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前往五台山

旅程伊始，气氛比众人预想的还要轻松些。虽然前路尚远，五台山海拔不低，山路必然艰辛，但至少，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开端。阳光暖融融地洒在每个人身上，也照进了那段通往祈福与重逢的道路。

车队沿着官道向北而行，最初的平坦大道逐渐被起伏的丘陵取代。越往北走，空气愈发清爽，远山的轮廓也越发清晰巍峨。

小燕子起初的新鲜劲儿过去后，果然如萧剑所料，骑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觉得腰酸背疼，乖乖被尔泰扶下了马，钻回了宽敞的马车里。一进车厢，她就从晴儿手里接过睡得迷迷糊糊的雪球，抱在怀里当暖炉，没一会儿竟也靠着紫薇的肩膀打起了盹。连续两日的情绪起伏和今日的骑行，确实耗神。

紫薇和晴儿相视一笑，替她拢了拢披风，任由她睡去。车厢内一时只剩下车轮碾过路面的单调声响和雪球偶尔的哼唧声，宁静而安然。

车外，尔泰倒是有些失落，小心地将小马驹拴在马车后跟着，自己则骑着“踏雪，不远不近地护在马车旁，耳朵却时刻竖着，留意着车内的动静。

尔康与萧剑并骑行在最前。尔康熟稔地介绍着沿途风物，偶尔提及五台山的地势和需要注意之处。

萧剑大多沉默地听着，只是偶尔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的道路和两侧的山林，如同一头警惕的头狼，确保着整个队伍的安全。他的沉稳和周身那股不容忽视的气场，无形中让所有人都感到安心。

班杰明则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时而快马加鞭跑到前方写生，时而又落后队伍描绘车队行进的场景，忙得不亦乐乎。柳青柳红兄妹则负责前后照应，确保行李无恙，安排途中歇脚。

午后，车队在一处清澈的溪流边停下休整。仆人们忙着给马匹饮水喂料，生火造饭。

小燕子被唤醒，抱着雪球跳下马车，看到潺潺溪水，顿时玩心大起，拉着晴儿和柳红就要去溪边捡石子。紫薇笑着摇头，吩咐金锁拿出带来的点心给大家分食。

尔泰立刻凑到小燕子身边，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几块还温热的桂花糖：“小燕子，饿了吧？先垫垫肚子！”

小燕子眼睛一亮，也不客气，拿起一块就塞进嘴里，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含糊不清地道谢：“唔…谢谢尔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溪水上，泛起粼粼金光，也洒在每一个人的笑脸上。简单的食物吃起来也格外香甜。

休整过后，车队再次启程。越靠近山区，道路变得越发崎岖，车速也慢了下来。但或许是因为开头顺利，又或许是因为彼此陪伴，竟无人觉得疲惫难熬。

傍晚时分，车队顺利抵达预计中的驿站。那是一座建在山脚下的官驿，虽不豪华，却干净整洁。

早有提前打点好的侍卫安排好了一切。众人下了车马，洗漱用饭。小燕子抱着雪球，在院子里好奇地东看西看，对山间傍晚清冽的空气和远处朦胧的山影充满了兴趣。

萧剑仔细检查了驿站的四周，又安排了守夜的人手，这才回到堂屋用饭。见小燕子胃口不错，叽叽喳喳地和紫薇她们说着白天的见闻，他心下稍安。

山间晚膳用得简单却舒坦，热汤热饭驱散了旅途的疲乏。碗筷刚撤下，小燕子便有些坐不住了。她怀里抱着已经醒过来、正用小脑袋蹭她手心的雪球，眼睛亮晶晶地望向窗外。

驿站坐落山脚，远处层峦叠嶂在暮色中显出深蓝色的剪影，近处草木葱茏，被夕阳的余晖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空气里弥漫着草木清香和淡淡的泥土气息，与济南城的喧嚣截然不同。

“紫薇，晴儿，尔泰，”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雀跃的期待，“咱们去附近逛逛好不好？你看外面多好看！雪球也想去呢！”她说着，举起小狗的前爪，自作主张地挥了挥，惹得雪球发出不满的哼唧声。

尔泰第一个响应，立刻站起身：“好啊！我刚才就看好了，驿站前面好像有一个集市热闹极了，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他巴不得有机会和小燕子多待一会儿。

晴儿也有些意动，看向紫薇：“坐了整日的车，走走活动一下筋骨也好。

尔泰这话一出，小燕子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比刚才看到山景还要兴奋十倍！集市！热闹！好玩的东西！这些字眼简直直接戳中了她的心窝窝！

