腔里翻涌着愤怒与不甘。

“过分？”  谭伟突然扯开领带，歪斜着身子靠在隔板上，领口敞开露出里面明晃晃的金链子，“张韦垠，我现在是总监，我说了算！”  他抓起张韦垠的键盘，重重砸在桌上，键帽如雨点般飞溅，“明天交不出新方案，就给我滚蛋！”  说罢搂着周海娜扬长而去，留下满室惊愕的目光和狼藉的桌面。

深夜十一点，停车场的感应灯在细雨中明明灭灭，如同垂死之人的心跳。张韦垠蜷缩在二手轿车的阴影里，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破碎的视野。看着谭伟的黑色奥迪驶出地库，车窗摇下，周海娜探出半个身子，对着监控摄像头比出挑衅的手势，猩红指甲在雨幕中如同滴血的爪子。

“你什么时候离婚，我要住进别墅。”  周海娜的声音透过车窗飘出，带着令人作呕的娇嗔。

谭伟的笑声混着雨声传来：“宝贝儿，离婚得好好计划，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他心里却暗自盘算，孙亚兰娘家的财力对他的事业还有用，周海娜不过是年轻漂亮的玩物，等利用完了再一脚踢开。

张韦垠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与奥迪车保持着三个车位的距离，驶入雨幕。雨刮器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在切割他紧绷的神经。奥迪车最终停在周海娜住的公寓地下车库，昏黄的灯光下谭伟的手不安分地在周海娜腰间游动，两人亲密地依偎着走进电梯，周海娜的笑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像一把钝刀割着张韦垠的耳膜。

鬼使神差地，张韦垠跟了上去。站在公寓楼下，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他抬头望着亮起的熟悉的窗户，当初撞见前女友出轨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今晚这一幕怕是又要重演。手指悬在手机拨号键上，想要给孙亚兰打电话让她来抓奸，可一想到那个善良的女人，心就像被揪住般疼痛。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王欣蕊的消息弹出：“有眉目了，谭伟的公司报销账目也有问题，这是扳倒谭伟的致命武器”  他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采购单截图，可脑海中不断回放的，却是谭伟搂着周海娜的画面。

告诉孙亚兰，可能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也能打击谭伟，可是这样不免打草惊蛇，破坏他正在收集证据的计划，可不告诉她，看着孙亚兰被蒙在鼓里，他又觉得良心像被蚂蚁啃噬。张韦垠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有些真相，或许需要更合适的时机才能揭晓，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稳住局面。

第二天清晨，阳光穿透云层洒进办公区。周海娜端着咖啡，故意撞向张韦垠的工位。褐色的液体如瀑布般浇在键盘上，溅起的水花落在他手背上。“哎呀！手滑了呢！”  她夸张地捂住嘴，眼中却闪烁着恶意的光芒，“不过没关系，反正有些人的手也该换换用途  ——  比如给人端茶倒水。”

张韦垠头也不抬地抽出纸巾擦拭，藏在桌下的拳头却紧紧攥着那张关键的采购单截图。而此刻的总裁办公室内，柳茹艳转动着钢笔，显示屏上不断跳出关于谭伟的匿名举报信。她凝视着墙上的公司架构图，赵梦瑶的名字与谭伟之间若隐若现的连线，像一条盘踞的蛇。

“去把市场部近半年的采购合同和财务流水全部调出来，”  她按下内线电话，猩红指甲重重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另外，通知公司集团审计部，明天就进驻市场部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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