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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蓝家:我们有救了?


大朝会很快就结束了,但这场朝会掀起的波澜,却远未平息,反而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荡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正悄然影响着各方势力的盘算和布局。

今日的朝会实在太过不同寻常。

退朝的钟声悠悠响起,百官怀着各异的心思,三五成群地陆续离去,许多人步履迟缓,显然仍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中。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耐人寻味。

一些老成持重的官员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似乎在深思朱煐崛起和陛下态度转变背后蕴含的朝局变化;

一些原本中立的官员,目光闪烁,显然在重新评估站队和自保的策略。

显然,他们都因今日朝堂上朱煐的惊人表现和陛下的反常态度而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各自都有了不同的感受和盘算......

蓝玉几乎是第一批离开奉天殿的。

他脚步匆匆,甚至没顾得上和相熟的几位同僚多做寒暄,只是与朱煐、胡老三等寥寥几人简单拱手告别,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宫外走去,仿佛身后有火在烧。

他没有多说什么,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他心中被一种急切而又混杂着希望的激动情绪填满,只想快点回到那个近日来被愁云惨雾笼罩的家中。

他迫切地想要将自己的新发现、那绝处逢生的一线希望,告诉日夜为自己担惊受怕的妻子和孩子们,驱散笼罩在府邸上空的阴霾。

这些日子以来,承受着巨大压力的何止是蓝玉一人?

整个凉国公府,从主子到下人,都仿佛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压着,喘不过气来。府中上下弥漫着一股压抑的阴云,往日门庭若市的车马喧嚣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连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说话不敢高声。

.........

朱煐先前在朝堂上那番关于蓝玉“无论谁上位都必死”的惊悚言论,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早已随着当日参与朝会的百官之口传遍了应天府的上层圈子,可谓人尽皆知,甚至被添油加醋,描绘得更加凶险。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凉国公府气数已尽,蓝玉的处境已是危如累卵,只差陛下最后那一道催命符了。

虽然眼下碍于蓝玉尚存的国公权势和军中余威,明面上还无人敢公然落井下石,但那种无声的疏离感却无处不在,像冰冷的潮水般渗透过来。

别说那些原本就只有一般交情的官员了,就连本该同气连枝、被视为铁板一块的淮西勋贵集团内部,也有不少人在暗中频频议论,对凉国公府和蓝玉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而显著的变化。以往热闹的勋贵聚会,如今很少再主动邀请蓝玉,即便他去了,席间涉及他的话题也往往被刻意避开,气氛尴尬。

路上遇见,往日能称兄道弟的同僚,如今多是匆匆点头,便借口有事快步离开,仿佛他身上带着晦气。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是天性,尤其是在这官场上。

明知道蓝玉已经身陷陛下亲手布下的死局,凉国公府这艘大船眼看就要倾覆,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又有几个人真能做到不离不弃,甘心陪着一起殉葬呢?

即便是往日里称兄道弟、关系莫逆的,在这种关乎家族存亡的时刻,也必然会本能地保持距离,划清界限,这是生存的法则。

到了他们这个层级,个人荣辱早已与家族兴衰绑定,谁也不敢拿整个家族的命运去赌一份或许并不牢靠的义气。

........

如果说,大家是等到老朱突然对蓝玉发难、刀斧加身时才知晓,那时已成定局,被迫绑在一起同仇敌忾、拼死一搏倒也罢了,至少能落个忠义的名声。

可现在既然提前知道了陛下的意图,知晓了风暴的中心就是蓝玉本人,自然就没有那么多人愿意提前上这条注定要沉的船了,避之唯恐不及才是常态。

正因如此,蓝玉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在朝堂上成了被无形孤立的对象,真正尝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的滋味,那种四面楚歌的寒意,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如此现实势利。

也有一些与蓝玉私交极深,或是利益捆绑过于紧密、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准备一条路走到黑的铁杆支持者。

对于这些真正忠心或无法切割的部下旧将,蓝玉内心反而更加不忍和愧疚,他早已在暗中做了安排,示意他们故意疏远自己,甚至在公开场合说些撇清关系的话,以免受到牵连。他不能拖着所有人一起死。

他心里存着一份念想:

倘若自己此番真能侥幸活下来,熬到新君登基,这些暗中保存下来的力量,或许将来就能成为一步出其不意的妙棋,成为蓝家东山再起的资本。

总而言之,近段时间,蓝玉在朝廷里几乎成了“狗都嫌”的代名词,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那种从云端跌落的落差感,无比清晰而刺骨。

不过,朝中眼下依然没有人敢主动跳出来和蓝玉作对,甚至可以说,如今蓝玉的“不可得罪”程度,比以往还要高出好几个层级!

