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惊鸿在手，天下我有
“狼骚味儿……”
赵钰轻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那张俊美的脸上，血色已然褪尽，只剩下一片如同万年冰川般的森寒。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
然而，这并不是一般的笑容，而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那是一种当猎人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伪装，被聪明的猎物识破并彻底撕碎后，所流露出的恼羞成怒和残忍的笑。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戏谑，轻声说道：“顾长歌啊，顾长歌……”
仿佛在品味着这个名字，又似乎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紧接着，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而从容。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一股比隆冬的寒风还要冰冷十倍的恐怖气息，如同一股汹涌的寒流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
这股恐怖的气息迅速席卷了整个望江楼三楼，使得原本温暖的空气瞬间变得寒冷刺骨。
甚至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急剧下降，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更令人惊讶的是，桌上的茶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凝结成冰！
这一幕实在是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常人对普通武学的认知。
很显然，他所施展的并非凡俗武学，而是一种近乎于“妖法”的诡异功体！
这种功体不仅能够释放出如此恐怖的寒气，还能对周围的环境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看来，本王今日，是留你不得了。”
赵钰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再不复之前的温和。
“只可惜，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却偏偏要急着去投胎。”
顾长歌依旧安然地坐在那里。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端起那杯已经变得冰冷刺骨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殿下就这么自信，能杀得了我？”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在这望江楼下，我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我一声令下，你插翅难飞。”赵钰的眼中，杀机毕现。
“是吗？”顾长歌笑了。
他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那不是神兵利器，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
而是一枚小小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
狼牙。
一枚用不知名的兽骨打磨而成的古朴的狼牙。
在看到这枚狼牙的瞬间，赵钰那张冰冷的脸上所有的杀机与自信都在一瞬间，轰然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不受控制的颤抖！
这枚狼牙，是“苍狼神教”最高级别的信物！
是只有“大祭司”与“少主”之间进行绝密信息传递时，才会使用的“圣物”！
“我为什么会有？”顾长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同魔鬼般的微笑。
“自然是你们那位忠心耿耿的‘大祭司’，亲手交给我的。”
轰！
赵钰的大脑一片空白！
大祭司……
背叛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大祭司是看着他长大的，是他最信任的叔父，是整个慕容氏复国大业的精神领袖！
他怎么可能会背叛？！
“我知道，你不信。”顾长歌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了赵钰的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出了一句，足以将赵钰所有理智都彻底击溃的话。
“你以为，你那位好父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以为，你那所谓的‘潜伏’，真的天衣无缝吗？”
“你，不过是陛下，故意留给你那些前朝的叔父伯伯们，一个虚假的希望而已。”
“一个，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从黑暗里一个个跳出来送死的诱饵。”
“而我……”顾长歌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便是陛下亲自选定的，那个负责收网的渔夫。”
赵钰的身体猛然一晃，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那颗自诩能算计天下人心的骄傲的心，在这一刻被顾长歌这番真假难辨、却又字字诛心的话，给彻底击碎了。
他输了。
在这场还未开始的心理博弈中，输得一败涂地。
顾长歌拿回了那枚狼牙，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颠覆一个皇子心神的交锋，与他毫无关系。
他重新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现在，殿下。”
“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谈谈我们的‘合作’了吗？”
赵钰失神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能掌控一切的少年。
良久，他才从那巨大的震惊与失落中缓缓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问出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青儿……那个女孩，你打算如何处置？”
顾长歌笑了。
“她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一颗，既能离间你与太子，又能离间你与你背后那些‘老家伙’们，绝佳的棋子。”
“但，我这个人有个缺点。”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那奔流不息的江水声音变得有些悠悠。
“我不喜欢用女人和孩子来当做我棋盘上的牺牲品。”
“明日，我会派人去你的府上接她回来。”
“当然，是生是死，全在殿下一念之间。”
话音落下，顾长歌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随即起身，头也不回地向着楼梯口走去。
只留下赵钰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桌上那杯，已经彻底冰封的茶水，久久无言。
当顾长歌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楼梯口时。
赵钰那沙哑的声音，才从他身后传来。
“顾长歌！”
顾长歌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你的条件。”
顾长歌的嘴角缓缓上扬。
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对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轻轻一勾。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
一柄被的古朴长剑，竟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冲天而起，然后飞速而来，瞬间从楼梯口稳稳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正是“惊鸿”！
长剑在手，一股仿佛能将这天地都踩在脚下的无上自信油然而生。
他依旧没有回头。
只是留下了一句充满了无尽霸道与狂傲的话语。
“我的条件很简单。”
“这天下，我要九十九。”
“剩下的那‘一’，你们可以自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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