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东北少帅血洗上海滩!新月饭店化为焦土!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走向来时乘坐的军用卡车。
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身后,是地狱。
身前,是他的铁甲洪流。
“少帅!”
李忠带着一队亲兵快步跟上,为他拉开车门。
张学锋跨上车,在驾驶室旁的位置坐下,随手将那把刚刚夺走一条人命的毛瑟枪扔在仪表台上。
“回营。”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是!”
引擎轰鸣,一辆辆军用卡车如同钢铁巨兽,在黑夜中调转方向。
车灯划破浓烟,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翻身上车。
那沉重的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整齐得像一个人的脚步,一下,一下,都踩在上海滩这群大人物的心尖上。
奉军走了。
来时如风,去时如雷。
留下的,只有熊熊燃烧,即将化为灰烬的新月饭店,和一地狼藉。
火焰吞噬着雕花的窗棂,烧断了华美的梁柱。
木头发出的“噼啪”爆裂声,和里面来不及拖出的尸体被烈火炙烤时发出的“滋滋”声响,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乐章。
热浪扑面而来,带着焦糊和血腥的恶臭。
孙传芳和卢永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两尊被熏黑的石像。
他们的脸色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焰,也倒映着深不见底的恐惧。
张学芬这个名字,今晚之前,在他们心中只是一个略有耳闻的后辈。
现在,这个名字成了梦魇。
军车的轰鸣声彻底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夜色重新笼罩下来,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压抑。
那股让人窒息的铁血煞气,仿佛还没有散去。
直到最后一丝引擎的震动都感觉不到了,孔祥熙那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才像是重新被注入了一点知觉。
他先是发出一阵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然后,那声音陡然拔高,变成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啊——!令侃!我的儿啊!”
他连滚带爬地扑向儿子的尸体,那身定制的昂贵西装在满是灰尘和血污的地面上拖行,沾满了肮脏。
他跪倒在血泊里,双手颤抖着,想去抱起孔令侃,却又不敢,只是徒劳地伸着手,指尖在离那冰冷躯体一寸的地方不住地发抖。
“我的儿啊……爹对不起你……爹没用啊……”
老泪纵横,鼻涕和血水混在一起,这位在金融界翻云覆雨的财神爷,此刻狼狈得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老狗。
宋子文一直闭着眼。
此刻,他缓缓睁开,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孔祥熙,看着那具额头上开了一个洞的尸体,看着那座即将烧成骨架的饭店。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刺进他的眼睛,刺进他的脑子里。
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此仇不报……”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可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报仇?
拿什么报?
用钱砸死他?
人家开口就要三百万大洋,只当是赔罪的零花钱。
用人去填?
青帮几千人,在人家一个营的重机枪面前,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用军队去打?
他们手里的那些警察部队、税警总团,跟奉天来的虎狼之师比,那是猫还是耗子?
宋子文的手慢慢从脸上滑落。
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比上海冬天的湿冷还要入骨。
那是一种绝对的、压倒性的力量所带来的无力感。
在张学锋那黑洞洞的枪口面前,他们引以为傲的财富、地位、人脉,都成了笑话。
孙传芳终于动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手抖得厉害,划了好几次火柴才点着。
他猛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都被夜风吹散。
“卢督军,”
他声音干涩,“你怎么看?”
卢永祥的脸上,那招牌式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
他看了一眼哭得快要昏厥的孔祥熙,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宋子文,最后目光落在孙传芳的脸上。
“我看?”
卢永祥苦笑一声,“孙总司令,咱们拿什么看?拿命看吗?”
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耳语。
“这张学锋,根本不是人,是条疯狗!不,比疯狗还可怕。疯狗咬人没章法,他……他这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他要咬谁,就咬谁,谁也拦不住。”
孙传芳沉默了,烟头的火星在他指间明灭不定。
是啊,这才是最可怕的。
不是冲动,不是失控。
而是一种冷静到极点的残暴。
他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要杀你儿子,我要烧你饭店,我要你的钱。
然后,他就当着你的面,一件一件地做了。
你除了跪地求饶,什么也做不了。
“三百万大洋……”
卢永祥咂了咂嘴,仿佛在品味这个数字,“明天天黑之前。否则,踏平四大家族……啧啧,这口气,比他老子张作霖还大。”
“他不是在说大话。”
孙传芳掐灭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碎,“他做得出来。”
两个老谋深算的军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不是愤怒,不是仇恨。
是忌惮,是恐惧。
上海滩,真的要变天了。……
军用卡车一路疾驰,回到了奉军临时驻扎的吴淞口军营。
张学芬从车上跳下来,夜风吹动他的衣角,也吹散了他身上残留的些许硝烟味。
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出门散了个步回来。
张启山和李忠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他们见识过少帅的手段,但今晚,还是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那种视人命如草芥,视规则如无物的霸道,已经超出了常理。
“都去歇着吧。”
张学锋摆了摆手,径直走向自己的营房,“李忠,派人把守好营区,别让什么阿猫阿狗的摸进来。”
“是,少帅!”
