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绝命电报

两道银灰色的身影划破长空，带着胜利的呼啸，出现在了根据地的上空。

是歼-5！

是他们的神鹰！

两架！

他们都回来了！

战场上空最后的盘旋巡弋，确认了最终的战果。

三十架敌机，一架不多，一架不少。

全部化为了散落在晋西北大地上的燃烧残骸。

而他们的两架战鹰，打光了所有炮弹，机身却依旧崭新，甚至没有被蹭掉一块漆皮。

零损伤！

这是一场完美的，足以载入史册的零损伤空战大捷！

当两架歼-5一前一后，姿态优雅地降落在跑道上时，地面上那压抑到极点的寂静，被山呼海啸般的狂潮彻底引爆！

“赢了！！”

“我们赢了——！！！”

“三十架！我的天！三十架小鬼子的飞机，全他娘的被打下来了！”

“英雄！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战士们，老乡们，所有人都疯了！

他们扔掉手里的武器和农具，像决堤的潮水一般涌向跑道。

他们哭着，笑着，用力拥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宣泄着心中那积压了多年的恐惧、屈辱与仇恨。

李云龙的嗓子早已嘶哑，他一把搂住赵刚的肩膀，用拳头狠狠捶着对方的后背，两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哭得涕泗横流。

“老赵！看见了吗！全干下来了！咱们赢了！以后！以后再也不用怕小鬼子的飞机在咱们头上拉屎了！”

赵刚的眼镜早已不知去向，他扶着李云龙，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激动到失语，只能一个劲儿地用力点头。

旅长站在那里，看着欢呼的人群，看着那两架缓缓滑向机库的银灰色战鹰，这位铁打的汉子，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了长征路上，在敌机扫射下牺牲的战友。

他想起了根据地里，在轰炸中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百姓。

那些血海深仇，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告慰！

天，亮了！

压在所有抗日军民心头的那片最沉重的阴云，今天，被彻底撕碎！

副总指挥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没有流泪，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比火焰更炽热的光芒。

他猛地转身，迈开大步，再一次走向那个从始至终都神情平静的年轻人。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到姜晨面前，对着他，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姜晨同志，”他直起身，这位戎马半生、见惯了生死的老将，此刻双肩却在微微颤抖。

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艰难地挤出来，“我替牺牲的所有同志，谢谢你！他们不用再死不瞑目了，我们终于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他眼眶通红，望向那些欢呼雀跃的百姓：“我替根据地的千万百姓，谢谢你！他们终于不用再躲进地窖，能挺直腰杆看看咱们自己的天了！”

最后，他一字一顿，字字千钧：“我替全龙国的抗日军人，谢谢你！你带来的不是武器，是希望！是把侵略者彻底赶出我们家园的必胜希望！”

“首长，言重了。”姜晨扶住他，“我只是做了一个龙国人，应该做的事。”

机库前，歼-5稳稳停住。

许长岭和朱志航几乎同时打开座舱盖，摘下头盔。

还没等他们跳下飞机，就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战士们一把抱住，然后一起高高地抛向了天空！

“许英雄！”

“朱英雄！”

欢呼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热烈，更加疯狂！

……

另一边，太原，第一军司令部。

气氛死寂，压抑到了极点。

筱冢义男中将僵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晋西北的方向，一动不动。

从轰炸机编队起飞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站在这里。

他在等。

等胜利的消息，等那片让他蒙受耻辱的土地被夷为平地的报告。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天色，渐渐暗沉。

无线电里，依旧是一片死寂。

那三十架浩浩荡荡出发的九六式陆攻，就此消失，无影无踪，没有带回一丝一毫的波澜。

通讯课的课长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叫，用尽了所有频段，回应他的，永远只有那令人绝望的“沙沙”声。

宫本大佐站在筱冢义男的身后，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他感觉自己正身处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

先是一架最先进的侦察机凭空消失。

现在，又是整整一个航空大队，三十架轰炸机，人间蒸发！

如果说第一次，还能用“未知的防空武器”来勉强解释。

那这一次呢？

什么样的大口径高射炮，能在短短时间内，全歼三十架分散开来的轰炸机，还不让任何一架飞机，发出哪怕一声求救信号？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

宫本不敢再想下去，那个念头太过恐怖，足以颠覆他几十年建立的所有军事常识。

“报告！”

一个通讯参谋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哭腔与极度的恐惧。

“将军阁下！收……收到了八路军……发来的明码电报！”

“念！”

筱冢义男缓缓转过身，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眼神却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渊。

“是！”

通讯参谋颤抖着展开电报纸，用干涩的声音念道：

“致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及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尔部三十架轰炸机，已于今日下午，在我晋西北上空，被我军全数击落！尔等若敢再犯，来多少，我军便打多少！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电报的内容很短。

每一个字，都让司令部里所有日本军官深感不安。

全数击落？！

“谎言！这是土八路的心理战！”一个少佐军官失声尖叫，“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对！他们在撒谎！我们的飞机一定是遇到了恶劣天气，或者迷航了！”

这些苍白的辩解，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说服。

筱冢义男死死盯着那份电报，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清楚，八路军没有撒谎。

因为，只有“全歼”，才能解释那一片死寂的无线电。

他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若不是宫本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这位中将几乎要当场栽倒。

完了。

华北的天，真的变了。

那个“被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从空中瞬间抹除”的猜测，那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念头，再一次在他脑海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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