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珍贵之物

[突然树先生的助理走进来，冬青好奇询问：“这么晚了。”女孩一边小声说：“我有事。”一边步履匆匆地跑了。

赵吏看着她的背影立刻起身跟上。

看到女孩上了六楼几人想起冷经理说过的话：六楼从来没有出过事。

翡翠说树先生是知名作家，以前写童话不温不火，直到一年前在网上连载灵异小说变得大受欢迎。

冬青猜测是因为树先生的灵异小说引来这么多鬼魂，翡翠提议直接上去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无情指节轻叩轮椅扶手：“六楼从未出事？恰是最大的破绽。那位树先生一年前转型写灵异便爆红，时间线与鬼魂聚集期完全吻合。但其动机若为求财，何须拘魂养在酒店？而且活人写鬼故事岂能真招百鬼？想必借了外力。”

[树先生在房间里头痛欲裂，房间里杂乱的摆放着稿子和书，一旁的打印机正不断的工作。看到助理进来树先生急迫的问东西拿来没有，助理赶忙将一个发着绿光的瓶子给他。

“太好了，有了它我就能写出美好的结局了。”树先生痴痴地看着手中的瓶子，说着就要一饮而尽。小助理拦住他就要帮他稀释，从小助理的口中得知卖家都说树先生喝的过多会有副作用。

树先生急迫的要喝，小助理拦不住他反而被推倒在地，小助理挣扎起身还想拦住他不让他直接喝，树先生却指责她是她当初让他喝这种药，但是现在又不让他喝。

无奈拦不住他，最后树先生将那瓶药一饮而尽，喝完后像中毒一样瘫软在椅子里。]

楚留香见状倏然直起身子“这哪里是寻灵感？分明是饮鸩止渴！我见过用罂粟膏惑人心智，这药实在是一样的歹毒，你瞧他饮药时哪像文人提笔？分明是饿鬼抢孟婆汤。  ”

[赵吏几人上楼后赵吏和翡翠发现撒漏出来的药，顺着药的痕迹一直到了树先生的房间。而这种痕迹就是药尸，赵吏问冬青是否还记得小雪，她为了美貌用身体供奉狐仙，她就是成为了药的容器。

那些绿色的痕迹就是药尸，药尸能够给予鬼魂能量，但是鬼魂本身会害怕药，所以六楼从来没有鬼魂出没。]

王语嫣眸中泛起秋水“小雪姑娘的事...如今想来仍叫人心口发紧。”

“她总觉得容貌就是一切，却不知那副皮囊本是天地暂借的陶器——碎了、旧了，也不影响活在世上。”

无情听罢了然“原来如此...这便串上了。”

“赵吏说的‘药尸’，恰似最后一块拼图，难怪六楼鬼魂绝迹，并非不敢，而是不能。”

他看向树先生瘫软的身体  “活人成鼎，药汁为墨。他写的哪里是小说？分明是借着药的记忆，再拆骨剥皮重组字句，字字句句都是药的尸体。”

[“我也是药的容器吗？”翡翠看着赵吏问。

娅回答她：“它们是你的一部分，是你祖先遗留下来的，它们存在你的血液里保护你。那是几千年前第一批被驯化的药，夜郎族称为蛊。在所有生物中只有药师具有控药的能力，这是你血液里的天赋。”

正说着就听到树先生的惨叫声，众人赶到时只见助理哭着想喊起树先生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赵吏捡起已经空了的瓶子：“一直有人卖这种东西，早在魏晋时期就有人开始服用药尸。那时候这东西叫做——五石散。”]

魏晋名士听闻“五石散”竟与邪术药尸同源，竹林间当骤起一片玉杯坠地之声

嵇康广袖卷翻酒觞：“荒唐！我辈服散为邀游太虚，岂是与鬼魅同行？！”

阮籍的白眼恐要齐齐翻上天灵盖：“服散后披发跣足追麋鹿，那是诗胆！尔等用尸油炼药——呸！连我酒糟里的蛆虫都比你们干净！”

王戎则嚷嚷：“当年买五石散败尽家产，原来后世蠢货更甚！拿魂炼药？这得亏多少贯铜钱！”

也有名士痛斥五石散“玷污风雅！”纷纷把药散抛进茅厕却又忍不住偷偷继续服用。

[助理自责的说是自己听说这药可以带来灵感才为树先生购买，结果用后树先生立刻写出来特别畅销的作品。而这些作品都不像是他写出来的：大部分是暴力，而现在不喝药就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药尸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人的精神，使人神明开朗，体力增强，产生幻觉。实际上这是一种慢性中毒的现象，而且还会产生依赖性。写出来的内容也会被药的喜好所影响，表现出来的都是阴暗丑陋的东西。你们这世界真奇怪，美好的童话卖不出，丑恶阴暗人人喜欢。”]

顾惜朝执朱笔的手悬在半空“分明是掘坟自葬。”

说着笔锋狠狠划破纸页“魏晋名士服散追求所谓超脱，后人竟饮鸩求卖文？这哪里是创作？分明是打开自己的天灵盖任邪祟泼墨！说甚丑恶阴暗人人爱看。不过是太平盛世里，有人非要扒开阴沟找刺激。”

