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旧物里的线索与村外的窥探

天刚蒙蒙亮，苏清鸢就醒了。

不是被窗外的鸡叫吵醒，而是被丹田处那股微弱却持续的气流唤醒——昨夜修炼吐纳法到后半夜，那股气流已经稳定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旋，哪怕她睡着时，也在缓慢地转动，吸收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青璃草叶佩，玉佩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却比寻常玉佩更温润，贴在皮肤上，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膜，轻轻包裹着她的肌肤。

先试试能不能用这股气。苏清鸢起身，没急着出门，而是坐在桌边，回忆着昨夜那灰衣男子说的引气入体。她按照吐纳法的心法，缓慢吸气，专注地引导丹田处的气旋——果然，那股气流随着她的意念，顺着手臂的经脉，慢慢流到了指尖。

她伸出右手，指尖对准桌角那株快要枯萎的野菊。试着将气流往指尖送，指尖微微发热，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淡青色气丝，从指尖飘出，落在了野菊的花瓣上。不过瞬息，原本发蔫的花瓣，竟缓缓舒展了些，连叶片也多了几分光泽。

真的有用！苏清鸢眼睛一亮，心里又惊又喜。她之前只以为这股气能强身健体，没想到还能滋养植物——这大概就是修仙者所说的灵力吧？只是她的灵力太弱，只能让一株小菊花恢复点生机，若是换成更强的修士，说不定能让枯木逢春。

她又试着引导灵力流向额头的伤口，那股温热的气流拂过伤口时，原本还有些刺痛的地方，瞬间变得暖洋洋的，连肿胀也消了大半。苏清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灵力流过的暖意——这就是修仙的力量吗？只是刚引气入体，就能有这样的效果，那若是修为再高些，岂不是能疗伤治病，甚至……长生不老？

想起灰衣男子说的青云宗三日后招弟子，苏清鸢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她必须去，不仅是为了知道父亲的秘密，更是为了掌握这种能保护自己的力量——在这凡人界，她无依无靠，若能修仙，至少不用再怕青纹狼，不用再为了几文钱的草药奔波。

简单洗漱后，苏清鸢背上竹篓，又往山里去了。不过今天她没去采蒲公英草，而是往更深一点的地方走——她记得父亲以前提过，山里有一种凝气草，凡人用不上，但对刚引气的修士有好处，能加快灵力积累。她想试试能不能找到，若是能带上几株去青云宗，说不定能帮上忙。

山路比昨天更难走，晨露打湿了她的裙摆，裤脚也被荆棘勾破了好几处。但苏清鸢没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周围的草木上——凭借着刚觉醒的灵力，她能隐约感觉到，哪些植物上附着着更浓郁的灵气。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在一片背阴的山坡上，她终于看到了几株与众不同的草药：叶片呈淡绿色，叶脉里隐约有流光，凑近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就是凝气草吧？苏清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小铲子将凝气草连根挖起——她记得父亲说过，采草药不能伤了根，尤其是这种有灵气的草，断了根就会流失灵气。她一共挖了五株，用宽大的叶子包好，放进竹篓的最底层，又在上面盖了些普通草药，免得被人看出异样。

往回走的时候，苏清鸢特意绕了条近路，路过了当年父母失踪的那片林子。林子深处雾气更重，阳光都透不进来，连鸟鸣声都听不到。她站在林子边缘，心里有些发酸——父母已经失踪七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村里的人早就默认他们不在了，只有她还抱着一丝希望。

爹，娘，我要去青云宗修仙了。苏清鸢对着林子轻声说，若是你们还活着，一定要等我；若是……我一定会变强，查明你们失踪的真相。

风从林子里吹出来，带着一丝凉意，像是在回应她的话。苏清鸢攥紧了手里的竹篓，转身往村里走——她没有太多时间伤感，三日后就要出发去城镇，她得赶紧准备。

回到村里时，已经是中午。苏清鸢先去了药铺，把采来的普通草药卖掉，换了五文钱。药铺的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姓刘，平时对她还算照顾，见她今天采的草药比往常少，还多问了一句：清鸢，今天怎么就采这么点？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刘掌柜，苏清鸢笑了笑，没提凝气草的事，我三日后要去趟镇上，所以早点回来收拾东西。

去镇上？刘掌柜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镇上可不太平，前几天听说有山贼在半路劫道，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去了，有什么要的，我下次进货帮你带。

谢谢刘掌柜，不过我有要紧事，必须得去。苏清鸢婉拒了——她不能告诉刘掌柜自己是去参加青云宗招生，村里的人大多不懂修仙，说了反而会引来麻烦。

刘掌柜见她坚持，也不再劝，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两个铜板，塞到她手里：拿着，路上买点吃的，注意安全，要是遇到麻烦，就往镇上的衙门口跑。

苏清鸢心里一暖，接过铜板：谢谢刘掌柜，我会小心的。

离开药铺，她又去了村里的杂货铺，买了两个白面馒头（路上当干粮）、一小包盐，还有一块粗布（用来包东西），花了三文钱。剩下的四文钱，她小心地揣进怀里——这是她仅剩的积蓄，得省着点花。

回到家后，苏清鸢开始收拾东西。她的家很小，一间土屋，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板凳，还有一个旧木箱——那是父母留下的，里面装着他们的旧衣服，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她打开木箱，翻找着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箱子最底层，压着一件深蓝色的旧长衫，是父亲以前穿的。苏清鸢拿起长衫，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忽然感觉到长衫的内袋里有东西。她伸手一摸，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羊皮纸，还有一小块黑色的、泛着微光的碎片。

