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暴政有多狠,百姓有多惨!
他冷笑一声,语气满是嘲弄。
“嘿!你们大秦这套玩意儿,落他手里,简直就是现成的屠宰场和榨油机!”
“严刑峻法? 他会用到登峰造极!赋役征发体系? 他能榨干地皮三尺下的最后一点油星子!”
“军功爵位? 成了他赏赐狗骨头的玩意儿!酷吏们弹冠相庆,有了皇帝撑腰,盘剥起来更是肆无忌惮!勋贵们只要马屁拍得响,舔得够好,照样大鱼大肉!整个帝国彻底变成一架高效运转的屠宰机器和掠夺机器!”
赵天成的语速加快,如同宣判。
“后果推演, 新君屁股刚沾龙椅,大兴土木、求仙问道的旨意就雪片般飞出,赋税徭役瞬间翻几番砸在黔首头上。严刑酷法密不透风,监狱塞得爆满,刑场血流漂杵,日夜不休。”
“赵高等近侍把持诏令,李斯等酷吏疯狂执行,敢说个‘不’字的官员,贬的贬,杀的杀,朝堂为之一空。地方郡县酷吏为了完成暴增的‘考课’杀人指标,横征暴敛无所不用其极,民怨沸腾得如同烧开的滚油。”
“戍卒逾期不归者漫山遍野,征发途中逃亡者如决堤洪水。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必有人振臂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吼声震天动地,六国旧贵族趁机揭竿而起,天下皆反!”
“结果,帝国根基在血腥高压下迅速糜烂崩塌,叛乱烽火遍地开花,二世而亡板上钉钉!有多大可能,十成十!要害在哪儿,暴政有多狠,百姓有多惨!看谁先撑不住爆掉!”
隔壁耳房,寒意刺骨。
嬴政搭在石壁上的手背青筋如虬龙暴起。
商纣?!
这狂徒!
然那“高效屠宰机器”的描绘,却与他心中那根紧绷欲断的绳索重叠。
李斯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赵高掌诏令?自己成酷吏鹰犬?
沙丘之变的阴云骤然压顶!
蒙毅腰间剑柄发出细微的铮鸣:戍卒逃亡,烽烟四起!
章邯忍不住倒吸凉气:“先生!若…若此等暴君在位,北疆蒙恬将军手握三十万虎狼之师,岂能坐视国本动摇?”
赵天成报以一声更冷的嗤笑:“蒙恬?他忠的是大秦社稷,是始皇帝陛下!新君再残暴,只要他顶着嬴姓招牌,手里攥着传国玉玺,蒙恬九成九只能跪着听令!顶多上书劝谏,有个鸟用?逼急了,新君一道矫诏就能让他自裁!或者调虎离山,派个听话的狗腿子去接管兵权!名分!军令! 这两座大山压下来,再猛的名将也得低头!”
“第三个,”赵天成竖起第三根手指,脸上堆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脑壳空空,蠢笨如猪的! 周幽王玩烽火戏诸侯那蠢事总知道吧?分不清好赖人,耳朵根子软,还觉得自己挺聪明!”
他语气带着看猴戏的轻蔑。
“这种人,天生就是给赵高那种人当垫脚石的料!谁马屁拍得山响,谁说话甜得齁死人,他就信谁。赵高口蜜腹剑、钻营弄权的本事,对付这种蠢材,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国家大事?懒得操心,全甩给‘最信任’的人去办。自己乐得在后宫胡天胡地,或者琢磨些修奇观、搞祥瑞的蠢事自娱自乐。”
他话锋陡然转厉。
“与大秦制度一碰,赵高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瞬间叮上中枢要害,把持诏令文书,隔绝内外。李斯这种有真本事的,要么被一脚踢开边缘化,要么被威逼利诱,同流合污。”
“法度律令? 成了赵高铲除异己、安插亲信党羽的屠刀!官僚体系? 迅速被赵高的三姑六姨、狐朋狗友塞满,变成一台效率低下、只会刮地皮的贪腐机器! 赋税徭役?被层层加码,十成里有九成都进了赵高党羽的腰包!”
“真正用到国事上的,百中无一!地方郡守看中央都烂透了,更加有恃无恐,疯狂地刮地三尺!整个朝廷,从根子上烂得流脓!”
赵天成的声音如同敲响丧钟。
“后果推演,蠢货新君刚登基,赵高立马以‘贴心老奴’身份总揽诏令文书,皇帝成了睁眼瞎。忠直敢言的大臣,轻则被构陷下狱,重则满门抄斩;明升暗降都是轻的。赵高的亲信、亲戚、狗腿子充斥朝廷要职,卖官鬻爵明码标价。税赋征收一片混乱,酷吏趁机敲骨吸髓,国家仓廪空得能跑马,边军粮饷拖欠成了常态。”
“匈奴、百越闻到味儿,试探性寇边一次比一次狠。地方上盗匪因盘剥过甚而四起,郡县要么隐瞒不报,要么无力剿灭,任由其坐大。快则两年,慢则五年,不是外敌瞅准边防空虚大举入侵酿成塌天大祸,就是内部某地民变失控,火星子点燃全境干柴,帝国在这系统性、全方位的腐败中轰然崩塌!”
“结果,中枢彻底烂透,地方失序糜烂,恶性循环!有多大可能,七成往上!要害在哪儿,皇帝蠢就是原罪,中枢烂则全身溃烂!”
隔壁耳房,阴冷更甚。
李斯如芒在背。
嬴政的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周幽王的蠢态与赵高阴柔的脸重叠,杀意如潮。
此时的赵高因为迟迟对付不了扶苏而心急如焚,只是不知道他的主人已经杀意满满了!
扶苏痛苦地闭上眼,声音发颤:“先生,难道…难道满朝朱紫,竟无一二忠贞之士,能制衡赵高,唤醒…唤醒新君?”
赵天成嗤之以鼻,唾沫星子差点喷出来:“制衡?拿什么制?诏令玉玺在赵高手里捂着! 皇帝只听赵高一个人的!你跳出来唱反调?‘诽谤大臣’、‘离间君臣’、‘图谋不轨’的屎盆子立刻扣你头上!廷尉府按律办事,轻则丢官流放,重则抄家灭族!律法! 这时候就是他赵高杀人的快刀!皇帝蠢,就是最大的灾难,神仙难救!无解!”
“最后一个,”赵天成懒洋洋地竖起第四根手指,语气平淡得像在说隔壁老王,“平平无奇,没啥大用的。 周平王东迁洛阳那档子事儿晓得吧?守成勉强够格,进取半点全无,没啥大错,也没啥大用。”
他换了个更瘫软的姿势:“这种人,本事就那么一丁点,胆子比兔子还小。知道祖宗基业重要,不敢像蠢货那样瞎胡闹,也没仁君那份心气去改革折腾,更没暴君那副铁石心肠去杀人立威。就想太太平平当个盖章皇帝。朝廷大事?也会亲力亲为!”
他撇撇嘴:“与大秦现状一碰,现有的破船就这么顺着烂河沟漂着。酷吏们继续按老黄历盘剥考课,勋贵们继续喝酒吃肉。李斯这类有点能耐的,会像裱糊匠一样修修补补,但想动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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