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遗憾
老头死死对抗，坚决不拿下手中的刀。
“爹，你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死到临头了，要那尊严和倔强做什么？”
昔日疼爱的儿子不理解他，就连全家人也都站在儿子那边，让他放手。
可他活了六十多年，一身傲骨，绝不会死在敌人手中。
老头毅然决然，浑浊的眼泛红，他紧紧盯着上方的司宴。
见状，衍舟嗤笑了声，凤眸眼里满是嘲讽，言语带着轻蔑。
“老头，你要有这份志气，给我们山寨干活不好?偏偏扰乱山寨不安宁。”
说罢，他环手抱胸，又继续道:“瞧你那好大儿多会想，在人屋檐下，首先学会的当然就是低头，我看你那好大儿就不错。”
说着，衍舟走到老头面前，无视他枯老微微颤抖的手，拍了拍他肩膀。
“这样吧，我比较好说话，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放下刀，给我们认个错，今天的事既往不咎。”
“怎么样？”
衍舟贼兮兮挑眉，全然无视了老头眼里被屈辱的恨意。
旁边老头儿子听到这话，紧忙劝阻:“爹，你还等什么啊，这位大人有大量，不追究我们的错就好了，就稍微表达歉意又不会少了块肉。”
听到儿子的话，老头心寒了一大片，他以为他疼爱的这儿子会懂他，没想到跟着外人一起劝阻他。
老头气急，伤及心脉，猛地呼吸短促，他瞪大眼睛捂住胸口。
他指着他儿子，一副闷恨不已的模样。
“你!你这个不孝子!”
老头说完猛地大口大口喘气。
满眼不争气看着他儿子这窝囊模样。
耽误了好一会，看戏也看够了。
衍舟看了眼上方，他了然开口笑道:“既然老头不选，那我这里有更好玩的如何？”
衍舟说这话时笑着，可仔细一看，他灿烂笑容下藏着一副阴森骇人的面孔。
老头儿子一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是他没记住祖训，不听爹的话，而是他的命也很重要啊。
听闻衍舟的话，他深知有希望就在眼前。
想着，他急忙摆出一副讨好人的模样，笑眯眯轻声朝衍舟说话。
“大人，是什么样好玩的事?只要不伤害人我们都做。”
话落，与衍舟站在一块的三人互相一笑，眼底浮现出嘲讽。
衍舟嗤笑了声，安抚性拍了下他肩膀。
“怕什么兄弟，又不是你死我活的游戏，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让你在你父亲和你之间，你会选择谁？”
闻言，老头儿子心跳漏了一节拍，他抬头，眼里填满不可置信，只因衍舟往他怀里塞了他随身携带的佩剑。
老头儿子慌张咽了下口水，颤着身子。
“大，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紧紧盯着衍舟，生怕错过他脸上的表情。
哪知衍舟轻微蹙眉，扬起手指向老头。
意思很明显，二选一只能活一人。
“既然老头不想屈服我们，你又是个爱爹的，倒不如别浪费彼此时间，趁早做出个选择，我们山寨可不养闲人。”
“嘭——”
他手中握不好的佩剑掉落在地，发出清脆闹耳的声响。
他慌张往后退了几步，看向衍舟几眼，又看向自己爹。
随后他猛地跪在地上，发出闷哼声。
“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爹年纪大了，思绪紊乱，刚刚说的话可都是气话，你就饶了他吧!”
说完，他朝衍舟重重磕头。
有了男子这么做，他家里人也纷纷下跪。
老头红着眼看着这一幕，可心底的傲骨不能让他这么做。
他将手中的刀重新抵在脖子上，看着自己一大家子，遗憾笑了笑。
“老头子就陪你们到这了。”
话落，比他更快的是插入他胸口的剑。
他闷哼了声，瞪大眼睛垂头看向自己胸口，接着唇角溢出堵在喉间的血。
脖间的刀掉落，紧随其后的，是他的身子。
他重重倒下，恰好倒在蛇信子吐出的正中央。
新鲜的血液顺流，沿着地板雕刻的纹路流淌，迅速吸收。
老头儿子抓着佩剑不可置信，他先是被人扯起来，拿着佩剑二话不说刺入爹的胸口，随后又毫不留情拔出剑来。
温热刺人的血液扬起一抹弧度，條然滴落在脸上。
他恐惧放下佩剑，反应过来腿软爬向自家爹的方向。
他双手不敢触碰，眼眶迅速通红，眼底蓄满泪水，耳边什么都听不到。
他大幅度抖着手伸到老头鼻尖探了口鼻息，没了温热的气息，换之而来的是冷冰冰的尸体，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爹，你醒醒啊。”
他俯身将老头的身躯抱进怀里，慌乱摸着他身上还残留的余温。
没想到短短时间发生了这样的事，站在殿内的沈意和许序章由原本看热闹的心，到现如今整个人半身僵硬。
这才是这寨里初始的野性吧，沈意想。
她脑海里的大团结顷刻消失。
瞧着衍舟玩味模样，沈意心底气不打一处来，再者就是上面一直淡淡看着下方的司宴，连一句阻止的话都没有，默许了衍舟的行为。
她狠狠攥紧拳头，听到他们说老头的志气后，沈意就想揍衍舟那贼兮兮的模样。
偏他那搅屎棍浑然不知，还想邀大工似的安慰老头儿子。
“又没什么，就是少了顿饭，你可就放心吧，你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你们一大家子的安全。”
可男人听不到，他凶狠地流泪水。
无论是殿里还是殿外，山寨人全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对老头的死不觉得有什么，好似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抓着许序章臂腕的手逐渐用力，抓的生疼，许序章才开口。
“做什么呢？”
许序章瞥见沈意一直盯着前面的那一家子，很快明白过来。
“觉得残忍?”
沈意头一次看到人倒在自己面前这件事，她已经惊住，听到许序章问的话，微微点头。
而许序章意味深长看向前边。
“这么多年山寨都是这样的，瞧衍舟和司宴的意思，眼里都没有对这老人的看重，估计都在心里掂量他的命值多少，刚好老头要以志明示，就送了他一把。”
“不过，衍舟这样到底太过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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