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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府试开场,风雨欲来风满楼


五月初十,淮安府试正日。

天还未亮透,贡院街已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数以千计的考生、仆役、

送考亲属以及维持秩序的兵丁衙役,

将偌大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

期待、焦虑混合的复杂气息,

压过了清晨的寒意。

贡院高墙森严,

黑压压地矗立在黎明前的灰暗之中,

墙头插着的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旗上“肃静”“回避”的字样隐约可见。

大门两侧立着两排手持长戟、

腰佩钢刀的兵丁,目光如炬,

神色冷峻,注视着下方涌动的人群。

门前一道朱漆木栅栏隔出通道,

所有考生须经此验身方可入场。

张家一行人早早到了贡院门外。

张诚穿着一身崭新得有些扎眼的绸缎襕衫,

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考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脸色苍白,眼底下挂着两圈浓重的乌青,

显然是昨夜“临阵磨枪”没磨好,

反而把自己熬得心神不宁。

他不停地踮脚张望,

又时不时拽过苏惟瑾,

压低声音做最后的“叮嘱”:

“小九,记住了!

经义第三题若是考《礼记·王制》,

就……就挠三下耳朵!

若是考《孟子·梁惠王》,

就……就咳嗽两声!”

“策问题若是问漕运,就在草稿纸左上角画个圈!

若是问刑狱,就画个三角!”

“诗赋的韵脚若是……”

他喋喋不休,

试图将昨晚强行塞进脑子的那点“作弊信号”再巩固一遍,

声音发颤,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苏惟瑾垂手听着,

脸上依旧是那副恭顺可靠的模样,

心中却冷笑不已。

就这心理素质,还想学人作弊?

进了考场,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他嘴上却应道:

“少爷放心,小的都记下了。

您定能高中。”

张承宗也是一脸凝重,

最后检查了一遍儿子的考篮

——里面笔墨纸砚俱全,

还有张福“精心”准备的、掰成小块便于隐藏的干粮

(搜身时已被兵丁捏碎检查过),

并无任何夹带。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想说什么鼓励的话,

最终只干巴巴挤出一句:

“稳住心神,按计划行事。”

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苏惟瑾,

带着深深的嘱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苏惟瑾微微颔首,示意一切尽在掌握。

他的考篮看起来普通,里面却别有乾坤。

除了常规文具,

还有一小瓶特制的“墨水”

(利用厨房材料简单调配,色淡干得快,适合快速书写),

以及一叠质地稍差、

却足够书写大量文字的草稿纸。

他已准备好两份截然不同的答卷:

一份,是为张诚准备的“夺魁之作”,

花团锦簇,观点“新颖”,

却埋藏着数个精心设计的、

足以引发学界争议和深度调查的“炸弹”。

另一份,则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真正凝聚了他超越时代学识与思考的“草稿”,

深藏于考篮夹层,一旦时机出现,

便可作为雷霆后手,惊艳全场!

---

就在入场前一刻,

一名穿着灰布衙役服、

腰间系着一条不甚起眼黄带子的中年男子缓步踱近张家一行人身边,

佯装维持秩序,低声对张承宗说了一句:

“辰时三刻,东角门递水处。”

张承宗面色不变,

袖中手指微微一屈,

一枚银锞子已滑入对方掌心。

那衙役神色如常地走开,一切如常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那是张家早已打点好的“线人”,

负责将考题从内帘传出,

再由苏惟瑾现场破题、起草文章,

通过特定方式送入场内。

---

“哐——!”

一声沉闷的锣响穿透喧嚣。

贡院大门缓缓洞开。

“考生排队!验明正身!准备入场!”

