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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陋室诉悲辛,红院启新生


张招娣把最后一把薄荷草摊在石碾上,竹耙子划过草叶的脆响在晨雾里荡开。

她直起身时,后腰的旧伤牵扯着疼,额角的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滚。

滴在她身上的青布裙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

“让姐姐们久等了。”

她转身带着两人往家里走,粗布鞋底蹭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破屋的门框歪歪扭扭,风从裂缝里灌进来,卷起地上的药渣子打旋。

张招娣取走灶台上壶嘴缺了个口的粗瓷壶,倒出来的水顺着桌沿往下淌,在泥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她把碗往婴宁和香巧面前推了推,“对、对不起,弄脏姐姐们的鞋了。”

婴宁笑着摆手,水绿色的裙摆扫过凳脚,带起一阵淡淡的脂粉香。

那是怡红院新调的茉莉香粉,比街市上的粗劣香膏清雅多了。

“不妨事的。”

她声音软软的,像浸了蜜,“我们又不是来做客的,哪用得着这么客套?”

香巧眼神复杂,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这才重新露出笑容。

“刚才那片药草都是你的吗?价格怎么样?”

张招娣转头望了一眼那片药草。

“这些草药精贵得很,药房收的时候挑得紧,若是沾了灰、带了潮,定要压价的。”

“但,药房的掌柜给的价格还算公道。”

她说话时眼睛盯着地面,竹耙子还斜靠在墙角,齿间缠着的薄荷碎末在晨光里泛着绿。

她今早天没亮就去后山采了药草,露水打湿的裤脚还没干,还冰凉地贴在那纤瘦的脚踝上。

香巧递给她一块块杏仁酥,是来时吴婶塞给她们的。

此刻渣子掉在衣襟上,她也不在意,只含糊道:“你呀就是心思重。”

张招娣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在春螺巷卖花时,她就总被怡红院的姐姐们打趣“这海棠开得不如你们鬓边的鲜”。

那时只当是戏言,此刻听着这温软的话,倒生出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去给姐姐们续水。”

她转身要走,却被香巧拉住了袖子。

“不用了。”

香巧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指尖有节奏的点着桌角。

“我们来是想问,你这几日怎么没去春螺巷卖花?”

“前儿阿福还念叨,说你的海棠插在雅间的瓶里,比别处的都精神。”

张招娣攥着壶柄的手一紧,粗瓷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来。

她低头望着地上的水洼,里面映出的自己像堆枯草的头发,。

“前些日子……”

她喉头动了动,声音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娘她走了。”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块石头砸进静水里,掀起一阵波澜。

婴宁脸上的笑褪去,香巧嘴里的杏仁酥也忘了嚼。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去年冬天下大雪,张招娣的娘咳得直不起腰。

还是时念让人送去的川贝枇杷膏,这才缓了一些。

那时候时念其实已经猜到了她娘这病或许是肺痨,只是时念对此也束手无策。

或许在现代这个病并不会那么轻易就要了人的命,可在医疗体系完全不发达的古代,得了这病就等于是判了死刑。

“后事都办妥了?”

婴宁的声音低了些,眼角扫过墙角那堆没烧完的纸钱,灰黑的碎屑被风卷得满地都是。

张招娣点点头,旋即往旁边的灶膛里添了把柴。

上面还熬着她的早食,一锅混着野菜却没几粒米的野菜粥。

火光映得她脸颊发红:“办妥了,村里的婶子来帮的忙,说……说我娘总算能清静了。”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个布包,层层打开。

里面是一角碎银子,瞧着约莫有一两的样子。

这是阿福借给她那二两银子剩下来的。

其实二两根本就不够给她娘买一口棺材,所以她咬了咬牙就买了一卷草席。

本还还有多余,可是却被她那个混账老爹抢了去。

这一两若不是她藏的严实,估计也早就没了。

“这银子……”

她将银子递过去,“麻烦姐姐们帮我还给阿福哥,剩下的我会尽快还给他。”

香巧鼻子一酸,差点掉泪。

想说银子不用还了,反正如今他们也不缺。

但一想到张招娣这倔强的性子,还是将银子收了下来。

“好,还银子的事情不着急,你得顾好自己,知道吗?”

张招娣垂着头,轻轻点了点,发出一声细弱蚊蝇的“嗯”。

婴宁目光掠过这破屋子。

屋顶漏着光,用茅草糊的补丁歪歪扭扭;

墙角堆着的药草,还立着一根帆,上面是张招娣用炭笔写的花的名称。

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

还有那扇缺了块板的门,虽然只是用麻绳捆着,却擦得干干净净。

“你爹呢?”

婴宁问这话时,眼睛望着门外。

张招娣往灶膛里添柴的手一顿,火星溅在青砖上,快速冷却下来变成一个小黑团。

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出去了。”

“出去了?”

香巧追问,“去别处做活了?”

张招娣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婴宁和香巧对视一眼,都懂了。

所谓“出去了”,不过是“又去赌了”的体面说法。

之前和吴婶闲聊时她们曾说起过。

张招娣的爹就是个烂赌鬼,几乎日日都泡在赌场。

输了就回家拿她娘的嫁妆抵债,拿她卖花的钱翻本。

那时时念正给浅醉改妆,闻言头也没抬地说:

“这世上最该抵债的,是烂赌鬼的良心,不是姑娘家的针线。”

那时只当是句玩笑,此刻看着张招娣攥紧布包的手,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什么,才明白这话里藏着的疼。

“那你打算怎么办?”

婴宁往前凑了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露出同情的神色。

“总不能天天守着这草药过活。”

毕竟她卖花卖药草赚来的那点儿银子,想也不用想都知道会被她爹拿去赌场。

张招娣眼角的泪混着汗往下淌,默默哭了很久,这才抬起头怯弱的说:

“婴宁姐姐、香巧姐姐,我想去怡红院,可以吗?”

她说得突然,两人闻言都愣了愣。

“我听念八哥说,你们招伙计,管吃管住,还教认字……”

香巧面露难色,“招娣,可你是个女孩子啊。”

张招娣闻言垂下头,半晌后才重新抬起。

“香巧姐姐,我会算数,还会认草药,药房的掌柜都说我辨得准,我也有力气,我肯定能做好的!”

哪怕去了,只是帮着管库房,或者打杂……

浅醉带伤登台时,水袖翻转间虽然露出了脸上的伤疤,但她的腰却比谁都挺得直。

她很羡慕,也希望自己能过上那样的生活。

婴宁望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想起自己刚到怡红院的时候。

她叹了口气,妥协下来:“我回去跟念姐说说。”

婴宁伸手,替张招娣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发烫的皮肤。

“这两天好好休息,等我问清楚了,就来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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