说着冷笑一声“真是可悲，当年我科考时文章字字呕心，虽败犹荣——如今竟有人宁当药渣，也不肯熬一盏属于自己的青灯！”

[助理跪下恳求赵吏救树先生，赵吏说可能翡翠有能力救树先生。翡翠有些混乱，她从来没有用过自己的能力，但是看着泣不成声的小助理她决定试试。

她叫小助理找来一把刀，往自己手上割了一刀，随即药顺着血液溢出。药飘散到树先生身上“这是在超度，活着的药为死去的药在超度。药本来就是比我们高级的生物。”赵吏默默地解说。]

阿朱微微出神确认了什么“是了，我曾经见到过的，曼陀山庄的夜里曾经也泛起这样的光。”

阿朱忽然攥紧衣襟，喃喃自语  “只是之前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来着？”

[到了白天冷经理放出了晚上的监控录像：姜大师三人慌忙逃窜的身影被记录下来。

看着赵吏几人和翡翠，冷经理说：“既然这样，酬金就由你们均分咯。”

最后赵吏追上翡翠问她难道就不想知道药师究竟是什么，翡翠干脆地告诉他“不想。这世界上有许多奇妙的人和事，但我有我的人生，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陆小凤说“好个拎得清的小娘子！这通透劲儿倒比我认识的许多老江湖还强。”

说着仰头灌了口酒  “她方才割手掌放药时利落，现在拒绝赵吏时更利落，我倒是羡慕这姑娘。江湖人总执着于‘我是谁’，她却只管‘我在哪要去哪’。”

花满楼含笑说“有些人天生是江湖里的鱼，有些人却是岸上看潮的云。强按云头入水，反倒辜负了清风自在。”

胡铁花招呼他俩：“你这小鸡怎么那么多话，都快来，菜都凉了。”

[翡翠说完就要走，娅叫住了她：“你知道你的祖先…”

“是天女，家谱上有记载，第一代祖母是天女下凡和第一代祖父相恋留在了人间。”翡翠干脆地说“你—是不是认识第一代祖母。”

娅笑了：“她叫琥珀。”

回到家里“娅”在厨房机械地剁着菜，“玄女。”赵吏冲二楼叫道。娅从二楼懒洋洋地走过来“干嘛。”

“我饺子皮都擀好了，你弄个分身在那里蒙事，你真身下来切！”

娅和赵吏一起忙着弄饺子。]

狄云抱着新领的衙役服站在厨房门口，眼角悄悄漾起暖意“这般热闹的炊烟，比江湖恩怨好看多了。”

看着赵吏和娅打打闹闹“他们闹得像荆州年节时的傩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抿嘴“若是万师...万圭那伙人，定要说什么‘君子远庖厨’。原来世上真有这般活法。不必跪着求清白，不必握着剑睡觉。”

“真好。”

[一边树先生从出版社走出，小助理迎上去。“他们答应了，我想我还是喜欢写童话。”听到这里小助理露出大大的笑容。“走吧阿慧。”树先生停下来轻握住阿慧的手。

“指尖轻触，寂寂无言。爱人听见，玫瑰伸展着枝叶。”话外音响起，两人牵着手走向远方。]

未出嫁的年轻姑娘扒着窗台看得入神，忍不住说：“真好呀...”

旁边的李婶一边整理小摊一边撇嘴：“瞧那姑娘大包小拎的，男人倒两手空空。啧！罢了罢了，横竖比前些日子死气沉沉的模样强。往后写童话的写童话，过日子的过日子，都挺好。”

[“冬青。”宿舍里琴姐呼唤道，“琴姐，我要搬家了。”冬青告诉她。琴姐递上一双亲手缝制的鞋垫：“拿着，不值钱。”

冬青心里暖暖地双手接过鞋垫。

“你可会记得，友人的笑容，蕴藏着世上所有的温暖，你可会记得，鸽子飞过蓝天，少女脚步轻盈，像清风吹过麦田。”话外音轻柔地说。

翡翠逛街看到一张画报：一个男人握住手上的枪，另一个男人在他身边，两人的身后有无数妖魔鬼怪。“哇～新墙头啊。”翡翠笑了。

夜晚冬青骑着自行车在回家的路上“你可会记得在黑暗中有光亮起，你孤冷人生中唯一的璀璨，那是——你的家。”在家门口冬青凝视着屋里的灯光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花满楼执家书立于小楼轩窗前，身后是朋友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他的鼻尖轻抵信纸闻到了沁出的松烟墨香

“大哥竟在信里塞了梅花瓣...定是趁爹娘不注意，又偷折了祠堂那株老梅。”

“看”  完了信他感叹“冬青那孩子总算有了归处。家里也有人等着他回来，晚上回来还有一盏为他留下的灯。”

最后他将家书妥帖收进怀中  “瞎子虽看不见灯火，却分得清何处是家，这满楼花香裹着的笑闹声，可比万两黄金珍贵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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