道理很简单,一个已经被贴上“必死”标签、近乎绝望的猛虎,谁还敢去轻易招惹?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

万一逼得他狗急跳墙,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那岂不是亏大了?

大家都还有大好前程,家族基业需要维系,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这个霉头,惹上一身腥臊,因此反而对他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甚至是小心翼翼的敬畏。

........

这段时日以来的遭遇和处境,让蓝玉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有了刻骨铭心的感触。

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虽然他这个“穷”指的是政治生命的穷途末路。

他深知这一切的根源在于皇权的猜忌,而他一直无力改变这注定走向毁灭的轨迹,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夜不能寐。

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就在他几乎认命,准备安排后事的时候,今日朝会之上,竟然峰回路转,莫名其妙地在他眼前出现了这么一条可能的生路!朱煐的横空出世,陛下态度的微妙变化,以及那套“制衡”之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的黑暗。

尽管前路依旧吉凶未卜,变数极多,但这微弱的希望之光,已经足以让蓝玉心中欣喜若狂,仿佛在无边沙漠中跋涉已久、濒临绝境的旅人,终于看到了远方一抹若隐若现的绿洲轮廓,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意志。

........

马蹄声疾,踏在应天府的石板路上,清脆而急促。蓝玉的心比马蹄更急,恨不得立刻飞回府中。

回到那熟悉的、如今却显得格外冷清的凉国公府,看着门前冷落的景象,他心中又是一阵酸涩,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带来好消息的急切,想要尽快驱散家里的愁云。

他甩镫下马,将马鞭扔给迎上来的老仆,径直入内,脚步生风。

先是吩咐下人:“去,请夫人和三位少爷立刻到正堂来,有要事相商!”语气中带着久违的斩钉截铁。

然后将妻子叶氏、以及三个儿子——长子蓝春、二儿子蓝夏和三儿子蓝斐,全都叫到了正堂。

不多时,家人聚齐。

叶氏来得最快,脸上还带着未擦净的泪痕和担忧。

蓝夏和蓝斐也跟着进来,神色萎靡。蓝春是最后一个晃悠着进来的,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一脸的颓废与宿醉未醒的迷茫,身上的锦袍也皱巴巴的,带着一股隔夜的酒气和廉价的脂粉味。

这段时间以来,蓝春已经彻底摆烂,每天不是借酒浇愁,就是呼朋引伴在勾栏酒肆间流连徘徊,用放纵来麻醉自己,逃避那即将到来的恐怖命运。

作为蓝玉的长子,他几乎可以确定,一旦陛下对父亲、对蓝家举起屠刀,他必然是首当其冲,绝无幸理。

灭门之祸,或许会有极少数旁支远亲侥幸逃脱,但嫡系长子,绝对是重点清除对象,断无生理。

死亡或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死期将近,却只能无力等待的过程,这种绝望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蓝春便是在这种绝望的等待中,逐渐沉沦,放弃了所有希望和努力。

若是放在以往,蓝春敢如此荒唐度日,不用蓝玉动手,叶氏早就家法伺候,严加管束了。

可如今,整个凉国公府都危在旦夕,倾覆在即,蓝玉和叶氏看着长子这般模样,心中除了心痛,更多的是一种理解和无奈,知道他是用这种方式缓解恐惧,也就由着他去了,甚至有些放任。

至于他挥霍的钱财?整个府邸都要保不住了,留着那些黄白之物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让孩子们在最后的日子里,能痛快一时是一时,减少些痛苦。这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溺爱和妥协。

不仅蓝春如此,蓝夏和蓝斐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相较于蓝春外出买醉、麻痹自我,他们二人更加内敛些,多是关起门来在家里喝闷酒,或者对着书本发呆,同样是在沉默中静候着那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末日判决,精神同样濒临崩溃的边缘。

等待死亡的过程,无疑是世间最煎熬的酷刑。眼下蓝家这几根顶梁柱,精神状态都已是强弩之末,萎靡不堪,整个家族弥漫着一种末日降临前的颓败气息。

就连一向坚强、主持内务的叶氏,此刻一双眼睛也是红肿得吓人,显然不知又背着人流了多少眼泪。

身为女人,面对家族即将遭遇的灭顶之灾,除了哭泣和强撑,她似乎也做不了什么,终日以泪洗面,眼睛又怎能不红肿?她不仅要承受恐惧,还要勉力维持这个家的运转,安抚下人,其中心酸,难以言表。

........

