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举报,有人上班搞封建迷信
暴雨冲刷着窗外的一切,将世界浸泡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
凌晨两点,我重新踏入广播室地下这片冰冷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尘土与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将林家先祖的灵位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碎石瓦砾的中央,那小小的木牌,在此刻仿佛是汪洋中唯一的灯塔。
我不再犹豫,右手猛地撕开左臂的衣袖。
雨夜的寒气瞬间侵袭裸露的皮肤,但更刺骨的,是脊背蔓延至手臂上那片新浮现的金色纹路带来的灼痛感。
它像活物一般在我皮下流淌,这是林家“言灵血脉”被彻底激活的标志,是诅咒,也是我如今唯一的武器。
我深吸一口气,双膝跪地,声音压抑而决绝,对着灵位低声祷告:“列祖列宗在上,林家不肖子孙林默,今日叩首,不为驱邪,而为寻真。若这苍天尚有公道,若我林家冤魂未散,请借我一嗓,破开这弥天虚妄!”
话音未落,我狠心咬破舌尖,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中炸开。
我俯下身,以指尖沾染舌尖血,迅速在灵位前的地面上画出一个繁复的阵法——“九宫回响阵”。
这是姑姑笔记中记载的禁术,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强行从时间的残响中捞取记忆。
做完这一切,我从怀中取出那盘被姑姑视为性命的磁带,放入我刚刚修复好的播放机中。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姑姑的残魂被困在这童谣的音律循环中,每播放一次,她的魂体就消散一分。
若今夜不能唤醒她完整的记忆,她将彻底化为虚无。
“咔哒”一声,我按下了播放键。
那诡异的童谣再度响起,阴冷的旋律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瞬间攥住了我的心脏,要将我的意识拖入无边深渊。
但这一次,我没有像之前那样被动防御,而是主动迎上了那股恐怖的识海冲击。
“定!”我心中默念《清心诀》总纲,引导着体内灼热的血脉之力,在经脉中构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硬生生扛住了那足以让普通人瞬间脑死亡的精神攻击。
同时,我的指节按照九宫步的序列,富有节奏地叩击着水泥地面,每一次敲击,都与播放机里传出的节拍形成一种诡异的共振。
“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当那稚嫩的童声唱到“先生不来我不回”时,我猛然张口,喉咙里发出的,却是一个清冷而温柔的女声,那声音,竟与我记忆中的姑姑林婉音一模一样!
“我在等你带我回家……”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地下维修室金光暴涨!
以我为中心,金色的言灵之力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将周围的黑暗尽数驱散。
空中,一个穿着素雅旗袍、长发披肩的虚影缓缓凝聚,她的面容温婉,眼中却噙着泪水,正是姑姑。
“默儿……你能听见我……太好了……”她的身影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她伸出手,虚幻的指尖轻轻触碰到那块林家灵位。
刹那间,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记忆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我识海的防线,疯狂涌入我的脑海!
那是一个火光冲天的夜晚,林家祠堂在烈火中燃烧。
一个戴着狰狞青铜面具的***在火海前,手中摇晃着一只古朴的铃铛,每一次铃声响起,便有一名林家族人眼神空洞地走向烈火,自行了断。
而那个装着所有秘密的名单盒,就被藏在老家地窖那块与众不同的第三块青砖之下!
就在这关键时刻,头顶的通风管道里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滋啦……”
我猛然抬头,只见三具身穿蓝白校服的“学生”从黑暗的管道口中爬了出来。
他们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双眼翻白,看不见一丝活人的神采,口中发出冰冷而机械的合成音:“指令确认……清除异常认知个体……”
是它们!
“归墟会”的“洗魂傀”!
专门用来处理我们这些泄露机密、或是认知被“污染”的“异常体”!
我心中冷哼一声,来得正好!
我反手抽出背包里的铜钱剑,狠狠插入“九宫回响阵”的阵眼,双手飞速结印,将体内沸腾的言灵之力催动到极致,对着那三具傀儡朗声喝道:“言灵·缚!”
我的声音仿佛不再是我自己的,它像是古老的洪钟,在这狭小的地下空间里激起层层叠叠的振荡,一重,两重……足足七重叠音!
三具洗魂傀的动作瞬间凝固,随即,它们的头颅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嘭”地一声,齐齐炸裂,化作一蓬黑色的灰烬,飘散在金光之中。
“噗——”
强行催动超越极限的力量,让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眼前阵阵发黑,单膝重重跪倒在地。
就在我虚弱之际,维修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老吴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他脸上交织着恐惧与恍然,手里死死攥着一张泛黄的施工图纸,声音嘶哑地对我喊道:“小林!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们从艺术楼底下挖出的那个黑棺……根本不是什么棺材!我爷爷说过,那是‘镇魂柜’!专门用来镇压大凶之物的!他们把它运走了,我还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号!”
他冲到我面前,用颤抖的手在图纸的空白处写下了一行数字。
我的目光落在那串号码上,瞳孔骤然紧缩。
这串号码的归属单位,我再熟悉不过了——恒渊文化基金会下属,殡葬运输队!
原来如此,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我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将那盘已经停止转动的磁带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
我抬头看向空中那道越来越透明的虚影,轻声道:“姑姑,您安心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话音落下,灵位上的金光渐渐收敛,林婉音的虚影对着我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随即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风中。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走出了艺术楼。
雨已经停了,我将一份连夜整理好的匿名举报材料,投入了街角那个绿色的市政监察信箱。
信封的标题上,我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关于某基金会涉嫌非法挖掘文物及精神控制未成年人的紧急反映”。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某间密室里,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正端坐着擦拭手中的铃铛,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他惊骇地低头,发现自己胸前佩戴的一块墨色令牌,竟自行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
他感应到了,那个本该在祠堂大火中与其他血脉一同死去的林家“镇灵少主”,真正地,睁开了眼睛。
天边,第一缕阳光刺破厚重的云层。
熹微的晨光照在我破损的袖口上,那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仿佛有无数亡魂在耳边齐声低语:
“……执刃者归。”
我吐出一口浊气,浑身的剧痛和血脉过度使用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姑姑的记忆碎片给了我方向,老吴的证词给了我线索,但这些都还不够。
指控“恒渊”那种庞然大物,需要的是铁证,是无法被抹除的、呈现在阳光下的物证。
我抬起头,看向城市苏醒的方向,眼神冰冷而坚定。
狩猎,才刚刚开始。
而第一份证据,我必须亲手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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