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不谈感情，只睡觉
“咳咳咳”
汪楚染握着水壶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吴邪，他醒了。
胖子却跟被按了开关似的，一把丢下手里的树枝就扑过去，半扶半搀地把吴邪架起来，另一只手冲潘子嚷嚷：“潘子！快！相机！给我、天真还有小哥拍张照！就当是天真‘死而复生’纪念照，回头洗出来裱起来！”
吴邪被他晃得头晕，有气无力地推开他：“别闹……胖子，潘子，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嗓子干得发疼，每说一个字都费劲。
没等潘子应声，他自己又像是想通了什么，苦笑一声：“算了，不用问，肯定是我三叔那老狐狸的主意，对吧？”除了他，谁能把这俩人折腾到这鬼地方来。
胖子见他猜着了，也不绕弯子，挠挠头：“那你知道你三叔这回要往哪钻不？”
吴邪靠在石壁上喘了口气，眼神却亮了些，语气肯定：“塔木陀，西王母宫。他这一路折腾，为的不就是陈文锦吗？”那些录像带，那些零碎的线索，拼到最后，指向的都是这个地方。
“嘿，小伙儿知道得还挺多！”胖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一脸“算你有点长进”的表情。
吴邪却冷笑一声，眼神扫过胖子：“我还知道，有个胖子，在我看完那盘录像带之后，接了个电话，说什么‘接了大单’就溜了——结果这所谓的‘大单’，就是跟我三叔跑了，把我一人扔那儿？”
胖子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心虚地往后缩了缩，搓着手陪笑：“哎哟，你消消气！你是不知道，你三叔开的价，那叫一个离谱，胖爷我也是凡人，难免动心不是？”
“动心？”吴邪更气了，声音都拔高了些。
“你动心也就罢了！小哥、黑眼镜，哪个不是被他安排进阿宁队伍里的？人家要么拿一份钱，要么拿双份，就我，跟个傻子似的死皮白赖跟过来，一分钱没有，还差点把命丢在这儿！”
“行行行，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胖子连忙摆手，“这不都过去了嘛！你看，咱这不也找到小哥了？要不咱见好就收，现在就打道回府，管他什么西王母宫，什么陈文锦，咱回家吃顿好的！”
吴邪猛地推开他，挣扎着站直了些，虽然身子还虚，眼神却透着股执拗：“回个鬼！这些事不弄明白，我回去了也得被我三叔那老狐狸耍得团团转！他一天不把话说明白，我就不会放弃！”
他的目光落在张起灵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而且有些事，我觉得小哥也想弄明白。”
他知道张起灵身上藏着太多谜团，那些沉默背后，未必没有探寻的念头。
汪楚染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张起灵，又很快收回了目光，低头抿了口水。
吴邪自顾自地往下说，声音里带着点感慨：“这一路走来，从七星鲁王宫，到西沙海底墓，再到云顶天宫，我们追着那些线索跑，要找的事情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她们——”
他扫了眼阿宁和汪楚染，“不也一样在找吗？”
阿宁这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吴邪身边，语气平静地纠正：“准确说，是我的老板裘德考在找，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胖子在一旁嗤笑一声，插了句嘴：“呵，找，当然得找，再不找，有些人怕是等不到答案就要老死了。”
汪楚染没接话，心里却在嘀咕：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别带上我。若不是身不由己，根本不想掺和进来。
阿宁像是没听见胖子的调侃，目光在吴邪、胖子、潘子，甚至张起灵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吴邪脸上，语气带着几分提议，又像是一种试探。
“既然大家要找的东西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目标一致，不如合作？”
胖子挑了挑眉，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子噼啪往上窜：“阿宁姑娘，合作可以，但你得说说，想怎么个合作法？总不能空口白牙就想拉咱入伙吧？”
阿宁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语气坦诚：“很简单，大家共享信息。既然目标都是西王母宫，手里攥着的线索却各有碎片，拼到一块儿，总比各自瞎闯强。”
吴邪皱了皱眉：“什么信息？”他心里隐隐有预感，和那些让人头大的谜团脱不了干系。
“录像带。”阿宁的目光扫过吴邪，直接点题，“关于那些录像带的事。”
胖子“嘿”了一声，插了句嘴：“这录像带不就是你当初给天真的吗？现在又绕回来问，这唱的哪出？”
阿宁没理会他的调侃，语气沉了些：“既然要合作，就别装糊涂。从西沙海底墓开始，我们每次遇到你们，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我们手里的线索都是片段。准确说，那都是老板的命令。”
她顿了顿，继续道，“这次，我老板给的命令很明确：通过录像带里的线索拿到那个瓷盘，再找到西王母宫。而那个叫定主卓玛的老太婆，是目前唯一知道怎么进入西王母宫的人…………
……
汪楚染坐在离篝火稍远的地方，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眉头越皱越紧。
她暗自叹气，这趟浑水可比她上一世待过的世界复杂多了，简直是步步都是坑。
坐得久了有些闷，她想去方便……
见篝火边的几人讨论得正起劲，也没特意跟他们打招呼，拿起手边的手电，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往远离火堆光亮的僻静处走去。
张起灵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目光却不着痕迹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汪楚染起身离开时，他的视线跟着动了动。
眼看她走出去好一会儿，身影消失在黑暗里还没回来，他沉默地站起身，像一道影子似的，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汪楚染往回走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不远不近地跟着，不是张起灵是谁？
