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粽子

阿宁在前头开路，手指偶尔拂过石壁上的纹路，动作熟稔得不像第一次来。

遇到几道隐蔽的机关，她竟也能凭着经验找到触发点，轻描淡写地打开，看得汪楚染暗暗咋舌。

两人本想折返刚才的墓室取回落下的装备，可推开一扇石门后，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们愣住了——墓室空旷得很，地上只有些散落的碎石，哪里有半分之前停留过的痕迹？

“他妈的！”阿宁低骂一声，眼神沉了下来，“难道是胖子他们回来过？居然一点都不给咱们留！”

汪楚染没应声，拿着潜水灯在墓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面石壁前，摇了摇头：“不是他们的问题，这里根本不是我们刚才待过的那间。”

“怎么说？”阿宁走过来，眉头紧锁。

汪楚染抬手点了点石壁：“我之前在原来的墓室墙上用匕首划了个记号，你看这里。”

灯光下，石壁光滑平整，别说记号，连道浅痕都没有，“这里没有我留的标记。”

阿宁的脸色更难看了：“难道这墓室还能自己变？”

“不好说。”汪楚染的目光扫过四周，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这地方太诡异了，处处透着不对劲。”

阿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挥了挥手：“不管了，先离开这里。找到主墓室才是正经事，其他的回头再说。”

汪楚染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潜水刀，跟上阿宁的脚步。

石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将那片空寂再次锁进黑暗里。

谁也没注意到，墙壁角落的阴影里，一抹极淡的白毛一闪而过。

汪楚染跑了没几步，后颈突然泛起一阵针扎似的寒意，像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她猛地顿住脚步，心脏突突直跳。

“怎么了？”阿宁回头，压低声音问，手里的潜水枪已经悄然举起。

汪楚染没说话，只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安静。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身后空荡荡的甬道只有灯光扫过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看错了？”阿宁皱眉。

“不。”汪楚染的声音沉得像水底的石头，“有人跟着。”

她拉着阿宁迅速躲到前方的拐弯处，后背抵住冰冷的石壁，眼睛死死盯着来路。

接着，她伸手从腰间一扯，那条看似普通的黑色腰带突然“唰”地展开，竟是一把缠得极紧的软剑。

剑身细长，剑头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东西，平日里缠在腰间浑然不觉，此刻握在手里，却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这是……”阿宁挑了挑眉，显然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

汪楚染没解释，只将软剑指间灵活一转，箭头对准了拐角外侧。

她敢肯定，刚才那道窥探的视线绝不是错觉，尤其是想到那只满身白毛的小粽子，寒意就更重了——那东西，果然跟上来了。

甬道里的脚步声“哒哒”作响，越来越近，带着种说不出的诡异节奏。

汪楚染按住阿宁的肩膀，示意她屏住呼吸——这法子还是她前几天从林正英的电影里看来的，据说僵尸靠气息辨位，不吸气就能躲过去。

阿宁虽觉荒谬，却还是依言闭住呼吸。

下一秒，那只满身白毛的小粽子就出现在甬道尽头。

它身形瘦小，像个七八岁的孩童，脸色青黑，五官扭曲得狰狞，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在黑暗中闪着红光。

它果然没往拐角这边看，径直往前挪着，双脚落地的声音正是刚才的“哒哒”声。

汪楚染和阿宁的眼睛骤然一缩——这哪是僵尸？哪有僵尸是双脚走路的？分明和活人一样！

就在她们暗自惊疑时，那小粽子突然顿住脚步，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猛地转过头，一双红瞳精准地锁定了拐角处！紧接着，它咧开嘴露出尖牙，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叫，竟直挺挺地朝她们冲了过来！

“妈的，被骗了！”果然电影什么的都是假的！！！

汪楚染眼神一凛，握着软箭的手猛地发力，箭身如灵蛇般窜出，直刺小粽子的面门。

那小粽子动作极快，竟灵活地侧身躲开，尖利的爪子带着腥气抓向汪楚染的喉咙。

汪楚染矮身避开，软箭横扫，缠住它的手腕。

这才发现，这东西虽矮，力气却大得惊人，挣得她手臂发麻。

旁边的阿宁虽惊，却半点不含糊，抽出匕首就冲了上来，照着小粽子的后背猛刺过去。

“嗤”的一声，匕首没入寸许，却像扎在了硬骨头上，竟拔不出来了。

小粽子吃痛，发出一声更凄厉的嘶叫，另一只爪子反手拍向阿宁。

汪楚染见状，猛地拽紧软箭，将它狠狠掼向石壁。

“咚”的一声闷响，小粽子撞在墙上，却像没事人一样，瞬间翻身扑了回来，脸上的狰狞更甚。

“这玩意儿是铁做的？！”阿宁骂了一句，被迫连连后退。

汪楚染咬咬牙，软剑在她手中变幻莫测，时而如鞭抽击，时而如剑直刺，死死缠住小粽子的动作。

这把软剑是外祖父留的，具体是什么材质她也说不清，只知道坚韧异常，此刻缠在小粽子身上，任凭它怎么挣动都挣脱不开，剑刃划过的地方，已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泛着诡异的黑红色。

可这小粽子生命力极强，受了伤竟不退缩，反而发出一声嘶吼，猛地往前冲，汪楚染猝不及防，竟被它拖着小跑了几步。

“拦住它！”汪楚染喊道。

阿宁立刻抢到前面，横身挡在小粽子面前，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直劈它的脖颈。

小粽子反应极快，抬起尖爪就往阿宁面门抓去，指甲泛着青黑，显然淬了毒。

阿宁早有防备，猛地侧身躲开，匕首擦着粽子的肩头划过，带起一串黑血。

趁这空档，汪楚染手腕猛地发力，软剑瞬间绷紧，借着小粽子前冲的力道，狠狠将它往旁边的石壁上甩去！

“咚”的一声巨响，小粽子撞在石壁上，身形晃了晃。

汪楚染动作快如影子，几乎在它落地的瞬间就冲了上去，在它尚未站稳的刹那，手中软剑直刺而出，精准无比地扎进了它胸口——那里正是心脏的位置。

小粽子的身体猛地一僵，红瞳里的凶光迅速黯淡下去，尖爪在空中徒劳地抓了两下，终于垂落下来。

缠在身上的软剑渐渐松开，它像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汪楚染喘着粗气，握着软剑的手微微发颤。

阿宁走上前，踢了踢小粽子的尸体，确认没了气息，才松了口气：“这东西……总算死透了。”

汪楚染拔出软剑，剑身上的黑血顺着刃口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痕迹。

她盯着地上那具小粽子的尸体，瘦小的身躯蜷曲着，青黑色的指甲还微微张着。

心里暗骂，这破公司到底接的什么活儿，再待下去命都得交代在这儿，出去必须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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