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国公亲临
第四十六章 国公亲临
清州城县衙大堂，肃穆威严。
皂隶持水火棍分列两旁，堂威森然。
堂上主位，清州城县令吴明远正襟危坐，面色沉凝。
他虽非显赫出身，但素以清正持中闻名，这也是王景尧力主由其主审的关键——此人无派无系，只认律法。
左侧，刘临舟端坐，神色看似平静，眼底却暗藏焦灼。
李云峥坐在他下首，锦衣华服，努力维持着镇定。
崔子元身着讼师袍服，昂首立于李云峥身侧，眼神锐利，跃跃欲试。
右侧，秦正、王景尧肃立。秦默站在最前，依旧是一身素净的青衫，面色略显苍白，但腰背挺直，再无半分病弱之态。
周平重伤未愈，今日由周状师随侍在侧，老状师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全场。
一番例行的寒暄与身份确认后，吴县令一拍惊堂木：“带人证李云峥，状师秦默，双方就李云峥是否为镇国公李世杰之子一案，当堂对质！秦状师，你既质疑李公子身份，可有实据呈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秦默身上。
秦默正欲开口，突然！
“镇国公驾到——！”
一声洪亮悠长的唱喏从衙门外传来，声音穿透公堂的肃穆，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
堂上众人，无论是县令吴明远、知府刘临舟，还是秦正、王景尧、李云峥、崔子元，乃至所有皂隶衙役，闻声无不悚然变色！
“国公爷？！”
“快，快开中门，迎接国公爷！”吴县令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刘临舟脸色瞬间煞白，强作镇定，但眼中已难掩慌乱。
李云峥更是浑身一颤，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惊惧！
秦正和王景尧对视一眼，秦默则目光微凝，垂手肃立，静观其变。
沉重的县衙中门被轰然推开，两队身着玄色劲装、气势彪悍的国公府亲卫鱼贯而入，迅速分列大堂两侧。
紧接着，一位腰束玉带、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在数名心腹家将的簇拥下，龙行虎步，踏入公堂。
正是当朝一品镇国公，柱国将军，李世杰！
“拜见国公爷！”
“拜见国公爷！”
大堂之上，无论官职高低，身份贵贱，所有人齐刷刷跪倒在地！
吴县令、刘临舟、秦正、王景尧、李云峥、崔子元……无不躬身俯首，额头触地！
整个公堂，瞬间只剩下李世杰一人站立！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跪伏一地的众人，最终落在堂上主位，声音低沉，却带着威严：“都起来吧。”
“谢国公爷！”众人这才敢起身，但依旧垂手肃立，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世杰并未走向主位，而是直接来到堂下左侧，早有亲卫搬来一把紫檀太师椅。
他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如炬，扫过吴县令、刘临舟，最后落在李云峥身上，那眼神深邃如海，仿佛能洞穿人心。
“此案涉及李家血脉，事关重大，特来旁听。”李世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吴县令，你只管秉公审理。刘知府，你亦在旁听审。此案闭门审理，闲杂人等，一概退下！本公要亲眼看看，这血脉是真是假！”
“谨遵国公爷钧旨！”吴县令和刘临舟连忙躬身应诺。
国公府的亲卫立刻上前，将无关人等清退出堂，并牢牢守住大门。
大堂之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李世杰的目光落在李云峥身上，李云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吴县令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主位，一拍惊堂木：“秦状师！你既质疑李公子身份，可有实据呈上？”
秦默上前一步，对着吴县令和李世杰躬身一揖，声音清晰平稳，出乎意料的流利：“禀大人，国公爷，滴血认亲乃旧俗。然此法未必周全，可否多验几人，以验此法真伪？”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质疑滴血认亲，这可是民间乃至官府公认的“铁证”。
更为重要的是，除了秦正、崔子元和吴县令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想到向来结巴的秦默，居然此时此刻说话无比流畅，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
这些人瞪大了眼睛，全都盯着秦默，还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哪里知道，当秦默说起案子的时候，口才无与伦比。
崔子元早就见怪不怪，立刻厉声道：“秦默，你休要胡搅蛮缠！滴血认亲乃古法，岂容你随意质疑？分明是拖延时间，拿不出真凭实据！”
吴县令眉头微蹙，看向秦默：“秦状师，滴血认亲虽非律法明文，然民间官府皆以此法为凭。你质疑此法，可有依据？”
秦默神色不变，目光转向堂上不怒自威的镇国公李世杰：“国公爷明鉴。此法关乎血脉清白，为求万全，可否允准在下当堂一试？”
李世杰自入堂后便闭目养神，此刻缓缓睁开眼，那双 洞察世事的锐利目光落在秦默身上。
片刻，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准。”
一个字，重若千钧！
刘临舟、李云峥、崔子元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却无法阻止国公爷的金口玉言。
很快，清水、银针备齐。
秦默上前一步，朗声道：“第一验：请取国公爷与李公子之血！”
皂隶上前，小心取血。两滴殷红的血珠滴入清水中，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靠近……最终，竟真的相融在一起！
李云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崔子元更是面露得色！
秦默面无表情，继续道：“第二验：请取国公爷……与堂下任意一名皂隶之血！”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国公爷与一个毫无关系的皂隶滴血认亲，这简直是荒谬！
李世杰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但并未阻止。
被点名的皂隶战战兢兢上前取血，两滴血落入另一碗清水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那两滴血，竟也缓缓靠近……最终，也相融了！
“这……这怎么可能？！”堂下顿时一片惊呼！
崔子元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刘临舟瞳孔骤缩，李云峥更是脸色煞白！
秦默依旧平静：“第三验：请取李公子与国公爷座下心腹家将之血！”
李世杰身后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家将，在国公爷示意下，大步上前取血。
两滴血落入第三碗水，结果……再次相融！
整个公堂彻底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结果惊呆了！滴血认亲之法，竟如此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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