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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1六零年大学生金手指变化家庭情况改


一九六零年,七月五号,北大。

    窗外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嘶哑着,联绵成片,将这夏日午后的静谧衬托得愈发深沉,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阳光明坐在靠窗的下铺,手里捧着一本《高等数学导论》,目光却并未聚焦在那些复杂的公式与符号上。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穿透了书页,穿透了墙壁,似乎落在了某个遥远的不为人知的维度。

    距离那场无声的“觉醒”——“胎中之谜”的破解,已然过去三天时间。

    那被时空尘封的前两世记忆,如同深埋冰川下的古老河流骤然解冻,携带着磅礴的信息量与沉淀的情感,汹涌且和谐地汇入了这一世十九年的人生溪流之中。

    第一世,他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服务于顶级富豪的生活秘书。

    那是一个资本与科技浪潮席卷一切的时代,他见识过奢靡的顶峰,也洞悉其下的暗流,更在一次次的极限挑战中,锤炼出超越常人的心智与应变能力。

    第二世,他成为了六九年魔都的十七岁青年阳光明。

    凭借觉醒的随身冰箱空间与前世历练出的过人手腕,他在那段波澜壮阔、又时常疾风骤雨的时代洪流中,不仅小心翼翼地守护住了家人周全,更在政策的缝隙间游刃有余。

    悄然构建起一个横跨多领域的商业帝国,积累了富可敌国的财富,最终得以安稳活至一百一十岁高龄,无疾而终,堪称传奇。

    而今,这便是第三世了。

    如今,这具年仅十九岁的身体里,此前十九年成长的点点滴滴、那些属于农村少年的质朴情感、对知识的渴望、对家人的牵挂,与他那历经两世沉浮、饱尝世事沧桑的灵魂,已经彻底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再想起远在冀省应县农村的母亲、奶奶和妹妹时,那份揪心的思念与责任,是如此的自然而真切,没有丝毫的隔阂与陌生。

    原身,或者说“自己”的前十九年,是争气的。

    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和不算差的天赋,从那个看似普通实则有些特殊的农村家庭里挣扎出来,考入了这所无数人仰望的最高学府。

    说家庭“不算普通”,是因为他那年仅四十岁的父亲,是一位手握实权的大校師长,地位显赫。

    然而,这层耀眼的光环,并未能照亮原身和家人的生活。

    一九五二年,父母办理了离婚手续,父亲很快另组家庭。

    他和年幼的妹妹便跟随母亲以及年迈的奶奶,继续在冀省应县老家,在那个典型的北方村庄里,过着与绝大多数农户无异的清贫而艰辛的日子。

    父亲那边,除了定期寄送一些生活费之外,几乎再无更多的联系与关怀。

    好在,原身自幼便展现出了过人的聪颖天资,更有一股不愿服输的韧劲。

    他凭借着自己的刻苦努力,一路从村小、县中,过关斩将,最终在五八年那个夏天,拿到了这所无数人仰望的最高学府——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成为了家乡方圆几十里地的骄傲。

    今天是学校正式放暑假的日子,宿舍楼里比往日喧闹了许多。

    走廊里不断传来杂沓的脚步声、青年学子们相互道别的欢笑声与约定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归心似箭的躁动气息。

    阳光明已经买好了后天回家的火车票。一张薄薄的车票,承载着沉甸甸的思乡之情。

    之所以特意留出一天的空余时间,是因为他需要处理一件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情——弄点现金。

    原身作为一名这个年代的普通大学生,生活拮据是常态。

    除掉必要的生活开销和购买那张珍贵的返乡火车票后,他摸遍了全身所有的口袋,将零零散散的毛票和硬币堆在床上,仔细数了三遍,最终确认,全部家当只剩下五块六毛钱。

    五块六毛,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几乎所有生活必需品都需凭票证供应的年代,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得可怜。想要凭这点钱改善家中困境,无异于痴人说梦。