看着眼前家人这般凄惶颓唐、如丧考妣的模样,蓝玉心中一阵剧烈的刺痛和心塞,仿佛有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这都是他带来的灾祸啊!

但一想到自己今日在朝堂上窥见的那一丝生机,想到或许能为这个家带来转机,他心中又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一股久违的豪情和责任感油然而生。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他必须带领家人闯过这次难关!

天不亡我蓝玉!更不亡我蓝家!

他没有立刻将那个好消息和盘托出,而是决定先敲打一下儿郎们,重振一下家风,把他们的魂儿叫回来,顺便也在儿子们面前,重新树立起一家之主的威严,为接下来的谋划做准备。

他板起脸,目光首先落在最不成器、形象最不堪的长子蓝春身上,声音带着刻意的严厉和沉痛:

“都瞧瞧!一个个的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半点国公府子弟的气度吗?像什么话!”他的一声低吼,让萎靡的几人精神微微一震。

蓝玉的目光扫过三个儿子,最终定格在蓝春身上......

“蓝春!你看看你!你是我蓝家的长子,是我蓝玉的儿子!我蓝家的儿郎,只有站着生,没有跪着死的!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浑浑噩噩,醉生梦死!你就是这么给你两个弟弟做榜样的?你就是这么让你娘日日为你担惊受怕、以泪洗面的?”

蓝春抬起疲惫不堪、布满血丝的眼皮,懒洋洋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到极点的笑容,语气带着破罐子破摔的麻木和顶撞:

“爹,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蓝家都已经........没有生路了。覆巢之下无完卵!您现在上朝不上朝,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了,不过是走个过场,等着那一天罢了。何必还如此较真?活得累不累?”

“嘿!你个小兔崽子!”蓝玉故意把眼一瞪,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怒其不争的火气,“现在还教训起你老子我来了?这上朝是陛下钦点,是臣子的本分,是我说不去就能不去的吗?陛下让我上朝,刀架在脖子上我也得去!这是规矩!”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引导式的语气,继续说道,声音放缓但更有力:“再者说了,谁告诉你我蓝家就一定没有生路了?啊?生路是等来的吗?是靠自己去找,去争,去搏出来的!你就不能学学你爹我?为父这些年南征北战,一生戎马,经历过多少危机,闯过多少鬼门关?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看似绝境?”

蓝玉挺直了腰板,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千军万马中纵横捭阖、指挥若定的无敌统帅,声音变得铿锵有力,带着一股沙场悍将的杀伐之气:“为父凭借的是什么?就是那一股子永不服输的劲头!就是那一口永远不放弃的心气!只要你自己不认输,不放弃,哪怕身处绝境,也总能找到一线生机!狭路相逢勇者胜!”

他看着蓝春那依旧有些涣散、但似乎被他的话触动而出现一丝波动的眼神,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哪里有半点像我蓝玉的儿子?像蓝家未来的当家人?为父在外奔波劳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窥见了一丝为家族寻得生路的可能,结果你们倒好,在家里就是这般自暴自弃,一点迎难而上、绝境求生的风范都没有!真是让为父失望透顶!”

蓝玉嘴上说着失望,但眼角眉梢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轻松。

他心情确实不错,有心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育一下这几个在逆境中几乎垮掉的儿子,重新激发起蓝家男儿的血性和斗志,顺便也在这关键时刻,巩固一下自己作为父亲和家主的威严,为接下来的家族转型做准备。

........

对于蓝玉这番带着教训口吻、看似老生常谈的话,刚开始蓝春还是满脸的不屑一顾,甚至带着几分不耐烦和破罐子破摔的麻木。

都要死到临头了,还讲究这些虚头巴脑的气度和风范干什么?能当饭吃还是能救命?他耷拉着眼皮,心思早已飘到了晚上该去哪个相好的酒肆继续买醉,一醉解千愁。

可是,听着听着,当父亲的话语从单纯的斥责转向提及“生路”二字,并且语气异常坚定,不似往常的无奈和沉重时,蓝春那涣散的眼神猛地一凝,醉意仿佛瞬间被驱散了大半,不由得听愣住了!