衙役们高声吆喝着,声音冰冷而不带感情。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如同开闸的洪水,

朝着那扇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大门涌去。

张诚被裹在人群中,脸色更白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苏惟瑾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依赖。

苏惟瑾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队伍缓慢前行,接受着极其严格的检查。

搜身之仔细,近乎苛刻。

发髻要解开,鞋子要脱掉,

衣服夹层要细细捏过,饼饵掰碎,水囊倒空检查。

不时有试图夹带小抄的考生被当场揪出,

拖到一边登记姓名籍贯,

革除考试资格,引来一片唏嘘和更加紧张的氛围。

张诚吓得腿肚子直哆嗦,全靠身后家丁暗中架着才没软下去。

苏惟瑾则异常冷静,他甚至能分心观察四周。

他的超频视觉捕捉到,

在负责搜身的普通衙役身后,

站着几位穿着青色官袍、气质明显不同的官员。

他们目光如电,面无表情地扫视着每一个考生,

化身经验丰富的猎手,等待着猎物自己露出马脚。

这就是学政衙门下来巡查的官员!

气氛果然空前紧张!

---

辰时三刻,东角门。

这里是专门递送饮水、食物之处,亦有衙役看守,但戒备稍松。

苏惟瑾早已候在一旁,

见那系黄带子的衙役端着一摞空水碗走过,

其中一只碗底隐约粘着一折小纸条。

他佯装上前帮忙收拾,指尖一拈,纸条已落入袖中。

转身避入人群背后,展开一看,

正是今日首场《四书》题、经义题与策问题!

苏惟瑾目光一扫,

超频大脑急速运转,

几乎瞬间便已完成审题、破题、立意、构篇。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

借考篮遮掩,以特制墨水飞快书写,

字迹细如蝇脚,却清晰工整,

不过片刻,三篇文章已然草就。

他将写好的文章卷成极细的纸卷,

塞入一根预先准备好的中空竹制笔管之中,

再将笔管混入张诚考篮中那几支备用毛笔之中

——这些笔昨夜都已经“处理”,

笔杆略粗,却因做工粗糙而不易引人注目。

---

此刻张诚已验身完毕,正魂不守舍地站在门内等候引导前往号舍。

苏惟瑾趁乱上前,假意为少爷整理衣襟,迅速将考篮递过去,低声快速道:

“笔三号,墨在里面。”

张诚一个激灵,猛地攥紧考篮,重重点头。

---

号舍之间巷道极窄,仅容一人通行。

每一排号舍尽头都有号军值守,目光森冷地扫视着每一位考生。

张诚哆哆嗦嗦找到玄字柒拾叁号舍,钻了进去。

那不过是一个宽三尺、深四尺、

高六尺的狭小空间,左右是砖墙,

正面无门,只有一块可活动的木板充作桌案,

此外只剩一张窄凳,一只供夜间照明的小油灯。

他一坐下,便感到一股压抑窒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考题发下,张诚慌忙展开一看,

顿时头皮发麻

——经义题果然有《王制》,

亦有《孟子》,

却根本不是他背的那几句!

策问更是完全超出预料!

他手忙脚乱地翻出考篮中的毛笔,

一根根摸索,终于找到那支略有异样的,

颤抖着拧开笔管,倒出那卷救命的纸卷……

他长舒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小心翼翼地誊抄。

字迹工整漂亮,内容“锦绣辉煌”,

他却不知自己正一字一字地,

誊写着足以焚毁整个张家前途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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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骚动引起了场内外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那几位学政官员低声交谈了几句,

其中一位面色严肃、气质最为威严的中年官员

(众考生心中猜测,大概率就是那位提学御史周大人),

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开始亲自巡视考场!

他们沿着考棚之间的巷道缓缓而行,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伏案疾书或抓耳挠腮的考生。

风雨欲来风满楼!

苏惟瑾的心脏有力地跳动起来,

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舞台已经搭好。

主角(他写的文章)已经登场。

最重要的观众(学政官员)也已就位。

这场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他轻轻抚摸着怀中芸娘送的平安符,

目光穿越重重高墙,

仿似看到了那个坐在玄字柒拾叁号舍里,

正哆哆嗦嗦誊抄着“死亡笔记”的张家少爷。

“祝你‘高中’啊,张少爷。”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语气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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