    让他像这个时代大多数苦熬着的人一样吃苦,是绝无可能的。

    其他人是没办法,只能吃苦。

    而他却是有金手指的人,如果和以前一样继续吃苦,不做改变,那就是没苦硬吃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经历过前两世,尤其是第二世那富甲一方、锦衣玉食的生活后,阳光明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身无分文、朝不保夕的窘迫感。

    这并非单纯的物质享受欲望,更是一种对自身及家人命运掌控力的基本需求。

    更重要的是,融合了这一世的记忆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接下来的这两年,将是脚下这片土地,尤其是广大农村地区,最为艰难的时期。

    家里的母亲和奶奶,日夜操劳,妹妹正在长身体的关键年纪,她们却常年忍饥挨饿,面色蜡黄。

    他必须带钱回去,也必须带一些不易引人怀疑的物资回去,先让家人渡过眼前的难关。

    对于生活质量的要求,以及对掌控自身命运的渴望,让他无法安于眼下这种赤贫的状态。

    更重要的是,他那安身立命、屡次助他渡过难关的根本依仗——那个神奇的九百升冰箱空间,又一次忠诚地跟随他的灵魂,穿越而来。

    意识轻轻触碰着那个存在于意念深处的稳定而熟悉的空间,感受到里面被各类物资塞得满满当当的“充实感”,阳光明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稳与欣喜。

    死后意识不灭,再次穿越,活出第三世,这本就是逆天般的运气和造化。

    而金手指不仅依旧存在,更让他满意的是,上一世在生命尽头,意识到冰箱空间极可能伴随自己开启新旅程后,所做的那些极具前瞻性的精心准备和物资替换,也如愿以偿地成为了这一世空间每日刷新的基础模板。

    上一世,在生命最后的阶段,他调动了所能调动的大量资源,不再追求单一物资的数量,而是力求“少而全,精而广”,尽可能覆盖不同时代背景下的生存、发展、避险乃至享受需求。

    个人武力和应对危机方面,他准备了拆卸开的最先进单兵装备组件,虽然每样数量不多,但关键部件齐全,足以在需要时组装出具备强大威慑力的武器。

    还有特制的小型监听监控设备、小型无人机、多功能小型切割机,以及一套极简但功能无比强大的综合野外生存装备。

    这些都被分门别类,妥善放置在空间的特定角落。

    金钱硬通货方面,他储备了五十公斤纯度极高的黄金,体积约为二点五九升,金灿灿地堆在一角,散发着永恒而诱人的光泽。

    还有少量易于流通的大洋、小规格银条,以备特殊时期的不时之需。

    各类天然珠宝玉石,如翡翠、珍珠、和田玉、田黄石、鸡血石、钻石、红蓝宝石等,以及少量高精度的人工合成宝石,也占据了一些空间,这些都是跨越时代的硬通货。

    他甚至考虑到农业发展的可能,准备了各类高产的农作物良种,希望能在有需要的时空为改善民生发挥作用。

    药品是重中之重,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资源。

    一个极其完备的几乎涵盖所有常见疾病的医药箱自然不可或缺,里面不仅有大量的抗生素、解热镇痛药、全套的外伤清创缝合包扎用品,更有针对心脏病、高血压等慢性病的药物。

    此外,他还准备了多种重要传染病的疫苗,以及各类名贵天然中药材,如足年份的野山参、鹿茸、顶级牛黄、天然麝香等,都经过精心挑选和专业包装,力求保持药效。

    科技与知识储备方面,他带入了一台充满电的,最先进的高性能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手机,各自配备了一块大容量备用电池。

    此外,还有二十块经过严格筛选的移动硬盘,里面存储了海量的跨学科的电子资料——从最基础的科学原理、详尽的工农业各门类技术手册、前沿的医学知识及手术图谱,到完整的历史文献档案、中外文学作品库,乃至一些重要的商业数据模型和社会发展趋势分析报告等。