不光是蓝春愣住了,原本默默垂泪、暗自神伤的叶氏,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以及一旁神情萎靡、自顾自神游天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蓝夏和蓝斐,也全都被蓝玉话语中透出的这个石破天惊的关键信息给震住了,齐刷刷地抬起头,怔怔地看向一家之主,仿佛想从他脸上确认这话的真伪。

整个正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落针可闻,只剩下几人略显粗重、带着惊疑不定的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从绝望深渊中突然看到一丝微光的紧张和期待。

足足过了半晌,蓝春才猛地回过神来,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力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甚至下意识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感受到痛感才确认不是做梦。他向前凑近一步,声音因为激动、紧张和难以置信而带着一丝明显的颤抖:

“父........父亲,您.........您刚刚说什么?您........您找到了生路?我蓝家的生路?”他看向蓝玉的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与不可思议,仿佛在看一个凭空出现的救世主。

这蓝家的必死之局,满朝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连他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挣扎,认命等死,只求来个痛快。这老爹........是怎么在几乎铁板一块、由当今圣上亲手布下的死局里,找到那传说中一线生机的?这简直匪夷所思!

看到妻儿们脸上那震惊、茫然、又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期盼的复杂表情,蓝玉心中那份“劫后余生”的得意感和一家之主的满足感更是膨胀了起来。他故意挺了挺胸膛,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姜还是老的辣”的自得神情。

“哼!”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声长的轻哼,斜睨了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一眼,“你以为你爹我这么多年在朝堂上周旋、在沙场上搏杀,都是白混的?真当老子是只会打仗的莽夫不成?”

蓝玉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想当年,咱跟着陛下打天下,多少次在千军万马之中陷入绝境,那时候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咱可曾皱过一下眉头,可曾有过半分放弃的念头?”

他目光扫过几个儿子,带着一种“你们还太嫩”的优越感:

“你爹我的能耐,你们这些小子,又岂能理解万一?不错,咱确实是找到了生路,而且依咱看来,这条生路大概率是稳妥的,足以让我蓝家渡过此次劫难!”

蓝玉一脸自得,虽然这生路的出现纯属“无心插柳”,是朱煐的横空出世间接带来的转机,但别人不知道啊!

尤其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知道内情,那这功劳,自然就是他蓝玉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努力”争取来的!这牛逼,不吹白不吹!

“爹!您........您到底想出了什么法子?该不会........该不会是要........”

蓝春面色骤然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他猛地凑近蓝玉身边,几乎是贴着耳朵,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带着恐惧问道:“........不会是要造反吧?”

“造反”二字一出,如同平地惊雷!周遭的蓝夏、蓝斐和叶氏也是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惊骇无比,齐刷刷地看向蓝玉,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若真是如此,那恐怕就不是满门抄斩,而是诛九族的大祸了!

“呸呸呸!放你娘的屁!”

蓝玉被长子这大胆的猜测气得吹胡子瞪眼,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蓝春的后脑勺上,

“你小子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混账东西?咱蓝玉是那种忘恩负义、狼子野心的人吗?陛下对咱恩重如山,赐咱国公之位,享尽荣华!这辈子,我蓝玉生是大明的人,死了那也是大明的鬼!这大明江山,是你爹我和陛下,还有那么多老兄弟,流血流汗亲手打下来的!咱能让它再乱起来?再说这种混账话,老子先打断你的腿!”

蓝玉瞪了蓝春一眼,看着妻儿们惊魂未定的样子,也觉得卖关子卖得差不多了,便挥挥手,语气缓和下来:“行了行了,瞧把你们吓的。咱也不跟你们卖关子了,今天回来,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好让你们安心的。”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重新露出神秘的笑容:“这几日,咱在外头一直忙碌,早出晚归的,你们可知咱忙的是什么?”

叶氏作为当家主母,心思最为细腻,虽然近日悲伤过度,但对丈夫的行踪还是留意的,她迟疑着开口道:“夫君你这几日........不是常往朱御史府中去吗?难道........夫君你是去请托朱御史,让他向陛下为我们蓝家求情?”

