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弃子之棋，神策首战
三天，对于身处权力旋涡中的人而言，足以改变一生的命运。
对刘承来说，这三天，是地狱般的煎熬。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内，不眠不休。一面，是追随多年、权势滔天的太子；另一面，是能轻易毁灭他一切、又能给他一线生机的少年。
背叛，还是毁灭？
这个选择题，并不难做。
第三天黄昏，当府中的下人，第三次将早已冰冷的饭菜，从书房门口端走时。
刘承，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将一份自己熬了两个通宵，亲笔誊写的情报，连同那枚没有任何标记的玄铁令，一起，放入了一个精致的食盒夹层。
他唤来了府中跟了他三十年、最忠心耿死士的老管家。
“刘福，”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你亲自去一趟四海商行，将此物，交给他们的东家，苏小姐。无论她说什么，你都照做。”
“老爷……”
“去吧。”刘承挥了挥手，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记住，此事过后，你便带着家人，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
四海商行总部。
苏轻雪，在她的专属密室之内，亲自接见了这位来自尚书府的老管家。
当看到那枚玄铁令时，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
打开食盒，取出那份情报，她仔细地看了一遍，每一个字，都看得无比认真。
情报上，详细地记录了太子那批私运军械的出城时间、押送人数、行进路线，以及……那份盖着礼部尚书大印的、伪造的通关文书副本。
“你家主人，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苏轻雪将情报，小心地收入怀中。
她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和一张纸条，递给了老管家。
“这里，是一千两黄金，足够你们一家，在江南，富足地生活一辈子。”
“这张纸条上，有江南一位神医的地址。告诉你家主人，他若想通了，随时可以，带着他的公子，南下就医。那位神医，或许能治好他公子的‘顽疾’。”
老管家浑身一震，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的绝色女子。
他终于明白，这些人，不仅手段通天，更是算无遗策！他们，连刘家的后路，都已经铺好了。
“老奴……替我家主人，谢过苏小姐，谢过……那位大人。”
老管家重重叩首，随即，领着黄金，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半个时辰后，承武郎府。
顾长歌，看着苏轻雪亲自送来的情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刘承，这颗棋子，终于，落在了他该在的位置上。
“太子殿下……”顾长歌的眼中，寒光一闪，“你送我的‘大礼’，我已尽数奉还。现在，轮到我，给你送礼了。”
次日，清晨。
神策军，新建成的西山大营之内。
五百名士兵，已褪去了他们那华而不实的丝绸，换上了一身由户部特供的、崭新的玄黑色精良铠甲。
他们的脸上，依旧带着伤痕，眼神中，依旧有藏不住的疲惫。
但，他们身上那股属于纨绔子弟的浮华与懒散之气，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铁血与纪律，强行凝聚起来的，肃杀之气！
顾长歌，一身黑色戎装，腰悬“惊鸿”，站在点将台之上。
在他的身侧，萧长风与卫坤，如同两尊护法，分立左右。
“将士们！”
顾长歌的声音，传遍全场。
“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至今，还在恨我，在骂我。”
“没关系。”
“因为，我今天，将给你们一个，亲手报复我的机会。”
他猛地一指身后的巨大沙盘。
“昨夜，我收到密报。有一支约两百人的‘马贼’，携带了大量的违禁军械，将于今夜子时，通过西郊的‘红枫岭’。”
“陛下的密旨，已到我手。”顾长歌面不改色地，举起了一份伪造的“圣旨”。
“命我神策军，即刻出击，将这批马贼，连同赃物，人赃并获！”
“这，是我神策军，建军之后的第一战！”
“也是，你们，向全天下人，证明你们已经不再是‘纨绔营’的，第一战！”
“你们，有没有胆子，跟我一起，去把这块功劳，像强盗一样，抢回来？！”
“有！”
第一个吼出声的，是卫坤！他的眼中，燃烧着一种名为“兴奋”的火焰！
“有！有！有！”
五百名士兵，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他们的血，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了！
“好！”顾长歌拔出“惊鸿”剑，剑指苍穹！
“全军，听我号令！”
“目标，红枫岭！”
“今夜，我们要让整个京城，都听到，我神策军的，第一声狼嚎！”
当晚，子时。
红枫岭，官道之上。
一支由两百余名精锐士兵，护送着的、插着普通商号旗帜的庞大车队，正在缓缓行进。
他们，正是太子赵无极的私兵。
就在车队，行至山岭最狭窄处时。
“轰隆——！”
道路前方，数棵早已被砍断了大半的大树，被人用绳索拉倒，瞬间，便将前路，彻底堵死！
“有埋伏！全军戒备！”押送的将领，大惊失色。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嗖！嗖！嗖！”
从道路两侧的密林之中，数百支涂抹了硫磺与桐油的火箭，带着刺耳的呼啸，铺天盖地而来！
火箭，并未射向人群，而是精准地，落在了那些装满了货物的马车之上！
烈火，瞬间，冲天而起！
整个车队，陷入了一片火海与混乱之中！
就在此时，一阵惊天动地的、仿佛野兽咆哮般的呐喊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神策军在此！降者不杀！”
顾长歌，一身黑衣，如鬼魅般，站在山岭的最高处，身后，是那轮清冷的明月。
他看着下方那片火光冲天的修罗场，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近乎于残忍的微笑。
“太子殿下。”
“你的第二条财路，我，也帮你，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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