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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各怀鬼胎


李泌指尖轻敲案几,慢慢说下去:

“目标是靖安司西署的校尉杨彦成,手里握着西市五支巡组的指挥权。”

杨昱挑了挑眉,显然没听过这名字。

“此人是户部侍郎杨慎矜那边安插进来的,仗着后台,目无法纪,暗中收受商贾贿赂,替人走私货物出入长安,甚至私下放走过案犯。”

李泌神情未变,但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

“我查他许久了,却一直没机会动手。如今外间都被荔枝使的事情吸引了目光,倒正是个动他的好时机。”

他顿了顿,目光定定落在陈洝脸上:

“小陈,你带上杨六郎,领着你那支巡组的人,连夜抄了他在延康坊的宅子。务必快、准、狠,天亮之前,人和账簿都要到我这里。”

烛火在李泌眼底微微跳动,映得那双眼里多了几分逼人的锋芒。

“能做到吗?”

“定不辱命。”陈洝答到。

杨昱倒是在心里琢磨起了这个杨慎矜来。这人他不算太陌生,平日里和他堂哥杨国忠走得很近,虽说算不上多么亲厚但也属于是合作伙伴的性质。

年初时韦坚和皇甫惟明那个案子就有他们的参与,这事儿到如今还有后续呢,最近李林甫正在朝中使劲朝圣人耳边吹风,说是李适之也跟这韦坚是一丘之貉。

反正李适之的地位铁定是不保了。

杨昱心里暗暗咂舌。

本来嘛,他们这杨家和那位户部侍郎杨慎矜,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李林甫做事的,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虽谈不上情同手足,但在朝堂上的立场,多半是趋同的----别人眼里,至少算半个同阵营。

只是现在嘛,圣人自家也入了局,斗争不再止于相与相之间,就又要分一分谁是相党,谁是帝党了。

这官场的风向,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昨天还在一桌饮宴上推杯换盏的,也许明天就能换到堂上刀兵相见。

敌非敌,友非友,瞬息之间,翻脸就翻得比翻书还快。

但不管怎么说,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走吧,六郎。”

陈洝一甩衣袖,已然起身。

杨昱看着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倒也好笑----这活儿八成是奔着刀口去的,可人家偏偏像是去逛花灯。

不过他倒也不怕,自从上次打了武家一个人仰马翻之后他就信心大增觉得这段时日跟着郭子仪习武的努力算是没白费。

如今在长安,单论打架斗殴能奈何得了他的人已不多了。

一想到此,杨老六心中就忍不住轻哼起来。

李泌看着屁颠屁颠一步一跳跟着陈洝走了的杨大傻子,心中不住嘀咕:

本官到底是放了个什么玩意进来?

让这人跟着真的不会坏事吗?

夜色沉沉,长安城的坊门已锁,街道上行人稀少。陈洝手下巡组的人早在暗处集合完毕,个个身披夜行衣,腰间短刀齐整。

组头陈洝,副组头王山虎,加上十个不良人作为组员,又多带了一个主簿陈洝,拢共十三人。

陈洝低声吩咐:“进坊后分两队,老王,你领一队封住后巷,防止有人逃遁;其余人便随我直接破门。”

他转头看杨昱,“你跟我走前头,记住----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得嘞。”

杨昱装模作样拍了拍胸口,心里却在盘算,这事儿要是真抄出个什么账簿来,牵扯到自家老哥,那可就热闹了。

他得长个心眼,有这方面内容就伺机毁掉。

延康坊的宅子外看寻常,实则戒备森严。院墙高而厚,门口两盏笼灯被风吹得微晃。

“动手!”

随着陈洝一声低喝,门闩被铁锤猛地砸断,木屑飞溅,巡组的人就这么冲了进去。

院中灯火乍亮,几个家丁慌忙提刀出来,但他们哪是这帮不良人的对手,瞬间就被打翻在地。陈洝脚步不停,直奔内宅。

屋里,一名披着猩红寝衣的中年男子才从榻上爬起,眼里还带着未散的醉意,正是杨彦成。

“陈…………陈组头?这是----”

“奉命查抄。”陈洝声音冷硬,“人,账簿,一样都别想留。”

巡组的人像劫风一般扫过内室,箱柜翻开,卷轴、账簿、金银、符牌一一落进麻袋。

杨昱自然也是跟着翻箱倒柜,这小子手脚不老实----整个巡组也没几人是管得住手脚的,总要偷偷往自己口袋里塞点东西。

这就给了杨昱动手脚的机会,大家都在给自己谋好处,也就没什么功夫过来管他在动些什么歪心思。

从搜出来的账簿上撕掉了几页写着杨国忠名字的记录,又往怀中塞了一把金叶子,他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宅子的账房。

“这家人油水可真足啊。”

陈洝没接杨昱的话头,只是拿过了账本一翻,也随手撕下几页纸来----

“下次帮我也撕一下,还有,多撕几页无关的,别光撕重要的部分,免得惹人怀疑。”

杨昱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陈洝的意思。

这是叫自己下次连着他老爹陈希烈的黑料也一并销毁一下。

杨昱点点头。

天色将明,押着人和物的队伍悄然撤出延康坊。长安城依旧沉睡,唯有巡组的脚步声在空街上回荡。

李泌早已等在西署偏厅,看到那几捆账簿时,目光微微一凝,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辛苦了。”他看了陈洝一眼,又看向杨昱,“六郎,第一次随差,做得不错。”

杨昱笑得无辜:“我就跟着跑腿儿,也没出什么力气。”

“这家人油水很足对吧?”李泌伸手拿来一本账簿,也没翻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杨昱。

“诶......卑职不知道啊,司丞大人。”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袖袋里的金叶子,又觉得这动作太明显,赶紧把手放下,在裤腿上蹭了蹭。

陈洝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听见杨昱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

李泌不置可否,目光重新落回账簿上。

“拿了便拿了,以后长点心眼就是,我也不是那般迂腐之人。若是替我做事没点好处,谁又愿意跟着我做事呢。”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开一页,眼神专注地扫过上面的蝇头小楷。

偏厅里一时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气氛莫名地凝重起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位年轻司丞的下一步指令。

杨昱心中琢磨着他是否会对被撕掉的那几页提出质疑,却见李泌只是翻了翻最新的那几页内容就没再多看。

他合上了手中的账簿,抬起头,目光十分温和地看向垂头丧气的杨彦成。

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冰冷。

“杨校尉,”李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西市那家‘福隆号’上月私运的那批西域香料,入关文牒是经谁手批的?所得贿银,又进了谁的口袋?”

杨彦成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话到了嘴边却又根本不敢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

“我…………我…………”他喉咙里咯咯作响,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

李泌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平静的目光比任何呵斥都更有压迫感。

偏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余下杨彦成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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