几个儿子还处于自我封闭的麻痹状态,对外界事务漠不关心,自然不知道父亲近日动向,但叶氏的话点醒了他们,都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蓝玉。

“哈哈哈哈!”

蓝玉闻言,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赞赏地看了妻子一眼,

“还是夫人懂我!夫人说对了一半!这法子确实和朱御史有关,不过,并非是你想的那样,让朱御史去陛下面前为我们蓝家说情求饶。”

他呵呵一笑,饶有兴致地看向一脸茫然的妻儿们,故意吊着他们的胃口:“你们可知,这位朱御史,这几日做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

叶氏、蓝春、蓝夏、蓝斐皆是面面相觑,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他们近来心灰意冷,几乎隔绝了外界消息,哪里会去关心一个御史做了什么。

“想来你们不知也正常。”蓝玉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前几日湖广突发大灾,灾情严重,可国库空虚,存银不多,陛下正为此事发愁。就在朝堂之上,朱御史主动站出来,接下了这筹措赈灾粮款的千斤重担!”

“朱御史一人........筹措整个湖广赈灾的钱粮?”

叶氏闻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神色。

她虽是内宅妇人,但也明白这其中的分量。

湖广之地,人口稠密,能被称之为“大灾”,所需的赈灾钱粮恐怕得以百万两白银起步!

让一个御史去筹措?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别说朱煐了,就算是陛下亲自出面,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凑齐如此巨款!

“夫人以为........朱御史筹措不到?”

蓝玉眼中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意味,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

他很享受这种向家人揭秘、展示自己“信息优势”的感觉。以前的蓝玉,一心扑在军国大事和经营势力上,对家庭琐事和与家人分享趣闻并不上心。

可这次濒临绝境又窥见生机的经历,让他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他,格外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时光,尤其喜欢看到妻儿们听到自己讲述外界新奇大事时,那好奇、惊讶、甚至带着点崇拜的模样。

“父亲,难道........这朱御史当真筹措到了?”

蓝春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惊讶地看向蓝玉,酒意早已彻底清醒。蓝夏和蓝斐也是屏住了呼吸,好奇地望向父亲。

如今的蓝玉,似乎格外享受被儿子们用这种专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

这种家庭内部的认同感和权威感,比他在朝堂上获得任何虚名都更让他感到满足。

“何止是筹措到!”

蓝玉提高了声调,仿佛宣布一个伟大的胜利,“朱御史,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便筹措到了整整三十六万两白银!”

“?????”

蓝春顿时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蓝夏和蓝斐也是一脸愕然,仿佛听到了什么神话故事。

“一........一日之内?三十六万两?”

叶氏也惊呆了,用手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骇然。

这速度,这数额,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父亲,这........这朱御史是从何处筹集的这些银子?这三十六万两........就算是派兵去抢,怕也是难以在一日之间抢到吧?”

蓝春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自然是从那些富得流油的商贾手中筹集的。”

蓝玉解释道,回想起胡老三等商贾一掷千金的场面,至今仍不由得频频咂舌,“你们是不知道,那些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商贾,究竟多有钱,这次出手又有多么慷慨!”

“从商贾手中搞到的钱?”

蓝夏忽然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不对吧父亲,您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以前常说,那些商贾最是一毛不拔,锱铢必较,他们赚的都是辛苦钱,哪怕丢了性命也不肯轻易把钱拿出来。孩儿记得前些年您因为军需和商贾打交道不顺,回来还骂了他们好些日子来着........”

蓝夏的话像是一盆冷水,让蓝玉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咳咳........”

蓝玉尴尬地干咳了两声,老脸微微一红,随即迅速板起脸来,强行挽尊道:“你这孩子,怎么尽记这些!此一时彼一时懂不懂?为父以前说的话,那也不一定全对!这商贾有钱确实是有钱,至于是一毛不拔还是慷慨解囊,这不得看是谁出手,用的什么法子吗?”

他赶紧把话题引回朱煐身上,语气中带着由衷的佩服:“朱御史这一出手,那帮平日里铁公鸡一样的商贾,不就变得慷慨无比了吗?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爹我大老粗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玩不转这些经济之道,哪能有朱御史那般神鬼莫测的手段,从商贾手里弄出银子来?”