    这些,是他留给任何未知未来的,无比珍贵的知识火种和宝库。

    必要的服装鞋帽也从四季和不同社会阶层角度做了充分考虑,甚至还包括各种经过高压处理的压缩布料、压缩棉花、压缩蚕丝、压缩羽绒、压缩羊绒以及压缩毛线羊绒线等原材料。

    他甚至准备了从低到高不同度数的近视镜和老花镜各几副,以应对视力变化。

    食品更是一个大类,他准备了足以应对从荒野求生到日常改善各种情况的食品。

    从高能量高营养的压缩干粮、各类军用罐头,到易于长期储存的真空包装米面、食用油、复合调味品、各种蔬菜,再到一些真空包装的熟食、耐储存的零食和全面的维生素、矿物质营养补充剂。

    整个九百升的冰箱空间,被这些种类繁多得惊人的物资塞得满满当当,严丝合缝,没有浪费一升的容积。

    每一种物资的摆放位置,都经过深思熟虑,以确保空间最大化利用。

    当然了,物品的种类虽多,但数量极少。

    随着这一次穿越,冰箱空间这个神奇的金手指,也多出一些新的、更加强大的功能。

    首先,也是最核心的基础,刷新出的物品,乃是基于他上一世最终准备好的物资模板。

    每日午夜时分,空间内那些未被占用的固定位置,会准时刷新出与之前存放在此物品完全相同的物资,数量、品质、包装,毫无二致。

    其次,在周身两米范围之内,他可以凭借意念直接收取或放出小件物品,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必须用手触碰到目标物。这无疑大大提升了操作的隐蔽性和便捷性。

    第三,他可以借助冰箱空间与现实的某种神秘联系,实现某种程度的“意念透视”,能够清晰地“看”到周身两米范围内的一切景象,无论中间是否有墙壁、箱柜等障碍物阻隔。

    这堪称是预警、探查的神技。

    当然,空间原有的一些基本规则,比如:物品一旦从空间内被挪动位置,即视为固化,不再因为刷新而消失;替换已取空位置的原有物品,即终止该位置的刷新等,并未改变。

    如今身处一九六零年,全国范围内的物资短缺问题极其严峻。

    冰箱空间里,那些每日都能刷新产生的各类食品,无疑是最为急需、最能解燃眉之急的东西。

    有了它们,至少他自己和直系亲属的吃饭问题,得到了最基础的保障。

    在确保了最基本的生存底线之后,获取这个时代通用的现金,就成了眼下最现实、最迫切的问题。

    他需要一笔资金,立刻改善远在老家的母亲、奶奶和妹妹的生活,并为后续可能的一些规划和行动打下基础。

    出售空间物资,无疑是最快捷的变现方式。

    他的意识在空间里那琳琅满目的储备中快速扫过,迅速做出了权衡。

    首先排除了黄金和珠宝玉石。

    这些东西价值太高,太扎眼,在当下高度计划、管控严格的环境下,大量出手极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

    粮食和成品药品虽然同样珍贵无比,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大量出售,来源根本无法解释,风险系数极高,无异于火中取栗。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名贵中药材上。尤其是天然牛黄。

    他清晰地记得上一世在魔都济世堂了解到的信息,天然牛黄属于国家严格管控、实行统购统销的名贵药材之一。

    像同仁堂这样的国营老字号药店,会按照国家下达的计划和制定的价格进行收购,价格不菲,且流程相对正规,有票据凭证,风险可控。

    他决定,就出手一部分空间里储备的顶级天然牛黄。

    空间里储备的顶级天然胆黄,颜色金黄纯正,纹理清晰,俗称“乌金衣”,香气浓郁而特异,品相极佳。

    按照记忆中这个时期的大致收购价,这种品相的特级胆黄,每克价格应该在六十五到八十元之间。

    他不需要太多,初步计划出手三十到五十克。

    按最高价八十元每克计算,三十克就是两千四百元!

