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将计就计

张韦垠脖颈滑进领口，死死盯着桌上疯狂闪烁的检测仪器，猩红的警示灯在他瞳孔里明灭不定，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染成骇人的颜色。胸前那枚泛着诡异幽光的玉佩，让他心怀恐惧。

“所以这一切都是骗局？”  张韦垠突然低喝，青筋暴起的右手狠狠扯下玉佩，就在那温润的玉石即将砸向茶几的瞬间，一道纤细的身影猛然扑来。王欣蕊冰凉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的手腕，蕾丝睡衣的肩带滑落，露出大片苍白肌肤，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泪水，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别冲动！不要砸了，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她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张韦垠手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两人对峙间，王欣蕊迅速将玉佩轻轻放在茶几边缘，像是触碰毒蛇般缩回手，随后拽着他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反锁门的金属声响起时，她后背紧贴冰凉的瓷砖，剧烈起伏的胸口不经意间蹭过张韦垠的手臂：“隔音棉、信号屏蔽……  这里是我唯一布置的安全区。”  她的声音还带着方才的慌乱，却强撑着冷静，“杜小雨、韩紫薇，还有测试组那些人，全是柳茹艳的眼线。”

“眼线？”  张韦垠猛地甩开她的手，“谭伟要开除我，也是她的阴谋？连你接近我，都是为了把我当诱饵？”

狭小的空间里，王欣蕊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蕾丝睡衣沾满灰尘，她死死咬住下唇直至渗出血腥，才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对不起，韦垠……  我本想让你接近柳茹艳，撕开她和陈鸿伟的利益网，却被她抢先一步。她发现我们交往后，留着你就是为了利用。谭伟要开除你时，她顺水推舟……  不过，我早该想到，你这种聪明又带点清高的类型，正是柳茹艳征服欲的绝佳猎物。她若知道我们的关系，只会更想把你抢过去，到时候……  可能真要牺牲你了。”

“牺牲我？”  张韦垠发出一声冷笑，文件在他指间被揉出刺耳的沙沙声，“那你呢？恋爱失败、深夜倾诉、暴雨送伞，全是你复仇剧本里的戏码？”

良久，王欣蕊苦涩一笑，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是假的。父母坠楼那天，我就发誓，不报仇，不恋爱。第一次在庆功宴见到你，站在角落格格不入却眼神炽热，我就知道你会是关键棋子。故意制造偶遇，假装脆弱，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可当你因工作感情不顺走进咨询室……  我甚至以为是上天的指引。”

“指引？”  张韦垠愤怒地踹翻塑料凳，巨响在密闭空间炸开，“所以我就是你棋盘上的弃子？朝夕相处的温情，全是算计？”  他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字字如刀。

王欣蕊突然扑上前，泪水浸湿他的衬衫：“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在挣扎！理智告诉我要复仇，可心却不受控制。我害怕真相暴露，害怕失去你，就像害怕这枚玉佩被摔碎……  一直帮你留在云鼎科技，就是盼着你接近柳茹艳。直到她保下你，还调你去测试组，我才明白，她看上了你  ——  既因为你的才华，更因为征服你的快感。”

“不可能！那个女魔头……”  张韦垠辩驳道，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慌乱。

“女人的直觉不会错。她肯定试探过你，而你通过了考验，现在正是她眼中的‘完美猎物’。”  王欣蕊语气冰冷，眼底却翻涌着担忧。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是心理医生，观察与推理是职业本能。”  王欣蕊突然失控地捶打他胸口，蕾丝肩带彻底滑落也浑然不觉。

“你这是在走钢丝，很危险的。”  张韦垠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张韦垠突然揽住王欣蕊的腰，将她拉进怀里。她身体一僵，随即环住他的脖颈，指尖微微发颤。“现在知道怕了？”  张韦垠声音低沉，手指狠狠掐住她后颈，“早干嘛去了？”

王欣蕊泪眼朦胧：“我真的错了……  别离开我好不好？只要你在我身边帮我复仇，让我做什么都行。比如现在我们就可以利用玉佩，故意亲热激怒柳茹艳，她一定会让你去公司，到时候就能见机行事。”

与此同时，柳茹艳办公室内，暗红色的真皮沙发上，杜小雨正小心翼翼地汇报情况，红色美甲在扶手上不安地敲击出杂乱的节奏。柳茹艳转动着钢笔，钻石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突然将钢笔重重拍在桌上：“杜小雨，你要拿下张韦垠，难道还要我亲自出手？他不过是个沉迷女色的蠢货，你在  KTV  的手段呢？都忘了？”

杜小雨身体一颤，连忙解释：“柳总，他对王欣蕊似乎动了真情，不太好……”

“哼，真情？”  柳茹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再深的情也抵不过欲望。你继续盯着，找机会把他彻底拉到我们这边。”

两人从卫生间里出来，到了客厅，王欣蕊给张韦垠戴上玉佩，开始了假装的亲热。

王欣蕊故意贴近张韦垠耳畔，吐气如兰：“亲爱的，我要你抱着我……”  她的声音软糯，带着恰到好处的娇嗔，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在衬衫上留下几道褶皱。

张韦垠心领神会，配合地回应：“好啊，宝贝……”

“别乱动，你太坏了，……”  王欣蕊的声音婉转悠扬，充满暧昧。

咒骂声瞬间从监听设备中爆发。杜小雨的红色美甲深深掐进沙发，嫉妒与愤怒在她眼中翻涌：“这个好色之徒！在  KTV  就不安分，现在又和王欣蕊卿卿我我！”

柳茹艳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不过是沉迷女色的蠢货，等他主动投怀送抱，这枚棋子就能发挥最大价值。杜小雨，加把劲，别让我失望。”

杜小雨握紧拳头，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咬牙说道：“是，柳总！我一定让他乖乖听话！”  她抓起手机，拨通张韦垠的号码，急切的说：“张主管，柳总让你立刻来公司加班，服务器崩溃了！”

窗外雨幕中，两人交叠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张韦垠猛地推开王欣蕊，后背撞在冰凉的玻璃上，水珠顺着领口流下。他内心痛苦挣扎，刚刚的亲昵还萦绕耳畔，分不清几分是戏，几分是情。

“最后一次。”  他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事后，我们两清。”

王欣蕊眼中重新燃起希望：“谢谢你，韦垠。等一切结束，我会用余生弥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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