蓝玉顿了顿,语气坦然甚至带着点自嘲地说道:“为父实力不济,和朱御史那是根本无法相比的。”

这番话,蓝玉是打心眼里说的。他是真的佩服朱煐的手段。

至于承认自己“实力不济”?

若是放在一个月前,心高气傲的蓝玉是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可这半个多月来在鬼门关前徘徊的经历,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要强?他妈的要太强了是会要命的!

在保住小命和维持面子之间,那肯定是选择小命啊!

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如果能让蓝玉的人生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味争强好胜,处处要压人一头。

而显然,这次窥见的生机,就等同于给了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经过深刻反思,蓝玉的心态和想法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忽然发现,承认别人的优秀并不难,承认自己某些方面的“不优秀”,甚至主动藏拙、示弱,也并非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有时候,低调,才是真正的保身之道.....

“父亲何必妄自菲薄?父亲您的长处又不在此,沙场上才是彰显您本事的地方。”

蓝夏开口宽慰老朱。

老朱脸色一变,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响:“放屁!”

“沙场上有的是人才,为父能有什么本事?”

“朱御史的本事岂是你能理解的?”

“总之日后你们记着,为父没有什么本事,别天天到外面吹嘘为父的能耐,为父要是没有这些能耐,凉国公府至于落到今天这幅田地吗?”

蓝玉声色俱厉地训斥着蓝夏,蓝夏也不是蠢人,被父亲这一顿呵斥,先是一怔,随即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三弟,看了看母亲叶氏又看了看一脸煞有其事的老爹蓝玉。

这一刻,大家全都明白了蓝玉的言下之意。

这是要藏拙啊!

叶氏心细,率先反应过来,轻声道:“夫君,这朱御史一日之间筹措三十六万两,那岂非为朝廷立下了大功?”

“这是自然。”蓝玉见妻子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语气稍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日朝会就是对朱御史的表彰大会,你们可知此次朱御史总共筹措到了多少赈灾粮款?”

蓝玉又卖起了关子,目光在妻儿脸上扫过,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兴奋。

蓝春皱眉看向蓝夏,蓝夏也蹙眉思索,一时不敢轻易接话。

叶氏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既然是表彰大会,想必朱御史应该是筹措到了足够的赈灾粮款,虽说朱御史第一日就筹措到了三十六万两银子,可毕竟这只是开始,越往后越是困难......”

她顿了顿,见蓝玉没有打断的意思,便大胆猜测道:“莫不是朱御史在此后几日,还能筹措到数十万两,凑足了湖广赈灾之银?”

蓝玉闻言,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摇了摇头:“不对不对,罢了,咱就直说好了,朱御史不光在第一日筹措到了三十六万两银子,此后几日,他又为朝廷筹措到了整整四百二十七万两银子!总计筹措到整整四百六十三万两银子用于湖广赈灾!”

“什....什么?”

“四百....六十三万两?”

“????”

听到这个数字的叶氏当场怔住,手中的帕子险些掉落在地。

蓝春也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半晌合不拢。

蓝夏和蓝斐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百六十三万两,这他娘的是什么概念?

身为凉国公府的长子,蓝春十分清楚这个数字的含义!这几乎是国库一年岁入的近半!难怪了....难怪今日朝会只表彰朱御史。难怪父亲如此这般激动,以父亲这般孤傲的性子都对朱御史敬佩不已,自叹不如。这本事....简直逆天了!

“父亲,这朱御史...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蓝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思议,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蓝夏连连咂舌,全然不敢相信,用手比划着,“四百多万两啊,堆起来怕不是要成一座银山了?”

“如何做到的?”蓝玉见儿子们这般震惊,不由得挺直了腰板,脸上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神色,“这个你爹我还真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咱可一直在参与呢,更是留宿朱御史家中,这朝野上下能比咱知道得更清楚的,怕是没有几个人了。”

说着蓝玉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而后继续道:“朱御史重开了稷下学宫,并寻了陛下让陛下做学宫祭酒,秦王、晋王为副祭酒,为父也成了学宫博士,朱御史想要打造一个大明第一学宫。”

“而这个学宫将会改变国子监不许商贾之家子弟入学的规则,稷下学宫允许招收商贾家子弟,且每一届可招收十人,而这十人的名额便是由商贾为大明的贡献决定。”

“十个名额,就这么被朱御史给卖出了四百六十三万两银子!”

