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书屋 > 大宋女侠探办案手札 > 第21章 咬钩

第21章 咬钩


在先前几位受害者中,那些失踪时间接近的小娘子,她们的出生月份均相同。

或许是巧合,但当提起文镜生辰时,朗月很确定,她看到了那伙计嘴角隐隐挑起。还有,伙计转身与掌柜说话时,两人不约而同投来令人费解的目光。

朗月一拍桌子,指着磨喝乐坚定道:“潼州的刘小娘子就是十月生人。”

声音落地,面前四双大大小小的眼睛忽闪,虎杖抱着双臂,瞥了一眼盒子,不屑道:“这就是证据?”

朗月咬了咬嘴唇,气得喷笑出声,“大哥,他两人都这样使眼色了,还要什么证据啊。”

释玉倒吸一口气:“要这么说,岂不是盯上文镜了?”回过头看见文镜那张煞红煞白的脸,心生担忧。

“那是正中我们下怀了,”文镜相视一笑,殊不知他衣袖里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他耳畔回响起昨夜自己慷慨激昂的词,偷偷耷拉着眼睛,没想到事前来得这样快。

朗月看得出来他在故作镇定,拍了拍他和释玉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今日那签不是说了吗,绵绵福长,龟鹤乃长寿之意,再说,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朗月又朝虎杖抬了抬下巴,“对吧?”

虎杖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上扬,撑着桌子站起身,随即扬起衣摆一脚踩在凳子上,摆足了阵势,“当然,不想想我们是谁,”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神气得很,“这就是李卓绅的尾巴。”

朗月小心翼翼展开又在桌上抚平,忍不住撇嘴,上面鬼画符般不知道写的什么,只能依稀能辨认出是几个简画,但过于潦草了,一笔而过的线上随意点几个点,是龙还是虫?下面这个又是凤还是鸡?也不知道他从那个纸篓翻出来的,嫌弃地推了出去。

她紧抿着嘴摇摇头,转头看向虎杖,“这能说明什么?”

吴蕴蹙着眉指了指虎杖的脚,“啧”了一声。虎杖蔫蔫放下,然后抓起衣摆在凳子上抹了抹。

他正了正幞头,憨笑一声,“仔细看呀,你见过的。”他见朗月翻来覆去也看不明白,忍不住在桌子上轻叩,“许耐瓦书房那两本书,还记得吧,这几个图案和那上面乱七八糟的涂抹,对得上。”

朗月张着嘴恍然大悟,指着纸惊呼,“暗号……证据!”

那皱巴巴的纸忽然从指尖滑走,吴蕴眉头微微皱起,把纸举在面前,放远又拉进,试图找个合适的角度。又拿起自己不知何时写的字,来回相看,然后陷入一阵沉思。

静默之时,朗月嘴比脑子快,歪着头脱口而出:“您有眼疾啊?”察觉不好,又立马缩了缩脖子,窥探吴蕴脸色。

吴蕴没有动怒,只是抬眼瞥了瞥朗月,轻哼道:“我什么岁数了?等你到我这个年纪,还未必有我好。”

文镜打岔道:“吴翁这是能远怯近症,虽多见于年长者,但有些孩童先天禀赋不足,也会……”

“哎,说正事,”虎杖拍拍手打断文镜,把话又拉回来,“我找回的这东西,不单单是上面的图,你们再细看那纸张,这纸巴掌大,桑皮所制还用黄檗染过,这是藏经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说的话,朗月凑近鼻子,竟真的闻到一阵香火味。

忽然,阿枝推门而入,还没来得及开口,看到一个个惊惶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提起篮子示意,“抱歉,惊到各位了,方才隔壁的淳然学士来过,送来一些香烛。他说当地从寒食节便开始烧香祭祖了,担心我们没来得及买,他多带了些。”

朗月快步上前,抓了一把香凑到鼻尖轻嗅,猛地扭头看向虎杖,“就是这个气味,和这藏经纸上的香火味如出一辙。”又对阿枝问道:“他从哪里买的?”

“祈灵禅院,”虎杖眼神一凛抢先开口,手里发狠把香搓捻成末。

三日后。

浓雾笼罩,天与水交融没有边际,站在渡口如同置身于白茫茫一片的幻境。两眼一睁分不清看到的是远处还是眼前,那几处光亮也看起来诡异,扭曲且朦胧,就连身边的人仿佛也看着不太真切。

接连三日,朗月和文镜不问晴雨,每日都来渡口等客舟,接那位并不存在的远亲。

看不见但听得着,人在被剥夺视线后听觉会异常灵敏。风声,水声,说话声,货物卸在栈桥上,木板嘎吱作响,车轮碾过沙砾的声音也被放大,叫人心里不安,恐惧蔓延。

文镜忽觉耳边传来沙沙声,仿佛什么东西正趴在他肩上呼吸,他脖子一缩僵硬地偏过头去,颤巍巍眯着眼睛但什么也没发现,遂松了一口气,慌乱地勾紧朗月的手。

朗月脚下一怔,生生按住文静的手。

没听错,是脚步声,不同于船夫的一步一稳,那人全身绷紧蓄势待发,脚步轻浮而急促,直逼朗月二人。

鱼咬钩了。

脚步声逼近,一块粗布突然从身后袭来,暴力地把眼鼻口一把捂住,粗糙又腥臭的布打在脸上不仅生疼还恶心。

小不忍则乱大谋,朗月咬紧牙齿,压制住眼底的杀意,捏紧拳头,抬起手臂猛地向后给了一记肘击。

忽而一股刺激的甜味在鼻子里漫开,没等朗月回过神来,文静的手突然松掉,自己也有些虚晃,是曼陀花。

朗月顷刻间开始腿脚无力,倏地倒下,身子难以动弹,但意识仍旧清醒,片刻后突然感觉被人扛上了马车。

车动了,在沙石路上碾过,拐了个弯路面转而平坦,车外传来熟悉的叫卖声,这感觉应该是草市。没多久,车厢开始摇晃,发出剧烈的嘎吱声,出城了?

车随着路边起伏而颠簸,上面的人也不受控地跟着摇晃,突然猛地一震,朗月咚的一声磕到头,她本能皱眉。

“诶?这个没晕!”车里一个男声怪叫,随即又用那布捂了上来。不是他的药没用,而是朗月自小接触毒和药,有的药已经不那么敏感了。第二次迷药的量加重,朗月彻底失去了知觉。

晨光熹微,大雾将散,一个稳健的脚步声逐渐向虎杖靠近,眨眼间立在身前行礼道:“头儿,在城外跟丢了。出城后没有遮掩不敢跟太紧,越往外雾气越大。但他们车辙印没清理彻底,我们顺着过去,发现车辙断在了祈灵禅院山脚下,不会错。”

滴答,滴答……

朗月醒在一片混沌中,感觉头痛欲裂,她摸了摸被磕到的后脑勺,却又无伤。她拨了拨眼前云雾,竟身在熟悉的屋子,疑惑道,怎么回到峰回谷了?

屋外阴雨连绵,云雾压得她胸口烦闷,天边忽明忽暗。忽然,她听见一娘子的干呕声,立马循着声音过去,刚到门外又听到那娘子呜咽着说些什么,听不清,也看不清脸,只觉得那身影好熟悉,好亲近。

刚要踏进屋,忽然,一道刺眼的强光打来。

烛火下,朗月眼睑下的眼珠迅速转动,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一男声埋怨道:“怎么搞的,这个一看岁数就不合适,带回来有何用?”

又一男声应道:“她老守着那个,我们不好动手,就索性一起捂回来了。”

“潼州府那边都歇了,你们别给大师惹事。”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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