    这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仅三四十元的年代,绝对是一笔惊人的巨款。

    足以让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用再为基本的生活开销发愁,并能切实地改善家庭状况。

    目标明确,思路清晰。

    阳光明决定,第二天上午就去京都最负盛名的老字号——同仁堂,出售这部分牛黄。

    七月六号,上午。

    校园里比昨日更加空荡寂静。同宿舍的其他五名同学,都已经在昨天下午和今天一大早,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归家的旅程。

    原本略显拥挤的六人间,此刻只剩下他一人,床铺都空了,显得格外宽敞,也格外冷清。

    他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领口和袖口都有些磨损的白色短袖衬衣,下身是一条深色的、膝盖处微微拱起的旧长裤,脚上穿着母亲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亲手纳的千层底布鞋。

    这一身打扮,是这个时代最普通不过的学生模样,毫不引人注目。

    他走到宿舍门后那块水银有些剥落、映像模糊不清的小方镜前,仔细整理了一下衣领。

    镜中,映出一张年轻而英武硬朗的面容,眉眼间还带着些许未脱的稚气,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沉稳、冷静与洞察,那是历经世事后独有的神采。

    他将意识沉入空间,小心翼翼地用事先准备好的浅黄色油纸,包裹了约三十几克金黄色的、块状或瓣状的天然牛黄。

    为了更符合“家藏”的特征,他还特意将其中一小块轻轻敲下些许碎屑,让边缘看起来不那么齐整。

    将油纸包稳妥地放入那个半旧的帆布包里,阳光明拉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夏日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炙烤着大地,空气仿佛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路旁槐树的叶子蔫蔫地垂着,知了的叫声似乎也被热浪蒸得有些有气无力。

    他推着借来的二手自行车,出了校门,翻身骑上,熟稔地穿行在京都的街道上。

    六零年的京都,与他记忆中上一世长期生活的魔都相比,又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街道更加宽阔、笔直,布局规整,有一种大开大合的气度。

    但街上的机动车辆稀少得可怜,偶尔驶过的公交车、吉普车或卡车,都能引来行人的注目。

    自行车是绝对的主流,如同潮水般,在专门的自行车道上流淌。

    许多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被长期艰苦生活磨砺出的坚韧,以及些许营养不良造成的菜色。

    街道两旁的墙壁上刷着的大幅标语和宣传画,色彩浓烈,线条刚硬,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和鲜明的时代特色,无声地宣扬着这个时代的主题。

    他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和路牌的指示,偶尔下车礼貌地询问一两位看似本地的行人,一路向着前门方向骑去。

    大约一小时后,终于看到了那块悬挂在古朴门楣上、黑底金字的“同仁堂”招牌。

    阳光下的金字招牌,熠熠生辉,透着一股历经百年风雨沉淀下来的厚重与庄严。

    停好自行车,他站在店门外稍微平复了一下因骑车而略显急促的呼吸,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迈步踏入了那扇散发着药材清香的门槛。

    店内比想象中还要宽敞,光线从高大的窗户透进来,显得明亮而安静。

    巨大的暗红色木制药柜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贴着工整的毛笔字药名标签。

    几位头发花白或戴着套袖的老师傅,在长长的玻璃柜台后面默默地忙碌着,有的在用精致的戥子称药,有的在用铜杵臼研磨药粉,动作舒缓、沉稳,一丝不苟,神情专注而平和。

    浓郁、复杂而醇厚的各种草药气息混合在一起,弥漫在店堂的每一个角落,形成了一种独特而令人心安的氛围。

    阳光明没有急于开口,他目光扫视了一圈,选择走向一位刚刚接待完一位抓药大娘、此刻正空闲下来,拿着块软布仔细擦拭手中秤盘的老药师面前。

    这位老师傅约莫六十岁年纪,头发梳得整齐,面容清癯,神态慈和。

    他走上前,用带着些许冀省口音的普通话,语气恭敬地问道:“老师傅,您好。打扰您一下,请问咱们同仁堂,收购药材吗?”