蓝玉简明扼要地将这几天朱煐做的事情给简单说了一遍。

而蓝春等人已经听呆了,一个个瞠目结舌,仿佛在听天书一般。

十个名额,卖出了整整四百六十三万两?

这些个商贾,要逆天啊!

而就在大家都震惊于名额卖出的这个数字的时候,忽然,叶氏开口,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和期盼。

叶氏看向蓝玉,语气带着试探:“夫君,这名额这般值钱,以这些商贾的性子又如何会做赔本买卖?名额值钱说明名额好,你看这般好的机会,你又是学宫博士,能否让朱御史通融通融,让老大老二和老三也进这稷下学宫读读书?”

叶氏的提议让蓝玉不由一愣,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这个方向倒是蓝玉他从未想过的方向....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蓝玉一直都徘徊在自闭和抑郁的边缘,满脑子都是如何保全家族,哪里有这些闲工夫想着让儿子去哪里上学?

满门都要被抄家了,还想着读书上学呢?

可现在毕竟与此前不同了,蓝玉自认已经找到了破局之法,如今听到叶氏的提议,蓝玉不由得也是心动了.....

能让商贾如此哄抢的名额,那必然是好东西啊!这自己要是能让孩子进去读,哪怕只是一个名额,那也等于是血赚了十万两不是?更重要的是,若能进入这等学宫,与皇子、未来可能的朝堂栋梁同窗,对儿子们的前程无疑大有裨益。

“让咱想想,咱想想....”蓝玉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认真地考虑着,衡量着此事是否可行,又该如何向朱御史开口.....

而这时。

蓝夏开口,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将蓝玉从思绪中拉回:“父亲,这朱御史厉害,和咱家有什么关系?您不是说朱御史没给咱家求情吗?”

蓝玉被蓝夏这么一打断,心绪才从思考中拉回到现实,他看了看儿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朱御史厉害和咱家自然有关系。”

“你可知朱御史已经被陛下封侯,中兴侯!”

“中兴侯的意思该明白吧?”

“陛下对朱御史寄予厚望,再加上朱御史的能力,若是再过些年,朱御史在朝中的声望、权势,或许就能追上为父,甚至超过为父,再加上秦王....”

“我蓝家之所以危险,不就是因为陛下一旦归天之后,朝中无人制衡,我蓝家一家独大,新君不好控制吗?若是朱御史比咱家更大,那陛下反而会留下我蓝家,以此维持朝中平衡的局面。”

“届时,”蓝玉压低了声音,目光炯炯,“我蓝家非但不会出事,反而可能会成为陛下的托孤重臣!”

蓝玉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和盘托出,书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叶氏和三个儿子都陷入了沉思,细细品味着这番话中蕴含之意......

而蓝玉的话一出,原本还满脸颓然的蓝春顿时脸上泛起喜意,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连带着坐姿都挺直了几分。

蓝夏和蓝斐也是眼前一亮,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原来是这样!父亲,你也不早说!绕这么大个弯子!”

蓝夏忍不住抱怨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嗔怪,先前压在心头那块沉甸甸的巨石仿佛瞬间被移开了。

“说?你们还好意思?”

蓝玉眼睛一瞪,刚刚缓和的神色又板了起来,用手指点着三个儿子,“一个个的,遇到一点点小事情而已就寻死觅活的,知道有困难一个个就躺下了,还得为父出手去寻出路。”

他越说越来气,声音也提高了不少:“都多大岁数了?你们就不能学学人朱御史?人家多大?人家干出了何等事业?你们呢?”

蓝玉借机教育起了自己的几个儿子,恨不得把这几日的憋闷和焦虑都化作教训灌进这几个不争气的小子脑子里。

“父亲,这朱御史我们怎么能比啊?别说是我们了,那您能干出这等事吗?”蓝春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

“是啊父亲,那朱御史就不是个人,几天时间弄到几百万两,咱要是有这本事,咱都往自个儿家捞钱他倒好,直接全捐了,咱不配和他比啊....”蓝夏接口道,说得理直气壮。

“别说是咱不配了,父亲,你也不配啊。”老三蓝斐更是心直口快,一句话脱口而出。

蓝春、蓝夏、蓝斐你一言我一语,在得知危机解除之后,几人全都是彻底放松,松了口气,说话也是变得没遮没拦的,说的蓝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额角青筋都隐隐跳动。

他娘的,这几个小兔崽子!