“启山。”
张学锋又叫住了他。
“少帅有何吩咐?”
张学锋脚步没停,头也没回:“明天会有人来送钱,你带人去接收。点清楚了,三百万大洋,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是。”
张启山应道。
张学锋推开营房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行军床和一张桌子。
他脱下那件笔挺的军装外套,随手扔在椅子上,然后解开领口的扣子,走到水盆边,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
冰冷的水让他精神一振。
他看着水盆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嘴角扯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做什么别的表情。
杀人,放火。
感觉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像在奉天老家的靶场,打碎了一个人形靶。
仅此而已。
他擦干脸,脱掉鞋子,和衣躺在了行军床上。
枕着自己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不到一分钟,平稳的呼吸声就在寂静的营房里响了起来。
他睡着了。
睡得很沉,很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整个上海滩,就像一个被扔进滚油里的生面团,瞬间炸开了锅。
“卖报!卖报!”
“号外!号外!”
衣衫褴褛的报童们像一群被惊起的麻雀,涌上了上海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弄堂。
他们挥舞着手里的报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那尖锐的童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东三省恶虎血洗上海滩!新月饭店化为焦土!”
“财神爷之子当街毙命!奉军少帅枪杀孔令侃!”
“张学锋隔空喊话四大家族:三百万买命钱,一个子儿不能少!”
一声声叫卖,像一颗颗重磅炸弹,在还没完全苏醒的城市里炸响。
原本睡眼惺忪,准备去上工的工人;刚刚打开店门,准备做生意的老板;坐在黄包车上,打着哈欠的洋行买办;甚至是一些早起遛鸟的遗老遗少……
所有人都被这耸人听闻的标题惊得停下了脚步。
人们纷纷掏出铜板,从报童手里抢过散发着墨香的报纸。
《申报》、《新闻报》、《时事新报》……
上海滩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被同一个男人的名字占据——张学锋!
报纸上用最大号的铅字,触目惊心地描述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奉军少帅张学锋,如何带兵闯入新月饭店。
黄金荣与青帮弟子围攻,如何被重机枪打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孔家大少孔令侃,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张学锋一枪爆头。
那座上海滩的地标性建筑新月饭店,如何在一把大火中付之一炬。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每一个词,都透着无法无天的嚣张。
“我的乖乖……这是真的假的?”
一个穿着长衫的先生扶了扶眼镜,手抖得报纸都快拿不住了。
“还能有假?你看这照片,新月饭店都烧成空架子了!”
旁边一个短打扮的汉子指着报纸上那张模糊但依然震撼的黑白照片,咂着嘴。
“一枪……就把孔家的大少爷给毙了?当着孔祥熙和宋子文的面?”
“可不是嘛!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人家少帅说了,‘我张学锋做事,从不考虑后果’!乖乖,这叫什么?这就叫过江猛龙!”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茶楼里,赌场里,交易所里,码头上……
所有地方都在议论这件事。
人们的脸上,混合着震惊、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
兴奋。
上海滩,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猛人了。
这个地方,规矩太多,势力盘根错节。
杜月笙,洋人,财团……
每个人都活在一张看不见的大网里。
现在,一头来自关外的猛虎,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一口咬碎了这张网。
公共租界,英国领事馆。
领事先生布莱恩一脸铁青,将报纸狠狠拍在桌上。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在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大英帝国的尊严?还有没有租界的法律?”
“领事先生,我们……”
“派人去奉军的军营!我要见那个张学锋!我要当面质问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法租界,杜月笙的公馆。
杜月笙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得极为仔细。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震惊或愤怒,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身边的管家低声道:“先生,黄金荣死了,咱们要不要给黄老板报仇。”
杜月笙放下报纸,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报仇?拿着斧头去和当兵的斗?。”
他慢悠悠地说,“他们都该死,他们踢到的那不是铁板,那是座山。”
他呷了一口茶,眯起眼睛。
“这张学锋,有意思。他这一把火,一把枪,烧掉的,可不止一个新月饭店,杀掉的,也不止一个孔令侃啊。”
他是在烧掉上海滩旧的秩序,杀死所有人心中固有的敬畏。
从今往后,在这片土地上,谁的拳头大,谁才是规矩。
“传我的话,”
杜月笙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告诫下面所有的人,最近都给老子夹起尾巴做人。谁要是没长眼睛,惹到了奉军的人,不用等人家动手,我亲自把他沉到黄浦江里去!”
上海,地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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