    老药师闻言抬起头,从老花镜的上方投来打量目光,见眼前是个学生气十足、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态度倒也很是和气,放下手中的秤盘,回答道:

    “收的。只要是政策允许、店里需要的正经药材,我们都收。小同志,你是想出售什么药材?”

    “是我家里以前老人留下的一点天然牛黄。”

    阳光明将声音稍稍压低了些,但确保对方能听清楚,“一直珍藏着的。听说咱们同仁堂信誉最好,价格也最公道,所以就冒昧拿过来,想请老师傅您给掌掌眼,看看能不能收。”

    “天然牛黄?”老药师眼神微微一凝,原本略显松弛的神情立刻认真严肃起来,他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这东西现在可确实不多见了,尤其是好品相的。你带样品来了吗?按规定,我得先看看成色,才能决定能不能收,按什么价收。”

    “带了,带了。”阳光明连忙应道,从肩上取下帆布挎包,打开内层夹袋,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浅黄色的油纸包,放在光洁的玻璃柜台上,动作轻缓地一层层打开。

    当最后一层油纸揭开,那金黄油润、带着天然龟裂纹理的牛黄块显露出来时,老药师的呼吸似乎都停顿了一下。

    店内充足的光线照射在牛黄表面,泛出一种温润而耀眼的金色光泽,同时,一股特异而清晰的“牛胆”清香,隐隐散发出来,并不浓烈,却极具穿透力。

    老药师立刻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带柄的放大镜,凑近了,几乎将脸贴到柜台上,对着那块牛黄仔仔细细地察看起来。

    他看得极其专注,时而调整角度观察色泽和纹理,时而用一根特制的小玉棒轻轻触碰,感受其质地酥脆程度,时而凑近鼻端,深深嗅闻其气味。

    他的表情随着查看的深入,变得越来越严肃,眼神中的惊讶和赞赏之色也越来越浓。

    过了足有五六分钟,老药师才缓缓直起身,放下放大镜,看向阳光明的目光已经大不相同,带着明显的惊叹:

    “小同志,你这牛黄……品相着实难得啊!色泽金黄纯正,纹理清晰天成,质地酥脆,香气纯正持久,依我看,这绝对是顶级的特级胆黄,而且是其中的上品!

    这东西太珍贵,我做不了主,你稍等一下,这事我得立刻去请我们王经理过来亲自定夺。”

    老药师说完,对阳光明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进了通往后堂的门口。

    不一会儿,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穿着笔挺深色中山装、梳着整齐背头、气质沉稳干练的中年男子,跟着老药师走了出来。

    老药师在一旁介绍道:“小同志,这位就是我们店的王经理。”

    王经理面带微笑,对阳光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目光便落在了柜台上的牛黄上。

    他没有多言,同样拿起放大镜,重复了老药师方才那一套仔细的查验流程,看得比老药师还要慢,还要细致。

    期间,他抬起头,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小同志,这牛黄的来历……”

    阳光明早已准备好说辞,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窘迫和无奈,语气诚恳地回答道:

    “王经理,不瞒您说,这是我爷爷那辈留下来的,就剩下这么一点了,家里一直当宝贝藏着,舍不得用。

    最近……最近家里遇到些实际困难,实在没办法了,母亲才让我拿来京都,看看能不能换点钱应应急。”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来源,又说明了出手原因,符合常理,不易引起深究。

    而且牛黄的保质期极长,被认为是无限期保质,不会因为保存的时间过长而影响价格。

    王经理听罢,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神情,在这个年代,类似的情况,他显然并非第一次遇到。

    他没有再追问细节,注意力重新回到牛黄上。

    终于,王经理放下了放大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直起身,对阳光明正色道:

    “小同志,东西我们看过了,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品相一流。

    按照国家商业部和药材管理局联合下发的《国产牛黄分级收购价格通知》文件精神,对于特级天然胆黄,品相完好者,基准收购价为每克六十五元至八十元。

    你这块牛黄,无论从哪个方面评判,都属上乘,我们同仁堂愿意按最高标准,也就是每克八十元的价格进行收购。你看这个价格,能接受吗?”