一个个窝里横的玩意儿,一遇到点事儿就完蛋!蓝玉在心里暗骂。

想到这几天自家的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颓废的样子,蓝玉就感觉老蓝家后继无人,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看来这入稷下学宫一事,还真得提上章程了,总归得弄到一两个名额进去才是.....”蓝玉心中毋自排腹不已,目光在三个儿子脸上扫过,愈发坚定了这个想法。

现在老朱都已经亲自开口了,这稷下学宫的教学质量问题就不用担心了,既然老朱说了日后大明的第一学府就是稷下学宫,那稷下学宫就是毋庸置疑的拥有最好的资源,陛下亲任祭酒,秦王、晋王为副,这阵仗,国子监都比不了。

这要是自己能弄到一两个名额进去,对蓝家也是有很大的好处的,既能让孩子长进,又能与未来的朝堂新贵们结交。

更何况自己也算是在朱御史面前有两分薄面,一同筹办学宫,这几日也算是共事过了。

朱御史对自己也算还行,至少表面上是客客气气的.....

蓝玉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心中的郁闷渐渐被一丝谋划取代。

......

而就在蓝玉回府告知妻儿危机或有解除的可能,府内气氛由阴转晴的同时....

另一边,和高兴的蓝玉心情截然不同的却是朱棣了....

燕王府内,气氛压抑。

朱棣回到府中,简直郁闷坏了,连脚步都显得格外沉重。朝堂上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这是朱棣万万没有想到的,想他燕王朱棣,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道衍,来和本王下棋。”朱棣一回府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黑袍道衍和尚,没好气地吩咐道,只想借棋局分散一下心中的烦闷。

道衍和尚停下脚步,抬头仔细看了朱棣一眼,只见对方面沉似水,眉宇间凝聚着一股化不开的戾气,便摇了摇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王爷心绪不定,气血翻涌,此刻与王爷下棋,贫僧胜之不武。”

朱棣被噎了一下,脸色更黑:“.....”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火气:“那你随本王进来,给本王参谋参谋。”说罢,不再多言,径直走向了书房方向。

道衍和尚见状,深知燕王此次入京必定遭遇不顺,也不多问,默不作声地紧随其后....

一人一僧前一后进了书房,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将外界隔绝开来。

关上房门之后,朱棣再也按捺不住,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道衍和尚说了一遍,说到激动处,忍不住以拳击掌,在书房内踱来踱去。

说完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郁闷和不甘。

“这老二不当人子!”朱棣恨恨道,“借着他和朱御史关系近就在朱御史面前不断挑拨,以至于现在朱御史都误会本王要造反了,将本王视若仇寇,连这稷下学宫都不给本王入啊!”

“本王气啊!早知道本王就早些入京了,眼下这太被动了,一步慢,步步慢!”

想到这一趟入京的经历,朱棣只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这次入京就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处处碰壁,事事不顺。

刚进城就被朱煐那个愣头青强行送进了应天府府衙,结结实实蹲了几天大牢,颜面扫地。

接着就是在朝堂上疯狂被朱樉针对,那朱樉又和朱煐纠缠在一起,一唱一和,让自己吃了不少闷亏,有火还没处发....

这还不算。

今天更过分了,连老头子开口都不好使了,都没能让自己进这稷下学宫,那朱煐竟是半点情面都不讲!想到此处,朱棣更是气得肝疼。

“都怪本王,是本王小觑了这朱煐啊。”

朱棣捶胸顿足,后悔不迭,当初那点轻视之心,如今看来是何等愚蠢。

自己明明是有机会化干戈为玉帛,甚至来一个不打不相识的,若是当初态度好些,或许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无非就是小觑了朱煐,觉得朱煐不过是一个御史,除了一张嘴之外别无他用,能掀起多大风浪?

甚至在朱煐接下筹措湖广赈灾粮款这烫手山芋的时候,心里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思,等着看他如何收场.....

可没想到,这丫的这么有本事啊!

几天之内筹措到四百多万两银子,这能力,这手段,朱棣也不得不承认,天下间,只此一人!自己这次,是真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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