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追问真相
第十二章 追问真相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疲惫，还有难以言说的痛苦，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近似固执的回避。
轻轻摇了摇头，他用极其微弱的气音，断断续续的说：“别……别问……小柔，听爸的话，好好过你的日子……别管……别管这些……”
“爸！”
温柔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委屈和不解汹涌而来，眼泪掉的更凶。
“为什么不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电话是不是和宋骋有关？他是不是要害我们？爸！你告诉我啊！”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紧紧抓着父亲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松弛的皮肤里。
可温教授只是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显示出抗拒交流的疲惫姿态。
无论温柔再如何急切的低唤追问，他都再也不肯睁开眼，只是重复着极其微弱的：“……听话……好好过日子……”
仿佛那是一道他必须坚守的最终防线，将所有风暴阻隔在外，只希望女儿能留在看似平静的港湾里。
可他不知道，这港湾早已暗潮汹涌，即将吞噬一切。
温柔的心像是被浸入了冰水，又冷又涩。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隐瞒。
这种被至亲排斥在真相之外的孤独感和无力感，几乎将她击垮。
她怔怔的松开父亲的手，看着他紧闭双眼，拒绝沟通的模样，巨大的委屈和恐慌让她浑身发冷。
探视时间很快结束，护士进来委婉的请她离开。
温柔失魂落魄的走出ICU，浑身脱力般跌坐在走廊冰凉的长椅上，将脸埋进掌心，泪水无声的从指缝中渗出。
父亲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肯告诉她？
难道她只能独自面对这一切吗？
就在这时，宋骋提着温热的粥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长椅上，肩膀微微颤抖的温柔。
“柔柔？”
他立刻快步上前，蹲下身，担忧的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叔叔情况不好吗？”
声音里是恰到好处的焦急和关怀。
温柔猛的一惊，像是受惊的小兽，迅速擦干眼泪，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没有，爸爸情况稳定了。我就是……就是看着爸爸那样，心里难受……”
她重复着这个万能的，也不会出错的借口，心脏却因为刚才与父亲的对话和此刻的掩饰而狂跳不止。
宋骋仔细的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强装镇定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疑虑，但表面上只是松了一口气，温柔的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
“没事了，没事了，叔叔会好起来的。别怕，有我在。”
他的拥抱温暖而有力，曾经是她最贪恋的港湾。
可此刻，温柔只觉的他触碰的地方像是有针在扎，胃里一阵翻腾。
她僵硬着身体，极力克制着想要推开他的冲动，连呼吸都变的有些困难。
傍晚时分，温母匆匆赶来换班。看到女儿憔悴不堪，眼圈红肿的模样，心疼的不的了。
“小柔，你看你脸色差的，昨晚肯定没睡好。”
“听妈的话，今晚别守在这里了，回公寓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一觉。”
“这里有妈呢，还有护士医生，你爸没事的。”
温母拉着女儿的手劝道。
“妈，我不累，我就在这儿陪着……”
温柔下意识的拒绝。
她不敢离开，生怕自己一离开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听话！”
温母态度坚决。
“你要是再累倒了，不是更让爸妈心疼吗？”
这时，宋骋也开口附和，语气不容置疑：“阿姨说的对，柔柔，你必须回去休息。”
“我送你回去，看着你睡下我再走。”
他的手自然的搭上温柔的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
最终，温柔还是在两人的坚持下，离开了医院。
回公寓的路上，车内气氛沉闷。
宋骋试图活跃气氛，温柔却只是望着窗外，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红灯时，宋骋侧过身，想要像过去那样，亲吻她的额头安抚她。
温柔几乎是触电般的猛的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宋骋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温柔神色一点点收敛起来，目光沉静的看着她，带着探究。
“宝宝，你到底怎么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暗含着压力。
“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在躲着我，抗拒我的接触。告诉我，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还是……你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迎着他锐利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温柔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强压下喉咙里的恶心感，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没有……我只是，太累了，心里很乱，真的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宋骋沉默的看了她几秒，没有再追问，但眼底的疑虑却并未消散。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宋骋没有立刻让她下车，而是转过身，语气变的格外认真和担忧。
“宝宝，我知道最近叔叔生病的事情让你压力很大。但你的状态真的很让我担心。”
“你看起来不仅仅是悲伤，更像是一种……应激障碍。”
“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也许我们可以……”
“我不需要看心理医生！”
温柔猛的打断他，声音异常尖锐和坚定，甚至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随后抬起头，直视着宋骋惊讶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的。
“我很好，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我爸生病这件事。我不需要看医生。”
宋骋被她这前所未有的坚决态度噎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不悦和审视，但很快又被浓稠的担忧覆盖。
他沉默的看了她几秒，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放缓，带着一种妥协般的退让。
“好，不看医生。但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休息，别硬撑，好吗？有任何不舒服的的方，随时打电话给我。”
他如此体贴大度，反而衬的温柔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和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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