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只想去吃火锅,谁安排了女鬼哭坟
傍晚六点零三分,我刚把身上那件沾着福尔马林味的白大褂塞进储物柜,准备脚底抹油去赴兄弟们约好的火锅局,口袋里的手机就跟催命符一样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局长。
“林默!立刻回停尸房!立刻!”电话那头,局长的声音嘶哑又急促,不给我任何插话的机会,“西郊工地发现一具男尸,情况非常诡异,陈骁已经在路上了,你必须参与尸检!”
我捏着手机,对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翻了个白眼。
西郊工地,普通工人,死亡时间不明,全身找不到一处外伤,却七窍流血,死状惨烈。
现场勘查的同事说,周围连个脚印都没多出来,更别提打斗痕迹了。
这案子,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邪门”的味道,谁沾上谁倒霉。
“这锅我不背……”我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但胳膊已经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攥住。
“别磨蹭了,林默!局长电话都打到我这儿了,赶紧的!”陈骁,市局刑侦队的队长,我大学时的死党,此刻正一脸严肃地把我往外拖。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完全无视我哀怨的眼神。
“我的毛肚,我的黄喉……”我被他半拖半拽地塞进警车,内心为我那锅即将沸腾的麻辣牛油火锅默哀了三秒钟。
警笛没响,但车速快得像在追魂。
一路风驰电掣,我们冲回了那栋位于市郊、常年不见阳光的解剖大楼。
车刚停稳,一股阴冷的风就从楼门口灌了出来,明明是初秋,却冷得像数九寒天。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脚步在踏入大门的一瞬间,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来了。
一股阴寒之气,细如钢针,毫无征兆地刺入我的太阳穴,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面不改色,左手却不动声色地探入袖口,指尖轻轻摩挲着一个冰凉坚硬的挂件——那是一柄用几十枚铜钱串成的微缩桃木剑,是我林家代代相传的宝贝,也是我从记事起就没离过身的护身符。
我叫林默,表面上是个平平无奇的法医,但我有一个秘密。
我天生至阳灵体,对阴煞怨气之类的东西极为敏感。
而此刻,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整栋解剖楼,尤其是地下三层的停尸房,就像被整个浸泡在千年冰潭里,阴气浓郁得几乎要凝成实质。
“周老师,晚上好啊。”我强行压下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挤出一个笑脸,跟已经等在解剖室门口的老法医周建国道,“您说这楼里最近空调是不是坏了?怎么我一进来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周瞥了我一眼,他眼窝深陷,眼袋乌青,看起来比平时更憔悴几分:“你小子少贫嘴,平时夏天穿夹克都不嫌热,今儿倒娇气起来了。”他说着,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金属门。
“吱呀——”
门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尸腐和怨念的寒气扑面而来,我几乎要窒息。
解剖台上,那具男尸已经覆盖着白布,但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死气,却像黑色的触手,贪婪地向四周蔓延。
尸检开始。
我戴上乳胶手套,故意让自己的手看起来有些微微发抖,仿佛是紧张或是被冻的。
但在众人视线的死角,我的右手食指指尖,却在冰冷的不锈钢台面上,以极快的速度,轻划了三道肉眼难辨的隐晦符纹。
这是我家传古籍《镇灵录》中记载的“隔煞引线”,能将附着在尸体上的阴煞之气短暂地逼出体表,显露其形。
做完这一切,我才深吸一口气,和老周一起掀开了白布。
尸体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肌肉结实,手上布满老茧,确实是干体力活的。
如报告所言,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皮肤完整,但脸色青黑,眼、耳、口、鼻中都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常规检查开始吧。”陈骁站在观察窗后,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
我点点头,拿起手术刀,却并没有立刻动手。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尸体的胸口。
一秒,两秒,三秒……在解剖室惨白的灯光下,尸体胸膛的皮肤上,一个淡红色的印记,开始由内而外地慢慢浮现。
那印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赫然是一个纤细的掌印,五指分明,看形状,绝不是男人的手,倒像是一个女人的。
而且,那掌印的颜色,像是用血烙上去一般,鲜红得刺眼。
“嘶——”老周倒吸一口凉气,惊得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差点撞翻器械盘,“这……这是什么?!新的病理反应吗?我干了三十年法医,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机会来了!