    每克八十元!标准当中的最高价格!

    阳光明很满意。

    在这个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年代,两千多元无疑是一笔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巨款。

    足以让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用再为基本的生活开销发愁,并能切实地、大幅度地改善远在老家的母亲、奶奶和妹妹的生活。

    这点钱还不至于让他心生波澜,但他还是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感激,连忙点头道:

    “可以,完全可以。就按王经理您说的这个价格。谢谢您,谢谢老师傅!”

    交易过程异常顺利。

    王经理亲自用店里专用的精密戥子过秤,结果显示正好三十五克,不多不少。

    然后,他开具了正式的收购凭证,一式两份,上面用钢笔清晰有力地写明了品名“特级天然胆黄”、重量“叁拾伍克”、单价“每克捌拾元”、总金额“贰仟捌佰元整”,并盖上了同仁堂财务科鲜红的公章。

    他将其中一份凭证递给阳光明。

    接着,王经理把阳光明领到财务科,财务人员从一个锁着的抽屉里,取出一沓崭新的钞票。

    财务人员当着阳光明的面,动作熟练地开始清点。

    确认无误后,才郑重地交到阳光明的手中。

    “小同志,这是两千八百元整,你仔细点一点。钱款当面点清,离开后,我们可就概不负责了。”王经理和气地叮嘱道。

    “哎,好的,谢谢王经理。”阳光明接过现金,一股踏实感油然而生。

    很快,他就当场清点好。

    “谢谢王经理!”他再次真诚地道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王经理笑容更温和了些,“小同志,以后如果家里还有什么好的药材,或者你自己有机会遇到,欢迎再拿到我们同仁堂来,我们一定给你公道的价格。”

    “一定,一定!同仁堂的信誉,我是信得过的。”阳光明应承着,再次道别后,转身,步履稳健地走出了同仁堂的大门。

    重新沐浴在夏日上午有些灼热的阳光下,看着街上为了生计匆匆往来的人流和叮当作响的自行车铃铛,他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兜里有钱,心里不慌。

    他没有在街上多做停留,骑上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径直朝着北大校园的方向返回。

    手里有了钱,那份对家中亲人的牵挂和归家的急切心情,如同被浇了油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应县老家,母亲、奶奶和妹妹,此刻想必正在忍受着饥饿的煎熬和夏日的炎热。

    他必须尽快回去,首先,也是最紧要的,就是让家人能够吃上一顿饱饭。

    然后,他还需要为这个缺乏壮劳力的家,做一个长远而稳妥的规划。

    他的思绪飘远,这个长远规划,恐怕最终还得着落在他那位身居高位、却亲情疏离的父亲身上。

    回到北大校园时,已接近中午时分。

    宿舍楼里比上午更加寂静,仿佛一座空楼。他所在的六人宿舍,依旧只有他一人,更显空旷。

    终于有了完全独处、不受任何打扰的私人空间,阳光明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这具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严重缺乏油水的身体。

    穿越过来的这三天,身处集体环境,同宿舍的同学几乎朝夕相处,他只能偶尔趁人不备,从空间里取点体积小、味道不大的食物,偷偷填下肚子。

    虽然靠着空间的补给,在这几天当中,没像其他同学那样饿得头晕眼花,但也远远谈不上吃好,更别提营养均衡。

    这具年轻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对食物、对热量、对油脂的渴望。

    他仔细关好宿舍门,走到房间中央,意识沉入冰箱空间。

    首先,他取出了一个还带着冰箱空间特有冰凉气息的肉包子。

    包子个头不小,面皮白皙松软,虽然已经冷了,但依旧能闻到面食特有的麦香和肉馅混合的、无比诱人的气息。

    这是空间每日刷新的六个肉包子之一,馅料是经典的猪肉韭菜。

    他顾不得许多,也无需再掩饰,张开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冰冷的包子皮和馅料在口中被迅速咀嚼,那久违的扎实的肉香和油脂感,瞬间征服了他贫瘠已久的味蕾,一股巨大的满足感从胃里直冲头顶。

