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结局？

闻续引直挺挺地倒下去，地上横七竖八，有尸体，也有血肉模糊，也有人体碎片。

尹骄余在一地尸体残肢里，看见了一个冷漠的身影。

汤欣。

近乎是瞬间，尹骄余就认出了她，向她冲去：“你……”

“看到了吗？这就是下场。”汤欣的语气很冷，“你在意的、不在意的人，爱的、不爱的人，都会因为你的自私犹豫而死，你和你朋友的整个家族，都会因为你的冷漠而覆灭。”

尹骄余才从这么多人的死亡中缓过神来，她问道：“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你的一场梦境，不过……如果你不肯交出玉镯的话，这也是以后将会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是梦境的一瞬间，尹骄余松了一口气。她很快就清醒过来：“你想用这种方式绑架蛊惑我？”

“你是聪明的姑娘，应该知道这不是绑架和蛊惑，而会是现实。”汤欣踱步道，“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你正在面临失去情人的痛苦，你杀了他，他在现实里也会死去。”

“但如果把手镯交给你，你会更改游戏继续是游戏的设定，他在现实里就不会死，对吗？”

“没错。”汤欣点点头。

尹骄余嗤笑一声：“那我也有必要告诉你，第一，我不交出手镯并非是自私自利，你既然执意问我要手镯，想必它是只对我和你们有好处，我既然和你们是站在对立面，那我不交出手镯你就不能说我是自私自利，更何况你们有你们的原因，我也有我自己的不得已。”

“你……”

“第二，我虽不舍闻续引，可是他是我早就已经要定好的事，想要我改变主意，就要抛出能让我心动的条件，不过现在……你大概率找不到这个条件。”

“第三，这是我的梦境，谁允许你随便进来的？”尹骄余目光猛然锐利起来，“给我滚出去。”

她操纵自己的意念，猛然睁开了眼睛。

天已经蒙蒙亮了，尹骄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乱如麻。

……今天是第二天。

闻续引没什么事，一大早就来找她了。他手里拿着一把镶着绿宝石的雕花木梳，拍拍面前的凳子：“过来，坐下。”

“你要给我扎头发吗？”

“是绾青丝，这样文艺的地方，就不能表述得也文艺一些吗？”

“你现在倒开始文艺起来了。”尹骄余瞪了他一眼。

两个人又笑闹了几句，晨光在话语中渐渐溜走了。闻续引今天没什么事情，抱着尹骄余窝在沙发里看书：“《城镇传》，看过吗？”

“好像有点印象，应该是小时候看过，不过我记不清具体的剧情了。”

“那我再给你讲一遍吧。”闻续引翻开书，沙沙的金色阳光照在他的指尖与脸侧，而尹骄余被他拢在阴凉的地方，“城镇里有个公主。”

“嗯。”

“公主住在城镇的唯一一座古堡里，每天晚上，大家都能听到古堡里传来阵阵悦耳清脆的琴声，但是有一天起，那道琴声忽然消失了。”

“居民们很疑惑，他们习惯了听着公主的琴声入睡，可现在琴声消失，城镇里大批大批的人都失了眠。他们想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可是古堡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去的，要通过九十九道考验，包括荆棘火焰以及悬崖深渊。”

尹骄余打了个哈欠：“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是不是他们从众人里推选了一个最勇敢的人去找回公主的琴声？”

“对，他们推选了一个叫巴尔木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皮肤黝黑，是个种地的农民，脸上总是洋溢着阳光一般的笑容，临行时，他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一定会找回公主的琴声。”闻续引翻页，“就这样，巴尔木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出发了，他只带了一个种地用的锄头，可凭借着这把锄头，他砍断了荆棘，越过了火焰，征服了恶龙，跨过了深渊，终于，他进入了公主的古堡。”

“可就在打开古堡大门的那一瞬间，巴尔木惊呆了，他发现，古堡里居然是一片崭新的、熟悉的天地，像是回到了他从前居住的城镇之中，鸟儿在枝头歌唱，农民在田间劳作，有的人看到他，还会热情地招呼一声，问他今天怎么没去地里？”

“然后呢？”

“城镇之中又有一座古堡，古堡里的公主每天弹着让人入睡的琴，琴声悠扬，可从某一天开始，公主忽然不弹琴了，大家就无法入睡了。”

尹骄余惊呼：“啊，又回来了。”

“是啊，巴尔木逼不得已，只好又从头来一遍，他砍断了荆棘，越过了火焰，征服了恶龙，跨过了深渊，终于，他又进入了公主的古堡。”

“然后古堡里又有一片城镇？”

“对，巴尔木就这样一遍一遍地重复之前的闯关，他觉得，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洋葱，真正的公主在葱心里弹着琴，他只要跨过这重复的每一层葱瓣，就可以去到葱心。”

闻续引合上书：“故事结束了。”

尹骄余直起身子来，瞠目结舌：“没有结局吗？”

“是留白式结尾，也许巴尔木陷入了一场无尽的循环，也许他真的进入葱心找到了公主，也许……他早就死在了最开始的闯关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用执念困住了自己。”

“……”尹骄余张了张口，她问，“那你觉得是哪一种结局呢？”

“我吗？”闻续引垂下眼，“我觉得，他应该陷入了无尽的循环吧。”

尹骄余摇摇头：“我觉得除了这个结局，另外两种都有可能。”

要么好，要么坏。

要么生，要么死。

第二日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夜尹骄余难得一夜无梦，可睁开眼的一瞬间，她想到今天是第三天，不由得悲从心来。

今天没有阳光，雨水噼噼啪啪地打在玫瑰花窗上。她今天起得早，发现闻续引也没有像昨日那样早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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