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邪火焚心伪善裂，聋老太压制疯狂的易中海

“老太太！老太太！”他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即将爆发的疯狂：

“完了！全完了！都是那个该死的林栋！那个天杀的小畜生！挨千刀的刽子手！”

他猛地用那只完好的左手，狠狠一捶自己的大腿，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他回来就是要我的命！

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坏了我们所有的谋划！”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房子！眼看就要到手的房子！飞了！飞了！！

我还赔出去的那八千多块钱！那是我易中海攒了多少年！省吃俭用、算计了多少人才攒下来的养老钱！

是我的棺材本啊！一下子…一下子就缩水了一大半！没了！都没了！”

剧烈的情绪波动，再次牵扯到右手的伤口，剧痛让他猛地一哆嗦，他抬起那裹着厚厚纱布、形状怪异、不断传来阵阵刺痛的右手，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还有我的手！我的手废了！彻底废了！粉碎性骨折！厂医务室的老刘偷偷跟我说，就算好了，也是个摆设！

我连他妈端碗筷都抖！更别说摸锉刀、校千分尺了！我这个八级工完了！彻底完了！”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可怕的未来：“等我伤好了回厂里，厂里那些工人会怎么看我？

杨厂长会怎么看我？以前我是八级工，技术大拿，我敢跟车间主任拍桌子！

现在呢？我现在就是个残废！一个连二级工活儿都干不了的废物！四合院、南锣鼓巷那些邻居，以前见了我都得赔着笑脸喊声‘一大爷’…

可是以后呢？以后他们会在背后，怎么戳我脊梁骨？怎么笑话我？

我易中海堂堂八级钳工、四合院的话事人，一夜之间就要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我不甘心！老太太！我不甘心啊！！”

他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聋老太太，里面充满了疯狂的求助，和一种扭曲的怨愤，仿佛这一切的根源，不是他自己的贪婪与恶毒，而是林栋的“不大度”：

“老太太！您得给我做主！您得想想办法！那个林栋！他简直不是人！他欺人太甚！不就是让他家捐点钱吗？

不就是让他家让出点房子来吗？多大点事儿？他怎么就这么斤斤计较？这么睚眦必报？

他怎么就不知道团结邻里？不知道爱护长辈？不知道尊敬老人？他林家孤儿寡母那五年，要不是我们‘帮衬’着（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扭曲事实），他们能活下来？

他怎么不知道感恩！他恩将仇报！他林栋简直猪狗不如！畜生！活畜生！！”

易中海如同一条被彻底激怒、打碎了脊梁，却还在疯狂呲牙的瘸皮老狗，在聋老太太面前尽情地、毫无保留地倾泻着他最阴暗、最恶毒的情绪，

他将所有的责任和怨恨，都疯狂地泼向林栋，仿佛他自己才是天底下最无辜、最委屈的受害者。

聋老太太始终阴沉着脸，浑浊的老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易中海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咆哮、发泄、扭曲事实、自我催眠，直到易中海吼得嗓子嘶哑、气喘吁吁、暂时力竭，

只能用那双充满血丝，和疯狂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等待回应时…

她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枯瘦如柴的手，用那根光滑的龙头拐杖，不轻不重地：“咚”地一声，敲了一下炕沿。

这声闷响，如同一个小小的惊堂木，瞬间压下了易中海粗重的喘息声。

屋子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聋老太太抬起眼皮，那双看透了世情炎凉、充满了算计和冷漠的眼睛，如同两把冰冷的剔骨刀，直直地刺入，易中海疯狂眼眸的最深处。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和穿透力，一字一句，砸在易中海的心上：“中海…你，嚎够了吗？”

易中海猛地一噎。

聋老太太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继续冷冷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狰狞，怨毒，歇斯底里像什么？像一条被踩了尾巴、却又没本事咬回去，只能趴在地上无能狂吠的…瘸狗！

你哪里还有半点，四合院‘一大爷’的体面和沉稳？”

易中海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张嘴想辩解。

但聋老太太根本不给他机会，拐杖又轻轻一顿，继续用那种冰冷的、剖析般的语气说道：

“怎么你到现在，还没咂摸过味儿来？还没意识到你究竟错在哪儿了？”

“在这个四合院里你养尊处优太久了，是吧？”老太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太久没人敢忤逆你了，太久没人敢掀你的桌子了，是吧？”

“你太习惯了，习惯别人顺从你，习惯你那套‘大局为重’的大家长作风，习惯给别人‘做主’，习惯用‘道德’的大棒子绑架别人，

习惯用傻柱那傻小子的拳头，替你‘主持公道’，习惯借我这老婆子的拐杖，和‘老祖宗’的名头给你压阵…是吧？”

她每说一句，易中海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习惯了这一切，就觉得理所当然了，就觉得所有人都该按你的心思来，是吧？”

聋老太太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可你掰开你那被猪油蒙了的心好好想想！

中海！这四合院里的每一个人！谁不是活生生的人？谁肚子里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谁家没有自己的难处和指望？人家凭什么就得听你的？你易中海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就能左右人家的思想？

况且你还算计人家的抚恤金？惦记人家的活命钱？甚至连人家祖传的、有房契的屋子你都敢红口白牙地，琢磨着怎么‘弄’过来？”

“你用的那些个手段…”老太太嗤笑一声，充满了鄙夷：“道貌岸然地画个框框，把人框进去，打着‘为你好’、‘为大家好’的旗号，

达成的却是你内心最见不得光的、那点养老和掌控一切的私心！

中海你摸着你那还剩半边的良心说说，你做的这些事过分不过分？缺德不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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