这是什么？苏清鸢好奇地展开羊皮纸——那是一张地图，上面画着几条弯弯曲曲的线，还有一些模糊的标记，标注着“苍莽山脉”“黑风岭”“青云山”等名字。地图的角落，还有一行小字，是父亲的字迹，只是年久失修，有些模糊，只能看清“玄阴”“避”“秘境”几个字。

玄阴？苏清鸢皱了皱眉——这个词她好像在哪里听过，仔细一想，才想起昨夜灰衣男子击退玄阴宗弟子时，她似乎听到过这个名字。难道父亲的失踪，和这个“玄阴”有关？

她又拿起那块黑色碎片——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材质像是玉石，却比玉石更坚硬，表面有一些奇怪的纹路，和她脖子上的青璃草叶佩的纹路有些相似。更奇怪的是，当她把碎片靠近草叶佩时，碎片和玉佩都微微发热，像是在互相吸引。

这碎片……难道和玉佩是一套的？苏清鸢心里疑惑——这碎片显然不是凡物，难道也是父亲留下的？可父亲为什么要把它藏在长衫里？

她把地图和碎片小心地收好，放进贴身的布袋里——地图上有青云山的标记，说不定能帮她找到青云宗；碎片看起来不一般，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

收拾完东西，已经是傍晚。苏清鸢煮了点稀粥，就着咸菜吃了，然后坐在床边，开始修炼吐纳法。她把那五株凝气草放在身边，按照吐纳法的心法引导灵力——果然，凝气草上的灵气慢慢被她的灵力吸引，顺着她的呼吸，进入丹田，气旋转动的速度快了些，丹田处也更温暖了。

就在她专注修炼时，院墙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扒着墙头往里看。苏清鸢猛地睁开眼睛，屏住呼吸——她的灵力虽然弱，但感官比以前敏锐了不少，能感觉到外面的人身上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和昨天青纹狼身上的邪气有些相似，却更重。

谁？苏清鸢轻声喝问，同时握紧了手里的青璃草叶佩——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但那股气息让她很不舒服。

外面的响动停了。苏清鸢起身，走到门边，慢慢打开一条缝——月光下，院墙外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几片落叶被风吹得打转。

是我看错了吗？苏清鸢皱了皱眉，心里却越发警惕。她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人，而且那股阴冷的气息，绝不是村里人的——难道是刘掌柜说的山贼？还是……和玄阴宗有关的人？

她没有再出去，而是关上房门，重新回到床边。但这次她没有继续修炼，而是拿着青璃草叶佩，仔细观察——玉佩的纹路在月光下显得更清晰了，像是有流光在里面流动。她忽然想起灰衣男子说的别轻易暴露玉佩的异常，心里更确定，刚才窥探的人，很可能是冲着她或者这枚玉佩来的。

看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苏清鸢轻声自语——她原本打算在村里待到第三天才出发，现在看来，得提前一天走，免得夜长梦多。

她重新收拾了一下行李，把地图、碎片、凝气草和仅剩的钱都放进贴身的布袋里，又把两个白面馒头和粗布包好，塞进竹篓。做完这一切，她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脑海里反复想着父亲的地图、黑色碎片、玄阴宗，还有灰衣男子的提醒。

这一夜，苏清鸢睡得很浅，隐约能听到院外有脚步声来回走动，直到天快亮时才消失。她知道，那些人没有离开，只是在等机会。

第二天一早，苏清鸢没有像往常一样出门，而是直接去了王大娘家。王大娘刚做好早饭，见她来了，连忙招呼她：清鸢，快来吃早饭，刚蒸好的红薯。

王大娘，我不吃了，苏清鸢坐在桌边，语气有些急切，我今天就要去镇上，不能再等了。

今天就去？王大娘愣了一下，随即担忧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昨天不是说三日后吗？

没什么事，就是我想早点去，熟悉一下镇上的路。苏清鸢没说院外有人窥探的事，怕王大娘担心，王大娘，我走之后，我的房子就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要是有人来问，您就说我去亲戚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王大娘见她神色严肃，知道她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也不再多问，只是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她：这里面有两个煮鸡蛋，还有我昨天刚做的烙饼，你路上吃。路上一定要小心，遇到坏人别硬拼，保住命最重要。

苏清鸢接过布包，眼眶有些发热：谢谢王大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她又去了李猎户家，跟他告别。李猎户听说她今天就走，还特意给了她一把短刀：这把刀你拿着，虽然不大，但能防身，要是遇到山贼，就往他们的要害捅。

苏清鸢接过短刀，刀柄上还带着李猎户的体温。她用力点了点头：谢谢李大叔，我会用它保护好自己的。

告别了王大娘和李猎户，苏清鸢背着竹篓，手里握着短刀，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村口的老槐树下，王大娘和李猎户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

苏清鸢没有回头——她知道，身后是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家乡，是她唯一的牵挂，但前方，是她必须走的路。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青璃草叶佩，又摸了摸怀里的地图和黑色碎片，丹田处的气旋缓缓转动，给了她无穷的勇气。

山路蜿蜒，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苏清鸢走得很小心，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刘掌柜说的山贼，还有昨夜窥探的人，都可能藏在路边的林子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山路忽然变得狭窄起来，两旁的树林也更茂密了。苏清鸢放慢脚步，握紧了手里的短刀，心里默默运转吐纳法，让灵力流遍全身——她知道，越是偏僻的地方，越容易出事。

果然，就在她走到一个拐角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树林里窜了出来，挡在了她面前。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刀尖对着她：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是山贼！苏清鸢心里一紧，却没有慌——她深吸一口气，丹田处的灵力瞬间流到指尖，同时握紧了短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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