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教科书式的伏击
鹰巢山顶,寒风如刀,刮过每一个骑兵僵硬的脸颊。
那深刻入木、仿佛带着某种邪异力量的闪电标记,如同一道滚烫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所有人的视网膜上。
领头的校尉脸色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一手要应付副将张狂那不问缘由的暴虐,另一手要面对这无法用常理理解的、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神罚。
在极致的恐惧与矛盾中,他那颗被酒精和军功填满的大脑,终于被最原始的求生本能所支配。
“撤!全军撤退!立刻返回大营!”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身上马,声音因恐惧而彻底变了调。
他催促着部队,如同逃离一座爆发了瘟疫的死亡之城,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了那条通往“断魂坡”的、唯一的回营之路。
断魂坡,名副其实。
这是一条狭窄的下坡道,两侧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木,浓密的树冠将清冷的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上投下无数张牙舞爪的、如同鬼魅般的黑影。
空气阴冷而潮湿,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草木气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刚刚逃离死亡之峰的千人骑兵队,一头扎进了这座天然的坟场。
士兵们草木皆兵,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军容荡然无存,只剩下一支被恐惧追赶的丧家之犬。
当队伍行至坡道中段最狭窄处时,异变陡生!
“啊!”
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匹战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绊了一下,悲嘶着人仰马翻!
后续的骑兵躲闪不及,在巨大的惯性下狠狠撞了上去。
骨骼断裂的“咔嚓”声、战马临死前的悲鸣、士兵被踩踏时的惨叫,瞬间交织成一曲混乱的死亡乐章。
整个先头部队,在短短几息之内,便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稳住!都给老子稳住!是绊马索!”校尉惊怒交加,拔出佩刀,试图弹压混乱。
然而,他的命令已经晚了。
就在阵型大乱的瞬间,数十个黑乎乎的陶罐,如同长了眼睛的冰雹,从两侧密不透风的林中被无声地抛出,精准地落入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啪!啪啪!”
陶罐应声而碎。
没有火焰,没有爆炸。
只有一股股夹杂着辣椒粉和狼粪的、浓烈到极致的、令人作呕的黄黑色浓烟,如同被瞬间唤醒的毒龙,冲天而起!
“咳……咳咳!咳啊!”
刺鼻到极致的气味瞬间灌满了所有人的口鼻,一股辛辣的灼烧感从喉咙直冲肺腑。
士兵们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视觉和呼吸被同时剥夺。
战马更是受惊嘶鸣,疯狂地蹦跳、冲撞,将本就混乱的阵型彻底搅成了一滩烂泥。
坡道上方,一处被藤蔓完美遮蔽的绝佳观测点。
“毒蛇”通过望远镜,冷静地将下方那片人间地狱尽收眼底。
他缓缓放下望远镜,侧过头,对着身旁那个小小的身影,声音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
“殿下,你的目标,那个还在挥刀的蠢货。执行。”
废帝萧承脸色发白,小小的身躯因紧张和激动而剧烈颤抖。
他死死握着身前那具小型床弩冰冷的扳机,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透过夜视仪那幽绿色的世界,他能清晰地看到,烟雾中,那个骑兵校尉正挥舞着钢刀,徒劳地试图重整秩序,他的身影在混乱中若隐若现。
就是现在!
萧承的脑海中闪过“毒蛇”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带来的清醒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移动的目标,在那道身影再次从烟雾中暴露出来的一刹那,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扣下了扳机!
“嗡!”
一声沉闷的弦鸣,一支手臂粗细的特制弩箭,带着无可匹敌的动能,呼啸而出!
烟雾中,那名校尉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胸甲缝隙中透出的、带着温热血迹的狰狞箭头。
巨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掀飞,狠狠地、死死地钉在了后方的地面之上!
随着主将阵亡,所有指挥都已失灵。
收割的乐章,奏响了。
雷霆小组成员如同林中无声的鬼魅,手中的静音弩不断发出“噗噗”的轻响。
每一声轻响,都代表着一名试图站出来指挥的军官或百夫长,眉心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他们从不恋战,一击即走,只在敌人心中留下无尽的恐惧。
幸存的士兵们在浓烟和混乱中,只看到一个个戴着绿色“鬼眼”的魔神身影一闪而逝,随即身边的同伴便悄无声息地倒下。
这不是一场战斗,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来自地狱的狩猎。
短短一炷香后,攻击戛然而止,如同从未发生过。
当那刺鼻的浓烟缓缓散去,月光重新洒下。
断魂坡,已然化作修罗场。
近三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部分是死于踩踏和混乱。
而其中每一名军官的额头上,都被人用匕首,刻上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形如闪电的标记。
雷霆小组故意放走了大部分早已吓破了胆的溃兵。
因为活着的懦夫,比死去的勇士更能传播瘟疫。
代号“铁鼬”的队员在坡道的一端,冷静地拉开了最后一根引线。
“轰隆……”
一声闷响,一场小规模的塌方精准地堵住了坡道的一端,仿佛是死神在仁慈地,为他们关上了这扇通往地狱的大门。
中军大帐内,张狂正因为迟迟没有消息而大发雷霆。
他将斥候派了一波又一波,却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他烦躁地来回踱步,对着身旁闭目端坐的“鬼面”军师冷嘲热讽:“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说的鬼神!一群废物连路都找不到!等校尉回来,看我怎么炮制那些玩忽职守的家伙!”
“鬼面”军师一言不发,只是他藏在袖中的手,已经冰冷如铁。
夜色更深,就在张狂耐心耗尽,准备亲自带兵出发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和骚动。
紧接着,大帐的门帘被一个浑身浴血、丢盔弃甲的士兵猛地撞开!
他是骑兵校尉的副手,一名百夫长。
(https://www.02ssw.cc/5036_5036310/11110883.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