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届阎王,我替考生举报了
我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悄无声息地将那几块沉甸甸的林家先祖灵位,一一安置在教室讲台下方的阴影里。
那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我今夜唯一的依仗。
紧接着,我从怀中取出一份亲手誊写的成绩单,上面的每一栏,无论是国文还是算术,我都用朱砂写上了两个刺眼的大字——合格。
在成绩单的最末端,我按下了一枚暗红色的印记,那是我从自己皮肉中逼出的铃铛残片,在高温下熔化后自行凝结成的信物,带着我滚烫的血与不屈的魂。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紧随而至的雷鸣仿佛要将这栋教学楼都震得粉碎。
我知道,这是天地的警告,也是那些东西即将降临的预兆。
我更知道,今夜若是我败了,明天清晨,新闻上将会出现这所学校的第七个悲剧。
子时三刻,分秒不差。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温度骤降至冰点。
我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最后一排那个空荡荡的座位,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化作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数十道阴冷的身影从中鱼贯而出,它们身穿陈旧的教职工制服,面容呆滞,双目空洞,正是那些所谓的“监考鬼吏”。
在它们中间,一个虚幻的、瑟瑟发抖的少年身影被铁链押送着,正是周小海的灵魂。
黑板之上,无数粉笔灰尘自行汇聚,凝成一张巨大而扭曲的脸孔,那便是“课业之影”,这片地脉怨念的核心。
它发出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质问,声音直刺我的脑海:“你可曾真正努力过?你可曾在绝望中坚持?区区凡人,你凭什么宣布他们及格?!”
我没有回答它的质问。
跟一个由执念构成的怪物争辩,毫无意义。
我只是平静地点燃了讲台上那盏早已备好的老式油灯,灯芯是我的一缕头发。
接着,我咬破舌尖,逼出一滴精血,以指为笔,在那份“虚假成绩单”的背面,一笔一划,写下八个大字。
众生皆苦,无需赎罪。
在我写下最后一笔的瞬间,那豆大的灯火轰然暴涨,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炬,将整个教室照得亮如白昼!
我的双眼传来一阵灼痛,通冥眼在这一刻被催发到了极致。
视线穿透了地板,穿透了厚重的泥土,我清楚地看见,在地脉深处,许沉舟那张因嫉妒与仇恨而扭曲的残魂,正疯狂地催动着一个巨大的阵法,他的咆哮在地底回荡:“这是我建立的秩序!弱者,就该被淘汰!凭什么你们林家生来就拥有一切!”
原来如此。
我不再犹豫,脚踏罡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无形的鼓点上,引动着讲台下灵位的共鸣。
我将那份写着血字的成绩单高举过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窗外的雷鸣:“吾以镇灵林氏少主之名,敕令——此域闭锁,执念归尘!”
话音刚落,讲台下的数块灵位金光大作!
一道道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顺着地板飞速蔓延,瞬间便勾勒出一个巨大而复杂的“五狱镇煞阵”。
那些监考鬼吏在这金光下发出凄厉的哀嚎,身体如同被投入烈火的蜡像,迅速消融溃散。
被它们押送的周小海灵魂,则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强行从怨念中剥离,送向远方。
但那黑板上的“课业之影”并未消失。
它吞噬了所有鬼吏溃散后的怨念,体型急剧膨胀,最终化作一本厚达千米的巨册,遮天蔽日,带着足以压垮山岳的力量,朝我当头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砰”的一声巨响,教室的门被一股蛮力粗暴地撞开!
江晚晴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和衣角滴落,在她身后留下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她看都没看那本即将落下的巨册,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一块刻着古朴“许”字的石碑碎片,狠狠地砸向地面!
“够了!没有人应该为你们两家的仇恨陪葬!”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块石碑碎片落地瞬间,竟然与我成绩单上的铃铛印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一道远比镇煞阵更加古老、更加沧桑的咒印从二者交汇处爆发开来,瞬间定住了下坠的巨册。
与此同时,一个踉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赵伯。
他双眼泛白,瞳孔消失不见,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了身,用一种完全不属于他的、苍老而空洞的声音嘶吼道:“林门七子,非叛即亡……唯有一人,逆命而行……”
话音未落,他便身体一软,直挺挺地昏倒在地。
林门七子……非叛即亡……
我的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我猛然醒悟,当年家族记载中,那位惊才绝艳的堂叔林砚并非死于一场意外的火灾!
他是发现了家族内部的叛徒,在试图揭发时反被灭口!
而许家,正是借着“清理叛逆”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屠戮了我林氏旁支满门,顺理成章地夺走了这片地脉的控制权!
原来我一直以来所知的,都只是被篡改过的历史!
滔天的怒火在我胸中燃烧,我怒极反笑,笑声在这死寂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反手抽出背后的铜钱剑,看准了五狱镇煞阵的阵眼,狠狠地插了进去!
“今日我不判谁生,不判谁死——”我仰天长啸,声音穿云裂石,“我判你们的规则,无效!”
刹那间,金焰冲天!
我手中的成绩单在火焰中化为灰烬,但每一片灰烬都变成了一只闪烁着温暖微光的萤火虫,它们盘旋飞舞,轻轻落在教室里每一个学生的课桌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冷。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教室,温暖而祥和。
最后一排的那个空座位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再也看不出任何异象,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江晚晴递来一杯热咖啡,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你会把这些真相告诉他们吗?”
我接过咖啡,摇了摇头,低声道:“有些人活着,就得靠不知道活着。”
走出校门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陈骁发来的消息,内容很短:“安宁殡仪馆的幕后控股人查到了——‘恒渊文化基金会’,法人代表:许振山。”
我盯着“许振山”这个名字,良久,指尖在屏幕上缓缓打出一行字回复过去。
“告诉我爸的铃铛,该响了。”
发送完毕,我收起手机,抬头看向远方。
市中心那座古老的钟楼阴影下,一道戴着白色面具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悄然转身,没入人群。
在他转身的瞬间,一只系在他手腕上的铜铃轻轻晃动,发出了十三声沉闷而压抑的低鸣,细微到除了他自己,无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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