“集市？！真的吗？在哪里在哪里？”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怀里的雪球都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得“嗷呜”叫了一声。她也顾不上那么多，眼巴巴地望着尔泰，又急切地转向紫薇和晴儿，拉着她们的袖子轻轻晃悠，“去嘛去嘛！紫薇，晴儿，我们就去看一眼！就一眼！肯定很快回来！”

她那副迫不及待、眼睛放光的样子，仿佛之前所有的阴霾都被“集市”这两个字给吹散了。

晴儿被她晃得笑起来，看向紫薇：“看来这集市是非去不可了。坐了一天车，去走走也好，说不定能淘到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紫薇见小燕子这般模样，哪里还忍心拒绝，只好笑着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的无奈：“你呀……一听集市就跟丢了魂似的。好吧，那就去瞧瞧。不过说好了，不可贪玩，天色暗下来前必须回来。”

“一定一定！”小燕子立刻保证，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柳红一听有集市，也来了精神：“一起去！一起去！说不定有卖山货的，我给大杂院的孩子们捎点稀罕玩意儿！”

班杰明自然也兴致勃勃，集市可是观察风土人情、寻找创作灵感的好地方。

尔康见众意难却，便笑道：“既然如此，我便陪大家一起去逛逛。萧剑，你看……”他看向萧剑，征求他的意见。毕竟安全第一。

萧剑的目光从小燕子那兴奋得发红的脸颊上扫过，沉吟片刻。集市人多眼杂，按理说并非最佳选择。但看着妹妹那久违的、充满生气的期待眼神，他终是点了点头，只是语气带着一贯的沉稳：“可以，但需跟紧，不可分散。”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目光却主要落在小燕子身上。

“知道啦！保证跟紧！”小燕子立刻大声应道，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紫薇和晴儿就往驿站外走。

尔泰见状，赶紧快步走到前面带路，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和开心。

果然，出了驿站没走多远，绕过一片小树林，眼前便豁然开朗。只见前面一片空地上，果然聚起了一个小小的夜市。虽不比京城庙会规模，却也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摊贩沿着道路两旁排开，卖山货的、卖竹编器具的、卖当地小吃的、甚至还有杂耍卖艺的，应有尽有，充满了浓郁的市井生活气息。

“哇！真的好热闹！”小燕子惊喜地叫出声，抱着雪球就往前挤，眼睛都快不够用了，看看这个摊子，又瞄瞄那个摊子，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尔泰紧紧跟在她身边，小心地替她隔开拥挤的人群。紫薇和晴儿也笑着跟上，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柳青柳红已经开始在一个卖山菌干货的摊子前询问价钱。班杰明则拿出速写本，飞快地画着集市上形形色色的人物。

尔康和萧剑则落后几步，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和人流，保持着警惕。

小燕子在一个卖手工风车的摊子前停下，那五颜六色、迎风转动的小风车让她移不开眼。尔泰立刻掏钱买了一个最漂亮的递给她。小燕子拿着风车，笑得见牙不见眼，呼呼地吹着让它转得更快。

她又看到一个老婆婆在卖用新鲜花草编成的小手环，香气扑鼻，立刻给紫薇、晴儿、柳红和自己一人买了一个戴上。

雪球在她怀里也不安分，小脑袋转来转去，对着空气里飘来的各种食物香气耸动着小鼻子，发出急切的呜呜声。

“小馋狗！”小燕子笑着点了点它的鼻头，正好看到一个卖烤糍粑的小摊，那糯米的焦香和糖浆的甜味混合在一起，诱人极了。她立刻眼巴巴地看向尔泰。

尔泰心领神会，立马过去买了两块热乎乎、裹满了黄豆粉和糖浆的烤糍粑回来。小燕子自己拿了一块，小心地吹凉了，先掰了一小块没沾糖的递给雪球，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却笑得眼睛弯弯。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紫薇在一旁看着，又是好笑又是担心，拿出手帕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渍。

暮色渐深，集市上的灯笼越发显得明亮温暖。喧闹的人声、食物的香气、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这一切充满了烟火气的鲜活景象，像温暖的水流，缓缓包裹住小燕子，让她暂时忘却了烦恼，沉浸在简单的快乐里。

萧剑看着妹妹在人群中雀跃的身影，看着她拿着风车、吃着零嘴、和姐妹们说笑的侧脸，那紧绷的唇角也终于柔和下来。他默默跟在后面，如同最沉默可靠的影子，守护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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