她心里顿时冒出个促狭的念头，脚步不停，借着夜色和错落的岩石作掩护，悄无声息地躲进一块巨大的岩石阴影里。
她屏住呼吸，听着那轻得几乎没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眼看张起灵的身影从岩石旁走过，她正要跳出去吓他一跳，手腕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攥住，整个人被猛地拽了过去，后背“咚”一声撞在冰冷粗糙的岩石壁上。
“啧……”汪楚染疼得吸了口凉气，眉梢皱起，“轻点，疼。”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用手臂将她圈在怀里和岩石之间，身体几乎贴着她。
月光恰好从岩石的缝隙里漏下来一缕，照在张起灵的脸上。
汪楚染看着他，抬手轻轻摸上他的脸颊，指尖带着点凉意：“怎么？担心我呀？”
他的皮肤触感微凉，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带着种疏离的冷感，可被她触碰的地方，却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底的情绪在夜色里翻涌，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极轻的呼吸，落在她的额头上。
汪楚染的指尖贴着他的皮肤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他的喉结处。
她轻轻用指腹摩挲着，张起灵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汪楚染低笑出声，带着点戏谑的暖意，她微微仰头，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像一片羽毛落下又飞起：“回去吧。”
张起灵圈着她后背的手却没松，手臂甚至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他低头看着她，语气是难得的执拗：“什么意思？”
汪楚染望着他眸子里的自己，瞬间就懂了。
他在问白天，自己为什么撇清和他的关系的事。
她挑了挑眉，笑意漫上眼角：“你不也这样想的吗？”
张起灵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确实有过。
那些盘根错节的谜团，那些突如其来的凶险，连他自己都抓不住脉络，又怎么能让旁人靠近？
他习惯了孑然一身，也默认这是对身边人的保护。
汪楚染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默认，心里轻嗤一声：果然。
她忽然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蛊惑的热意：“要不，咱不谈感情，只睡觉？”
张起灵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原本就深邃的眼神猛地沉了下去，像是酝酿着风暴的黑海，显然是被她这番直白又大胆的话震撼到了。
汪楚染看着他骤然阴沉下去的脸，反而觉得有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别生气啊，你要是不乐意，就当我没说。”
说完，她也不等他回应，转身就往篝火的方向走，脚步轻快得像阵风，完全不管身后那个男人此刻心里翻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走出去几步，她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声：装什么装？之前亲的时候恨不得把人吞进肚子里，现在倒摆出这副样子，真当自己什么都看不懂吗？
张起灵站在原地，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汪楚染走回篝火旁时，阿宁和吴邪他们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
胖子正用树枝扒拉着篝火，见她回来，抬眼瞅了瞅，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后面，没吭声。
“商量好了？”汪楚染随口问了句，径直走到阿宁旁边坐下。
阿宁点点头：“嗯，明天先回营地休整。你看这天色，”她抬头望了眼墨沉沉的夜空，“怕是要下雨。”
“下雨？戈壁会下雨？”汪楚染挑眉。
“对，”吴邪接话道，“定主卓玛说过，只有下雨后，西王母国的遗址才会显露出来。这戈壁的雨来得急，咱们得先做好准备。”
正说着，阴影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张起灵从岩石后走了出来，径直往篝火这边靠了靠，却没靠近人群，只是在稍远些的地方坐下。
阿宁的目光在他和汪楚染之间转了一圈，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复杂，最后落在汪楚染身上。
汪楚染被她看得不自在，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小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灰？”
阿宁摇摇头，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什么。”
另一边，胖子凑到吴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瞧见没？我就说这俩人不对劲，我跟你说之前小哥还给她背包…………”
吴邪一脸震惊地看向汪楚染，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汪楚染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索性扬声问：“看我干嘛？我脸上开花了？”
吴邪猛地回过神，连忙摆手：“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气色挺好。”
汪楚染“呵”了一声，没再理他。
她眼角余光扫过张起灵，见他正望着跳动的篝火，侧脸在火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那股疏离的气场又浓了些。
她心里暗哼一声：还真是，连自己一个女人都不如，放不开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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