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灰白英雄已至，停下吧，另一个我！
“火种……阻止……必须……”
黑厄焦炭般的身躯内，爆发出足以焚烧灵魂的高温。
两股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神悟树庭的顶端轰然对撞。
没有多余的言语。
黑厄左手一挥，身后空间扭曲，八道与他一模一样的灰色幻影分身呼啸而出，杀气凛然。
同一瞬间，白厄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动作。
八道更为凝实的黑袍幻影迎面而上。
轰！轰！轰！
十六道幻影捉对厮杀，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沉闷的音爆。
剑光与剑光交错，撕裂空气，在巨大的树冠平台上留下一道道深邃的斩痕。
整个战团，化作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灰色风暴。
而风暴的中心，两个本尊的战斗，更是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黑厄的身影撕裂空间，骤然出现在白厄身后，至黑之剑携着焚尽万物的执念，当头劈下。
白厄头也不回，反手一剑上撩。
锵——！
剑锋精准地格住对方的攻击，溅射出的火星竟在空中拉出空间裂隙的漆黑轨迹。
体温灼热，招式同源。
无论是撕裂空间的瞬移，还是力可崩山的劈砍，两人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是三千万次轮回积累下的、铭刻在灵魂最深处的战斗本能。
谁也破不了谁的招式。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分不出胜负的镜像之舞。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缇安扇动着小翅膀，悬浮在半空，人都看傻眼了。
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别愣着了，快走！”
星一把将那刻夏从地上拽起来，反手背在自己背上，随即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呆滞的缇安直接揽进怀里。
“我稍后会给你们解释的！”
她话音未落，脚下猛地发力，朝着平台之外冲去。
轰——！
身后，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整个路面都在摇晃。
支撑天地的巨树，在这场“黑白厄”的恐怖战斗中，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无数巨大的枝叶断裂、崩落。
“他宝贝的！”
星暗骂一声，毫不犹豫地掏出炎枪，往地上一顿，才堪堪稳住身形。
旋即，一圈温暖的火焰，将包裹，无形的护盾挡下了坠落的碎石与枝干。
遐蝶惊讶地看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火焰，温暖的力量正在保护她的躯体。
“阁下，这股火焰……好温暖。”
“是呀。”缇安也感受到了纯粹的守护之力，感觉有一种来自天空的温度。
“别说了，赶紧走！”星背着那刻夏，健步如飞，“再不走，他们俩真要把这里给拆了！”
一行人沿着剧烈晃动的树干一路狂奔，直到冲出神悟树庭的范围，来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山崖上，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星将那刻夏放下，自己也靠着一块岩石坐倒在地，大口喘着气。
“早知道就喊丹恒跟我一起来了……不行，他还要去研究对付元老院那帮老东西的办法。”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一旁的遐蝶，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她看向星，眼神复杂。
星刚才确实无视了她“死亡”的权柄，直接触碰了她。
但更关键的问题是……
为什么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黑袍人？
而且，后来出现的黑袍人，貌似还是星阁下的搭档！
她几度想开口，但看到星疲惫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发现问题，就应该勇于探索。”
那刻夏虚弱的声音响起，他靠在岩壁上，锐利的目光先是扫过欲言又止的遐蝶，最终牢牢锁定在星的身上。
“上面那两个……实力强到不像话的黑袍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股沧桑。
“这件事啊……说来话长，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说起。我们最好先回奥赫玛，我会把真相告知给大家的。”
——
与此同时，神悟树庭之巅。
白厄与黑厄的战斗，仍在继续。
两者的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每一招每一式都源自三千万次轮回的磨砺。
但，白厄，终究是不同的。
他的轮回，从他与星穹列车相遇开始，就已经走向了全新的道路。
这一路，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有列车组的同伴，有黄金裔们的陪伴。
逐火之旅是不断失去的旅途，那么开拓便是不断收获的旅程。
智识、巡猎、同谐、虚无……
无数命途的瞥视，在他体内构建了远超黑厄想象的根基。
下一瞬，他不再局限于单纯的剑技，弹了一个响指，张开了【全知全能】的权柄。
在这个区域内，一切未知都变成一场百分百概率预演。
而后。
【情绪阈值：700%】
白厄开启半完全燃烧状态。
轰！
一簇金色的火焰，自他白发丝间轰然燃起，瞳孔变成了熔金之色。
紧接着，他握剑的右臂，连同那柄至黑之剑，一同被炽热的火焰点燃！
不再是模仿，不再是同源的对决。
这是属于【巡猎】独有的权柄。
黑厄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凝滞，“力量……陌生……非我……”
他嘴中喃喃，却同时举起了仪式剑与至黑之剑，朝着白厄冲去。
白厄左手紧握至黑之剑，悍然迎上。
这一剑，不再是单纯的力量与速度。
其中，蕴含着【全知】的运算，【巡猎】的锁定！
轰——
强大的能量冲撞，整棵巨树再次震荡！
待一切尘埃落定。
黑厄与白厄已经互换了体位。
黑厄缓缓回首。
咔嚓——
他的面具应声碎裂，化作无数碎片飘散。
露出了，面具之下，一张已经完全无法称之为“脸”的面容。
那张脸像是被摔碎了无数次的瓷器，又被胡乱地拼凑在一起，布满了龟裂的痕迹和烧焦的孔洞，再也看不出半分人样。
白厄周身的金色火焰缓缓收敛。
随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俊美无瑕、宛如神造的脸庞。
两张脸，一个破碎如地狱焦土，一个完美如天堂圣像，形成了极致而残酷的对比。
“到底……是谁？”
黑厄沙哑、断续的声音里，第一次充满了纯粹的困惑。
“实力……并非……白厄……”
“你不应该问我是谁。”白厄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你应该回忆一下，让你坚持了三千多万次轮回的执念，除了阻止再创世，还有什么？”
黑厄空洞的眼眶，对上了白厄冰蓝的双眸。
他从未忘记过。
充满希望的预言，在三千多万次绝望的轮回中，被反复呢喃的呓语：
“汝将背负骄阳，直至灰白的黎明显著。”
“灰白……英雄！”
“她已经到了。”白厄的目光，穿透了时空，落在了远方山崖上灰发少女的身影上。
“而且，你们已经见过面了。我以‘白厄’之名向你保证，她就是我们等待了三千多万次轮回的那个答案。”
“她会带着我们的希望，前往下一轮回。在下一次轮回中，翁法罗斯将迎来真正的黎明！”
他看着眼前这个痛苦挣扎了无数岁月的自己，继续说道：
“现在，停下吧。”
“我们还有很多敌人需要解决，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黑厄身躯一震，沙哑地问：“我们……？还有……谁？”
白厄的目光，望向了奥赫玛的方向。
“这一世轮回的白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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