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别争了，糯糯当家
姜糯糯坐在小板凳上，捧着外祖母从城里给她带回来的花糕吃。
二姐坐在旁边，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只时而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大人们，表情凄楚。
瞧她这样，姜糯糯也只能在心里叹息。
在那些残缺记忆里，被养得有些娇气的二姐对奶娃娃算不上多好，可也绝算不上坏。
小姐姐虽嘴上总轻哼说奶娃娃笨，可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她一份，娘亲忙时，也会主动带她玩。
如今那个被惯得天真烂漫不知疾苦的娇气姑娘，猛不丁要直面亲爹的背叛，娘亲的痛苦，对她来说无论选择站哪方都异常艰难。
“你既早察觉到了，为何不传信让我们回村，任由那些狗娘养的欺辱？”姜靖川忽然发了火，嗓音大得能将屋顶掀了去。
姜笙也没想到，她爹仅凭只言片语就推断出是她设计让李清婵暴露的，低头不敢吭声。
谢婉扯扯男人衣袖。
姜靖川这才冷哼着没再说下去，喘了几口粗气缓和，又问：“既知道，为何不直接提出和离？难不成还真想做那劳什子二房不成？说得好听，不就是个妾！”
说着说着就冷笑，“听那个鼻孔朝天的千金意思，怕会给甄有才谋个官位。”
按大乾朝规定，只有官身才可纳妾。
“难不成还真跟着去城里伺候人……不对！”
姜靖川顿住，下一秒‘啪’一巴掌拍桌上。
桌子应声碎裂。
吓了众人一跳。
谢婉紧张起来，“当家的，怎么了？”
“好算计。”姜靖川眸光黑沉沉的，一字一句道：“他怕是打着继续让闺女待在村里帮他伺候父母，抚养儿女，他则带着千金去上任，既没了后顾之忧，又能靠着县令岳父前程似锦，好一个仁孝双全的狗男人！”
姜笙张张嘴，她之前还真没想到这些。
不过，如果真这般，或许还是好事？
只要不和离，父母就能一直靠着甄家生活在白河村，她也能继续抚养儿女。
只是怕公婆不会再好脾气了。
对了，新灵魂可能会走出不一样的人生。
她不由再次想起那个提议，才惊觉脑海中声音似有两日没动静了。
见她呆呆的，谢婉吓了一跳，“闺女，别怕，有你爹在，谁也别想算计你。咱们和离回家，照样过好日子。”
“娘。”一直沉默的姜景宇忽然出声打断，“轩哥儿和云姐儿怎么办？”
妹妹和离，可以带走糯糯，可绝带不走另外两个儿女，别说甄家不可能同意，按大乾律法来说也不允许。
甄云更无措了，眼泪刹那涌出来，又赶紧背过身掩饰。
姜笙瞧着心里酸楚，脱口而出，“爹娘，别说了，我从未想过和离。”
腾一下站起身往屋外走，“我这就去找甄有才，让他撕掉契书，休再提什么赌约。”
“笙儿。”
“娘。”
“站住！”姜靖川呵斥，“难道你真想做二房？如果这样，我们姜家就没有你这个女儿，将军府绝不能出给人做妾的后代！”
“快住嘴。”谢婉边红着脸拍男人后背，边捂住胸口喘息。
姜靖川气势一泄，弯腰扶住妻子，“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啊，急啥。”
“你别吓她，孩子已经够难了。”谢婉固执地拉着他，等他答应。
姜靖川声音更低了，“好好好，都依你，你是咱家当家做主的。”
谢婉扑哧一笑，“我哪儿当得了你的主，你才是当家的。”
两人相视一笑。
姜糯糯看得津津有味，哒哒哒跑过去，挤到两人中间举手，“别争了，糯糯来当家。”
“你个小鬼头。”姜靖川瞪眼。
姜糯糯才不怕，学他瞪眼。
姜靖川哈哈大笑。
这一打岔，所有人都笑了，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变得热络起来。
甄云见她娘瞧着姜糯糯温柔笑的模样，也松口气，不由羡慕地看着奶娃娃。
姜糯糯又转身去拉姜笙，“那糯糯做娘亲的主也行，糯糯不要娘亲去找爹爹。爹爹坏，糯糯不喜欢他。”
姜笙无法，只能任由闺女拉着重新坐下。
没人再提和离的事。
直到天黑，姜靖川也没放母女三人离开。
别瞧姜家窗户漏风，屋顶有洞，家里倒有菜有肉，余粮瞧着比一般人家还要多。
晚饭吃野菜团子和小炒肉，姜笙掌勺，从系统那儿学的菜谱，加上天生厨房人的手艺，味道自不必说，连阴郁男舅舅吃了都直点头。
“闺女，你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都能去美味斋掌勺了。”谢婉从不吝啬夸奖儿女，边给姜糯糯夹肉边夸。
姜糯糯将脸从碗里拔出来，捧场：“娘亲棒棒哒。”
“好吃就多吃点。”姜笙借着给闺女夹菜的动作掩饰酸楚。
之前为了避免甄有才跟爹娘产生矛盾，哪怕住同村，她也尽量不来娘家走动，是以爹娘根本不知道她学了不少新手艺。
到底是她对不起爹娘。
“嗯，是不错。”姜靖川也点头。
姜糯糯就拿筷子给他夹肉，可肉夹到一半就‘吧嗒’一下掉桌上了。
见一桌人都瞧她，小脸不由皱成包子，苦哈哈道：“筷子不听话。”
大意啦，丢人啦。
还好是个三岁奶娃娃。
“哈哈，对，不是糯糯笨，是筷子不听话。”姜靖川大手一挥，将肉扫地上，“等明日外祖父再给糯糯猎来更多肉，让糯糯吃个够。”
桌上顿时一静。
谢婉想说什么，可当孩子面又不好说，只能默默忍下，等天黑各自回屋休息后，才拉着男人询问具体情况，听完就紧张起来，“不行，那可是野猪，力大无穷，几个壮汉都不是对手，更何况你一个。”
姜靖川从床底拖出个半人高木箱子，如果姜糯糯在肯定眼熟，正跟当时娘亲找出来给渣爹装行李的箱子一模一样。
打开，从里头翻出两柄宽刀。
谢婉脸色唰一下白了，死死抓住男人胳膊。
“别怕。”姜靖川安慰地拍拍妻子手背，低声道：“今夜陪你，哪儿也不去，等天亮再说。”
谢婉这才稍稍放宽心，睡下。
深夜。
姜靖川看着身旁熟睡的妻子，爱怜地帮她掩了掩被褥，轻手轻脚起床，掐灭点燃的安魂香，最后深深看妻子一眼后才转身出门。
没想，抬眼就瞧见站在院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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