    几乎没怎么细细品味,一个拳头大小的肉包子就飞快地下了肚。

    胃里传来了久违的、被食物填充的踏实感觉。但这具身体的饥饿感仿佛才刚刚被彻底唤醒,渴望更加强烈。

    他又立刻拿起一个三鲜馅的包子,这次他试图稍微放慢速度,感受虾仁、鸡蛋和韭菜混合的浓郁鲜香在口中弥漫的滋味,但饥饿的本能还是让他吃得很快。

    连续吃了两个实实在在的肉包子,他强迫自己停了下来。

    理智告诉他,这具身体的肠胃长期缺乏油水,肠道菌群也适应了粗粮野菜,突然摄入过多油腻的肉类蛋白质,恐怕会承受不住,会引起腹泻或其他不适。

    他需要循序渐进地改善饮食,让身体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强忍着继续大快朵颐的冲动,他转而拿出了两个真空包装的、酱色诱人的卤蛋,又取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一块绿豆糕、一块核桃酥,还有一块鸡蛋糕。

    就着凉白开,他慢慢地吃着这些点心和卤蛋。香甜的糕点、咸香的卤蛋,很好地安抚了躁动不安的肠胃,也提供了足够的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

    感觉吃了大约七八分饱,胃里不再有空虚感,他果断地停止了进食。

    虽然味蕾和大脑还在叫嚣着“继续”,但他深知“饱食伤人”的道理,尤其是在长期饥饿后,更需要克制。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烈日炙烤得有些发白的寂静校园,慢慢喝完了水壶里最后一口清凉的白开水。

    饱腹感带来一种难得的、由内而外的安宁和慵懒,连窗外刺眼的阳光和嘶哑的蝉鸣,似乎都变得可以忍受,甚至带上了一丝惬意。

    中午,他躺在硬板床上,盖着一件旧衣服,竟然很快就沉沉睡去。这是穿越三天来,他睡得最踏实、最深沉的一觉。

    下午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他伸了个懒腰,感到精神饱满,浑身似乎都充满了力量。充足的睡眠和高质量食物的补充,效果立竿见影。

    他开始动手整理回家的行李。

    其实需要携带的个人物品并不多。几件换洗的、打了不少补丁的旧衣服,几本专业书籍和写得密密麻麻的课堂笔记,这就是他全部的行囊。

    重要的物品,比如那两千八百元巨款,以及空间里储备的各类应急物资,随时可以从空间取用。

    这个年代乘坐火车,明确规定不允许携带原粮等物品。

    稳妥起见,他决定还是等下了火车,在应县县城或者回到村里之前,找个绝对安全的僻静地方,再重新整理,将大量适合拿出来的食物转移出来,伪装成从京都购买或携带回去的样子。

    现在,他只需要轻装简行,避免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他将那几件旧衣服仔细叠好,塞进那个半旧的帆布已经有些发白的旅行袋里。

    书籍用麻绳捆扎得结实实,也放了进去。

    看着这个简朴得甚至有些寒酸的行李袋,阳光明对明天的归家之旅充满了期待。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明天上午,前往火车站,踏上那趟通往故乡的绿皮火车。

    他坐在床沿,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夕阳的余晖正努力穿透浑浊的空气,给古老的校园建筑、葱郁的树冠,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怀旧的金色。

    穿越第三世,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他已经厌倦了前两世的拼搏和奋斗,他希望这一世的生活,轻松而从容。

    夜色渐渐笼罩了校园,宿舍里没有开灯,光线迅速昏暗下来,物体的轮廓变得模糊。

    阳光明的思绪如同窗外的夜色,弥漫开来,深邃而悠远。

    直到皎洁的月光悄然升起,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棂,在的水泥地上洒下一片清冷而明亮的光辉。

    他缓缓躺下,枕着双臂,望着天花板上月光投下的模糊光影,心中一片澄澈与平静。

    明天,就要回家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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