我立刻切换成一副被吓破胆的怂包模样,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哭腔喊道:“这……这不会是什么新型病毒或者辐射吧?!周老师,陈队!我觉得这玩意儿咱们处理不了,得赶紧上报,送国家级的研究所去!太吓人了!”
我一边喊,一边夸张地往后躲,仿佛那掌印是什么剧毒物质。
陈骁在外面眉头紧锁,但依旧保持着镇定:“别慌!林默,稳住!先用高倍相机拍下来,每个角度都不要放过!”
我心里暗骂一声,这小子定力真好。
但表面上还是哆哆嗦嗦地拿起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
半小时后,初步尸检毫无进展。
陈骁脸色阴沉地命令技术科:“调取昨晚停尸房的所有监控。”
很快,监控画面被调到了会议室的投影幕布上。
时间快进,屏幕上的画面飞速闪过。
当时间走到凌晨三点十七分时,陈骁猛地喊了声:“停!”
画面定格。
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监控画面中,就在那具男尸的停尸格旁边,一道穿着鲜红连衣裙的虚幻身影,正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到她瘦削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仿佛在无声地啜泣。
她的身形半透明,能隐约看到她背后停尸格的金属编号。
一股凉意从所有人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一个年轻的实习警察“妈呀”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脸色煞白如纸。
“那……那是什么?”他颤抖着指向屏幕。
没人能回答他。
陈骁死死盯着画面,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忽然指着画面边缘一处模糊的反光:“放大那里!她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技术员立刻操作鼠标。
画面放大、锐化。
在那红衣女鬼的怀里,隐约能看到一个被白色襁褓包裹的轮廓,像是一个……婴儿。
就在看清那个襁褓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一股冰冷到极致的记忆洪流,轰然冲垮了我大脑的防线。
是这个气息!
这抹红影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阴冷、怨毒又带着无尽悲戚的血煞之气,和我童年那场灭门惨案当晚,我从火光与血泊中闻到的气息,竟然有七分相似!
喉头猛地一紧,胃部剧烈地抽搐起来。
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身体的本能反应。
那一夜,冲天的火光,父母的惨叫,还有那个在血月中狞笑的黑影……所有被我强行尘封的记忆,此刻都伴随着这股熟悉的气息,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
紧急会议草草结束。
高层领导脸色铁青地下达了封口令,对外宣称初步结论是“群体性心理应激事件”,要求我们尽快拿出一份“科学合理”的尸检报告,迅速结案。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是要强行把这桩悬案压下去。
众人散去后,老周却悄悄拉住了我的胳膊,他把我拽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压低声音,嘴唇哆嗦着说:“小林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这栋解剖楼……当年挖地基的时候,就在地下三层那个位置,确实挖出来过一具女尸。”
我心头一跳。
“是个孕妇,”老周的声音更低了,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听说当年这里要强拆,她不愿意走,最后……最后被压在了水泥桩子下面。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但被压下去了,那具尸骨……上面说不好动,就……就一直镇在下面……”
老周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青紫,双眼暴突,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然后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
“周老师!”我大惊失色,立刻蹲下身去检查他的情况。
救护车的鸣笛声尖锐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在走廊里一片混乱的呼喊和脚步声中,我看着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已经失去意识的老周,缓缓摊开了自己的右手。
我的掌心,不知何时沾染上了一丝比墨还黑的阴气。
那丝黑气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我掌纹中扭动了一下,随即消散在空气里。
不是巧合……
她杀人灭口。
她认出我了。
我抬起头,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转身走回空无一人的解剖室,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将杯里剩下的半杯冷咖啡倒在地上,然后猛地咬破舌尖。
一滴蕴含着我至阳至刚的血珠,滴入那摊咖啡渣中。
我用脚尖,迅速在那片污渍中画下了一道隐秘而复杂的符痕。
解剖台下冰冷的地板缝隙中,那道用咖啡渣和舌尖血混合而成的符箓,悄无声息地成型,在黑暗中,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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