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死提审

单独提审赵主簿？

许墨心里咯噔一下。

州府的人想干什么？

灭口？串供？还是施加压力？

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赵主簿是唯一可能知道内情的人！

他死了或者改口，自己就危险了！

“什么时候？在哪提审？”许墨急问。

“天一亮就在县衙大牢里！说是防止走漏风声！”张屠户道，“我买通了一个牢子，他才偷偷告诉我的。”

天一亮？

没多少时间了！

“郭县令知道吗？”

“不清楚，但那班头拿着州府的公文，郭县令恐怕不敢拦。”

许墨脑子飞转。

硬闯肯定不行。

怎么阻止？

必须有正当理由在场！

他是县尉，主管治安刑狱，按理说有权参与提审。

但州府的人明显想撇开他。

有了！

“老张，你马上去找郭县令！”许墨急中生智，“就说…就说昨晚抓到那投毒的贼人，嚷嚷着要揭发钱衙役和赵主簿的其他罪行，事关重大，必须立刻记录在案，作为赵主簿案子的补充证据！请县令大人务必在场，并允许我一同记录！”

这是个借口，但合情合理。

郭县令为了自保，可能会同意。

只要能在场，就能盯着！

“好！我这就去！”张屠户转身就跑。

许墨坐立不安。

等待最是煎熬。

他不知道郭县令会不会买账。

州府班头会不会强行阻止。

天快亮时。

张屠户回来了，喘着气：“大人！成了！郭县令答应了！他好像也挺怕州府的人乱来，答应一起去提审，也让你跟着记录！”

许墨长出一口气。

第一步成了！

他立刻换上公服，赶往县衙大牢。

到的时候，郭县令和州府班头已经到了。

班头看到许墨，脸色一沉：“许县尉，你来做什么？”

郭县令连忙打圆场：“李班头，是这样的，昨晚又抓到个贼人，牵扯出赵主簿一些旧案，需要补充记录，让许县尉一起来，也好完善卷宗。”

班头冷冷扫了许墨一眼，没再说什么，但眼神很不善。

牢门打开。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赵主簿蜷缩在角落，头发散乱，憔悴不堪。

看到这么多人进来，他抬起头，眼神麻木。

班头率先开口，语气冰冷：“赵主簿，州府大人对你的事很关切。你可知罪？”

赵主簿声音沙哑：“罪官…知罪。”

“那你详细说说，是如何勾结水匪，贪墨官银的？还有哪些同党？”班头问道，暗示性很强。

许墨心里一紧。

这是要诱导他咬出别人？或者…闭嘴？

他赶紧拿出纸笔，上前一步，抢话道：“赵主簿！你指使钱衙役凿船、投毒，破坏民生，可有此事？从实招来！”

他把话题引向另一边。

赵主簿愣了一下，看看班头，又看看许墨，眼神复杂。

班头狠狠瞪了许墨一眼。

郭县令在一旁擦汗：“都…都问，都问清楚。”

审讯变得诡异起来。

班头问一句通匪贪墨。

许墨就插一句扰乱民生。

两人像打擂台。

赵主簿被问得头晕眼花，左右为难。

他似乎明白过来，自己成了两边博弈的棋子。

他看看州府班头冰冷的眼神，又看看许墨紧逼的目光。

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了。

“说！”班头厉声催促。

赵主簿还是沉默。

班头眼中闪过一丝焦躁和狠厉。

许墨看在眼里，更确信他们想灭口或串供。

突然！

赵主簿抬起头，看向许墨，眼神变得有点奇怪。

他慢慢开口，声音嘶哑：“许县尉…你…你过来些，我…我单独跟你说…”

众人都一愣。

单独说？

想说什么？

班头立刻阻止：“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赵主簿却坚持地看着许墨：“事关重大…只能跟你说…”

许墨心跳加速。

赵主簿想干什么？

坦白？还是陷阱？

他犹豫了一下，但看到赵主簿那近乎绝望的眼神，一咬牙，走上前去。

“大人小心！”张屠户在门口提醒。

班头也紧紧盯着。

许墨凑到赵主榻前，低下头。

赵主簿嘴唇蠕动，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快速说了几个字。

气息微弱，几乎听不清。

但许墨听清了。

那几个字，让他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他猛地直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主簿。

赵主簿说完，就像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闭上眼睛，不再看任何人。

“他说了什么？”班头急问，眼神锐利。

郭县令也好奇地看着。

许墨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求饶之语。”

他不能说出来。

赵主簿告诉他的那个名字，太惊人，太可怕！

说出来，自己可能立刻没命！

班头显然不信，但也不好逼问。

审讯无法继续。

众人各怀心思，走出牢房。

班头脸色阴沉地走了，似乎要去汇报。

郭县令也心事重重地离开。

许墨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赵主簿最后那句话，在他脑子里反复回响。

如果那是真的…

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但…也更危险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值房。

关上门，反复踱步。

怎么办？

那个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不安。

揭发？证据呢？谁会信？恐怕死得更快。

隐瞒？自己就成了知情者，随时可能被灭口。

正焦灼间。

老胡慌慌张张跑来敲门：“大人！不好了！”

“又怎么了？”许墨现在一听“不好了”就头皮发麻。

“赵主簿…赵主簿他…”老胡脸色惨白，“他在牢里…咬舌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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