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游戏结束
尹骄余抬头，对着玻璃模糊的水痕发呆。
今天晚上，她就会杀了闻续引。
她摸了摸口袋那把折叠刀，放一触碰到，指尖那日被割破的地方就传来尖锐的痛。痛得尹骄余一下没有站稳，栽倒在床上，眼泪从眼角流出。
可她还是攥紧了那把刀。
闻续引大抵是有事，一直等到中午才出现。两个人一起吃午饭时，尹骄余一直不敢看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尹骄余的异常，闻续引同往常一样和她讲话：
“云嶂的娃娃被火烧了个洞，说要给她重新买一个她还不乐意，说就喜欢原来这个。”
“……嗯。”
“她说她这几天晚上睡得不太好，总是梦见有鬼，问你能不能去陪她一起睡。”
“本来不就是有鬼吗？”尹骄余戳戳碗里的菜。
“嗯？”
尹骄余这才反应过来闻续引在说什么，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去陪她。”
吃完饭，闻续引又要哄尹骄余睡午觉。不想尹骄余说：“我今天不想睡了，你陪我走一走吧。”
“好。”
两个人一起从餐厅走到书房，从大厅走到卧室。两只手交叉相握，闻续引说：“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我的住处。”
“我知道。”
“他看似是在一栋大楼的最顶端，但其实是在一个单独的地方。”闻续引说，“在我的房间里有一道暗门，可以离开这里，暗门前放着《城镇传》。”
“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尹骄余顿住脚步。
“你本来就该知道这些。”闻续引垂下眼，“知道……如果没有我的话，你该如何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游戏。”
尹骄余呼吸停滞：“什么意思？”
闻续引笑笑，看向她的目光温柔：“我知道你想在今晚杀了我。”
“你怎么……”
“我说过，我是掌权者啊，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他半开玩笑似的说了这么一句，笑容在脸上僵了两秒钟，终于没维持住，他叹了一口气，“好吧，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如果知道，就不会解决不了这个游戏的伤害会变成现实伤害的事情了。”
“……”尹骄余没有说话，双眼濡湿，她默默地抱住了闻续引。
闻续引回抱着她，温和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现在就动手吧。”
“不要。”
“听话，不要纠结了。”闻续引松开她，目光里带了几分不忍，他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情绪，“……其实，看着你为我纠结矛盾痛苦，我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我想带给你快乐，带给你幸福，带给你甜蜜，而不是这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情绪。”
他吸了吸鼻子：“所以现在，终结这种情绪吧，杀了我。”
“不——”尹骄余拼命摇头。
“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条件吗？”闻续引指尖擦过她的眼泪，“在桃花城。”
尹骄余怔了怔。
闻续引的声音响在虚无缥缈的记忆深处，带着几分戏谑——
“你们没有住处可以去城东戏班，不过看你的样子不知道要怎么说起这件事吧，我可以帮你，我说一句，你说一句，但是我可是有条件的，至于是什么，现在不会告诉你。”
“……”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闻续引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个条件，就是让你现在立即杀了我。”
“可当时你是做局引我去城东戏班，做不得数……”
“可你同意了。”
“……”
尹骄余垂下头。片刻后，她说：“这对我、对你都太残忍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尽快解决，好不好？”闻续引揉了揉她的发顶，张开胳膊露出胸膛，目光悲伤又温和，像是黎明时暗淡的路灯光晕，“来吧，骄余，完成我的条件。”
尹骄余深呼吸一口气。
她举起折叠刀，颤抖着手靠近，锋利的刀尖颤颤巍巍地抵上闻续引的衣料，镶进他的身体。
“对，就是这样，用力。”
尹骄余闭上眼睛，一咬牙，猛地用力：“啊——”
“嗤——”
刀刃没进血肉的声音响起，尹骄余睁开眼，慌乱地去扶闻续引的肩膀。闻续引冰冷的指尖拂在她的脸侧，嘴唇颤抖，语调却异常温柔：“你很棒。”
雨水哭叫着用力扫上窗玻璃，噼啪作响。
闻续引终于瘫在地上，目光逐渐失去神采。
他嘴唇张张合合，吐出几个不完整的字节，尹骄余急忙凑近去听。听到了两个模模糊糊的字节——
喜欢。
“我喜欢你。”
闻续引说完这句话，终于阖上眼睛，倒在尹骄余怀里。尹骄余温热的泪落在闻续引脸上，双手收紧抱住闻续引。
天要黑了。
不知过了多久，尹骄余脸上终于流不出泪来了。她扶起闻续引，踉踉跄跄地走向他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脱下鞋子和外套，盖上被子，仿佛这个人只是睡着了一样。
她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转头去找那本《城镇传》。
在裂墙对面的桌子上。
尹骄余拿过《城镇传》，试探着伸手去推墙壁。暗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看到一片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脑中一道声音猛然响起：“恭喜玩家通过游戏《狂欢之城》，现在将所有人传送至虚无处进行游戏结算。”
尹骄余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现在一片空白天地之间了。而面前一群熟悉的人，正是玩家们。
“娇娇！”云图幸扑过来找她，她抓住尹骄余的肩膀反复检查，“你没事吧？”
尹骄余摇摇头。
“玩家尹骄余，获得本次游戏MVP，达成成就boss终结者。”不知哪里来的播报声响起。
“恭喜你娇娇！”
“骄余恭喜你啊，也多亏了你。”
“恭喜恭喜。”
尹骄余扯了扯唇角，眼中毫无喜悦。
播报声还在继续响起，玩家叽叽喳喳地讨论起这个游戏来：“哎，前半部分挺好玩，后面被掌权者抓了就没意思了。”
“所以下次玩这个游戏一定要提防别被抓，这是隐藏的支线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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