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届鬼差，连KPI都算不明白
次日下午，我以学生会的名义，拿着一份盖着红章的申请表，顺利进入了早已封锁的艺术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木料和灰尘混合的味道，阳光透过布满污渍的窗户，在地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
这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每一步踩在木地板上，都发出吱呀的**，仿佛在诉说着被遗忘的岁月。
我径直走向三楼最里侧的琴房区，停在了编号307的房间门口。
推开虚掩的门，一架蒙着厚厚灰尘的旧钢琴静立在房间中央。
我走到它面前，手指轻轻拂过琴盖内侧，触碰到了一道浅浅的刻痕。
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林”字，笔画稚嫩，是我七岁那年，姑姑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教我写下的第一个字。
她说，这是我们的根。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用力掀开了沉重的琴板。
正如姑姑留下的线索所指，琴键下方隐藏的夹层里，静静地躺着一只巴掌大的乌木小匣。
匣子表面用古篆烙着四个字：禁·叛名录。
我的指尖微微颤抖，这就是姑姑用生命守护的秘密。
就在我准备取出木匣的瞬间，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林老师也喜欢古典乐？”
我心中一凛，动作却不见丝毫停顿，自然地将木匣推回原位，缓缓合上琴板，仿佛只是在检查钢琴的损坏情况。
我转过身，看到苏黎正抱着一叠档案袋，斜倚在门框上，一双桃花眼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我，眼神意味深长。
“最近好多学生跟我反映，说晚上总能听到这栋楼里传来断断续续的琴声，你说……会不会是闹鬼啊？”
我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拍掉手上的灰尘，笑道：“可能是年久失修，老鼠在里面啃电线，产生了共鸣吧。苏老师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学生会的人再仔细检查一遍。”
转身离开时，我的眼角余光瞥见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没有回头，但右手却在经过窗台时，悄无声息地将一枚早已准备好的铜钱压在了窗台边缘的缝隙里。
那枚铜钱在鸡血里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是我特制的“惊邪饵”，一旦有阴邪之气靠近，便会自动升温示警。
当晚十点，夜色如墨。
我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再次潜入艺术楼。
我没有直接进入琴房，而是先绕到307房间的窗外。
白天我不仅放下了“惊邪饵”，更是在窗外的泥地上撒下了一圈经过秘法炒制的糯米。
此刻，月光下，糯米阵中赫然出现了三粒米粒大小、通体焦黑的虫尸。
我瞳孔骤缩。
这是南洋的“窃魂蛊”，专用于远程窥探人的神识，中蛊者所见所闻都会被施蛊者尽收眼底。
我冷笑一声，心中杀意翻腾：“归墟会的人，还真把这所学校当成他们的数据采集站了。”
确认了窃魂蛊已被糯米阵的阳气破除，我翻窗而入。
这次我没有丝毫犹豫，先点燃了一支混有安神汤剂的特制熏香，袅袅青烟迅速弥漫整个房间，足以屏蔽一切精神层面的窥探。
然后，我迅速取出那只乌木小匣。
匣子没有锁，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名册，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姑姑熟悉的笔迹，却带着一丝仓促和决绝：“七子之中，许氏通敌，名单封于许氏祠堂地窖，唯血钥可启。”
许氏！
竟然是他们！
我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正准备撤离，异变陡生！
“滴——”一声刺耳的电流声后，整栋楼的广播系统突然启动了。
那首熟悉的童谣毫无征兆地响起，在死寂的教学楼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但这一次，歌声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听，而是带着一股凝如实质的怨毒和恶意，音波甚至在空气中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
“砰！砰！砰！”走廊两侧的窗户玻璃，竟承受不住这音波的冲击，接二连三地炸裂开来，玻璃碎片四下飞溅！
“林默！”陈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张脸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她惊恐地抓着我的手臂，声音颤抖，“我……我听见姑姑在喊救命！就在那个歌声里！她说……有人要挖她的根！”
话音未落，陈璐的脖子上凭空浮现出几道青紫色的手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整个人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提离了地面，双脚在空中无力地蹬踹着。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不是简单的恐吓，这是有人在利用广播系统作为媒介，强行破解当年姑姑布下的“音锁封魂阵”，妄图夺取她残存在铜铃魂核中的记忆！
“找死！”我眼中厉色一闪，一把扯下陈璐颈间那枚早已变得滚烫的铜铃，左手并指如剑，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她额心飞快地画下一道复杂的“静魄符”，随即低喝一声：“言灵·止！”
我的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法则，穿透了那刺耳的童谣。
下一秒，整座艺术楼所有的音响系统像是被灌入了超高压电流，同时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随即彻底断电，陷入一片死寂。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阴寒至极的气息正从顶楼的广播室方向飞速退去。
我将昏迷过去的陈璐打横抱起，冲出琴房，交给守在外围接应的陈骁，只丢下一句“照顾好她”，自己则转身直扑大楼的地下维修室。
那里是整栋楼广播系统的中枢。
维修室的门锁被暴力撬开，里面的播放机外壳大敞，内部复杂的电路板上，赫然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尾还缠着一缕乌黑的头发——是活人祭炼，用以精准定位的“夺魂引”！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我抽出随身携带的铜钱剑，剑尖猛地插入播放机的核心接口，体内的至阳灵力毫无保留地催动，循着那根夺魂引的气息逆向追踪而去！
刹那间，我的识海中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一间灯火通明的密室，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监控屏幕，其中一块最大的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地下维修室里，我此刻的身影！
镜头外，一只布满皱纹的手缓缓抬起，摘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露出半张沟壑纵横、眼神阴鸷的苍老脸庞——赫然是前不久还在电视上发表讲话的市宗教事务局副局长！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那股精神链接被对方强行切断。
我脚下的播放机冒出一股黑烟，彻底烧毁。
我脱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掌心全是黏腻的冷汗。
我输送灵力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对方已经察觉到了我的行动，并且毫不掩饰地暴露了身份，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挑衅。
他们不会再给我从容调查的机会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那只冰冷的乌木匣，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口处被铜铃烙下的印记，轻声但坚定地说道：“姑姑，您用命守住的东西，我不可能让它再丢一次。”
走出艺术楼时，天空骤然变色，乌云翻滚。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不偏不倚地劈中了不远处钟楼的顶端，震耳欲聋的雷声紧随而至。
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瞬间将我浑身浇透。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我的脸，却浇不灭我心中的怒火与眼底的寒意。
我站在瓢泼大雨中，任由雨水模糊视线，脑海里却无比清晰地回放着那张副局长的脸，以及他身后的那面监控墙。
广播室……维修室……这里是他们动手的现场，也必然是他们留下痕迹最多的地方。
今晚的仓促追踪只是开始，我要把他们的根，也一点一点地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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