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慌局与顿悟
乔安琪捏着DNA检测报告的指尖泛白，指腹几乎要将纸页戳破。
窗外的阳光明明刺眼，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报告上的“支持程方煜为安安生物学父亲”不是胜利的勋章，反而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会斩断她所有的念想。
盛妍有了孩子这个“筹码”，再加上程方煜本就没断过的念想，她之前所有的算计都会变成笑话。
乔安琪猛地将报告塞进抽屉最深处，又锁上密码锁，仿佛这样就能把真相藏起来。可指尖的颤抖骗不了人，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绝不能让程方煜知道这份报告的存在，更不能让他和盛妍借着孩子靠近。
就在她焦躁地踱步时，手机弹出一条航班信息，程方煜乘坐的航班已经落地本市。
乔安琪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她立刻拨通程方煜的电话，想抢先一步试探他的态度，可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程方煜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淡淡的疏离：“有事？”
“方煜，你回国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去机场接你啊。”
乔安琪努力让语气听起来亲昵，可话里的急切藏都藏不住。
“不用，我自己有安排。”
程方煜的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没事别总给我打电话，我忙。”
说完，不等乔安琪回应，便直接挂了电话。
忙音在耳边响起，乔安琪握着手机的手重重砸在桌面上，眼底满是怨毒。
她太了解程方煜了，这种刻意的疏离，从来都只针对他不在意的人，难道……他在国外查到什么了？
乔安琪不敢细想，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她必须去盛妍家附近看看，程方煜回国后的第一站，十有八九是那里。
果然，当她把车停在盛妍家小区对面的隐蔽角落时，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程方煜靠在车旁，手里提着一个印着儿童品牌logo的袋子，目光直直盯着小区门口，那眼神里的期待和坚定，是乔安琪从未见过的，没有了之前的落寞和犹豫，只剩下一种“目标明确”的笃定。
没过多久，盛妍牵着安安的手走了出来。安安穿着黄色的小外套，蹦蹦跳跳地踩着路边的石板，盛妍跟在旁边，时不时弯腰帮他理理衣领，眉眼间满是温柔。
程方煜几乎是立刻迎了上去，脚步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快。
他停在盛妍面前，没有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试探，而是直接蹲下身，视线与安安平齐，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安安，叔叔给你带了新的拼图，是你喜欢的恐龙图案。”
安安眨了眨大眼睛，看了看盛妍，见妈妈没反对，才伸手接过袋子，小声说了句“谢谢叔叔”。
盛妍皱了皱眉，语气带着防备：“程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看安安。”
程方煜站起身，目光落在盛妍脸上，没有回避，也没有躲闪，“盛妍，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安安……”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不能不管。”
盛妍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她没想到程方煜会这么直接地挑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妈妈，这个叔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他是安安的爸爸么？”
安安抱着拼图，仰起头问盛妍，眼里满是好奇。
盛妍攥紧了安安的手，刚想开口，程方煜却先一步说道：“安安，叔叔会经常来看你，陪你玩拼图，还会带你去动物园，好不好？”
躲在车里的乔安琪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程方煜的反常太明显了，他不再畏手畏脚，不再顾及她的感受。
这种转变让她恐慌，就像原本握在手里的线，突然被人剪断，她再也控制不住局面。
她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一家“团圆”，乔安琪咬了咬牙，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程老太太。
第二天一早，乔安琪买了老太太爱吃的桂花糕和上好的龙井茶，特意去了程家老宅。
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乔安琪来，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奶奶，我听说您最近睡眠不好，特意给您带了点助眠的花茶，您试试。”
乔安琪笑着递过一个精致的茶罐，里面装的是她提前处理过的玫瑰花茶，她在里面加了少量的助眠药，剂量不大，本想让老太太睡个好觉，顺便借老太太的口，让程方煜别总往盛妍那边跑。
老太太没多想，接过茶罐道了谢，还让佣人当场泡了一杯。
乔安琪看着老太太喝了茶，又陪她聊了会儿天，故意说：“奶奶，最近方煜和盛妍姐……哎！”
老太太喝了茶，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摆了摆手：“方煜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别多管。”
乔安琪还想再说什么，老太太却觉得头晕得厉害，摆了摆手让她先回去。
乔安琪以为只是药效发作，没当回事，起身离开了程家，可她刚到家，就接到了程家佣人的电话，说老太太突然晕倒，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乔安琪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没想到老太太的身体这么经不起折腾。
她赶到医院时，程方煜已经在了，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脸色阴沉得可怕，看到乔安琪，眼神里满是冰冷的质问：“你今天去看奶奶了？”
“我……我就是去看看奶奶，给她带了点花茶。”乔安琪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敢直视程方煜的眼睛。
就在这时病房里的老太太已经醒了过来，出声打断了两个人。
她看到程方煜进来，伸手拉过他的手，声音有些虚弱：“方煜，你坐。”
程方煜握着奶奶的手，眼眶有些红：“奶奶，您感觉怎么样？”
“没事，年纪大了不中用了，乔小姐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方煜说说。”
乔安琪心中一紧，但是她还是默默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祖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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