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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由赛尚阿担任钦差大臣,是经过清廷高层一番政治博弈后才角逐出来的结果。

    故而在咸丰解除湖南、广西两省团练限制的圣旨由急递加急星夜送抵长沙时,赛尚阿还未到任。

    这是自白莲教以来,清廷首次同时解除两个省份的团练限制。

    于湖南而言,这无疑是极大的利好。

    率楚勇进驻长沙的江忠源,为咸丰皇帝解除湖南乡勇的限制感到狂喜。

    他很庆幸年轻的咸丰皇帝终于认清了光靠八旗绿营平不了粤西教匪、想剿灭粤西教匪,还是要依靠团练的现实。

    湖南团练限制的解除,意味着他江忠源能够名正言顺地训练更多的楚勇,大显身手,一展宏图。

    狂喜之余,江忠源亦忍不住顿足惋惜。

    解除湖南团练限制的圣旨未免来得也太迟了些。

    这道圣旨若能早几个月传抵湖南,不仅他江忠源能在新宁多练些楚勇,湖南各地也能提前练些堪用的团练。

    湖南各府县不致似今日这般狼狈。

    道州不战而陷,长毛于道州盘桓,招兵买马。湘南的桂阳州、郴州二州告急。

    短毛又围困住了长沙门户衡州府府城衡阳。

    广西的官军又被长毛死死抵挡在全州,寸步难行,无法支援湖南的官军,只能各自为战。

    眼下,长毛又发兵宝庆府。

    整个湖南的局势,用糜烂来形容也不为过。

    遥想去年在广西,虽说官军未取得决定性的大捷,尤其是周天爵、向荣二部的官军屡屡败于短毛之手。

    可就整体战局而言,官军仍未被贼焰嚣张的粤西教匪碾压,尚有招架还手之力。

    广西境内最重要的两座城池,省垣桂林和军事重镇柳州府城马平还是保住了。

    粤西教匪出了广西这座囚笼,竟有猛虎出柙的势头。

    羸弱的湖南官军似乎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念及于此,江忠源不免唉声叹气。

    江忠源正长吁短叹之际,其弟江忠济步履匆匆,三步并两步,穿过长沙最热闹的贡院街,回到长沙贡院旁的楚勇驻地,径直来见江忠源,将一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告知了江忠源。

    “大哥!不好了!教匪已经迫近长沙城,有攻打长沙城的势头!”

    江忠源闻言微微一怔,很快便从惊诧中缓过神,开口问道:“衡州府全丢了?来犯之敌是长毛还是短毛?”

    “具体的情形还不清楚,程制台和骆抚台让你去巡抚衙门议事。”江忠济气喘吁吁地说道。

    程制台即湖广总督程矞采,骆抚台即湖南巡抚骆秉章。

    清廷总督辖区至少在一省以上,巡抚专管一省,同为封疆大吏,总督的品级和权力一般要比巡抚高一些。

    按理说召开级别如此之高的会议,应当在总督衙门召开。

    不过程矞采的湖广总督衙门设在武昌,不在长沙。

    长沙最高等级的衙门是骆秉章的巡抚衙门。

    故而程矞采,骆秉章将议事地点选在了长沙的湖南巡抚衙门。

    江忠源驰马赶赴巡抚衙门,于巡抚衙门偏门下马,抄近道进入巡抚衙门。

    江忠源是骆秉章的大救星和座上宾,巡抚衙门的门房都认识江忠源,知道江忠源和骆秉章的关系,中途无人敢拦江忠源。

    此时湖广总督、湖南巡抚、湖南提督、湖南藩台、道台、臬司、长沙知府以及副将级别以上的绿营高级军官已齐聚巡抚衙门,商讨守城之计。

    面对满堂湖南省的文武大员们,只当过知县的江忠源毫不怯场,大大方方地进入正堂落座。

    大敌当前,在场的湖南大员都拎得清,没有人故意刁难知府衔的江忠源,都对江忠源比较客气。

    毕竟江忠源的楚勇是湖南各支部队中,唯一一支和粤西教匪多次交手,并且战绩不算难看的队伍。

    他们都对江忠源带来的两千楚勇寄予厚望。

    巡抚衙门正堂的多数湖南文武大员的脸色十分难看。

    尤其是现场官阶最高的程矞采,更是坐立不安。

    要不是上回从衡阳边上奏边疾还长沙,遭到了咸丰皇帝的严厉斥责,程矞采现在恨不得一口气跑回武昌去。

    虽说长沙城内含湖南抚标营、提标营尚有一千五六百号绿营兵,骆秉章又临时招募训练了三千本地团练,江忠源的两千新宁楚勇也已进驻长沙。

    加上程矞采的湖广总督中营、右营的九百多名绿营兵。

    长沙城的守军不算少,有七千五百多号人。

    且新任钦差大臣赛尚阿已经在路上,赛尚阿是旗人,旗人钦差的待遇素来要比汉人钦差好得多,赛尚阿自然不可能不带兵出剿粤西教匪。

    长沙城只要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湖南的局势糜烂,主要是湘南、湘中地区烂了。

    长沙府的局势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饶是如此,程矞采还是觉得长沙城不够安全。

    “既然人都到齐了,大伙都说说看,这长沙城应当如何守,诸位有何良策?”

    见程矞采心不在焉,骆秉章起了个头,询问在场的诸位湖南文武大员有何守城良策。

    “来犯之敌是短毛还是长毛?有多少人?衡州府是否还在官军手上?”江忠源不急于献策,想先了解了解具体情况,好对症下药。

    “陶府台最近一次来信,誓与衡阳城共存亡,衡阳城本抚有派斥候盯着,短毛虽将衡阳城围得水泄不通,不过衡阳城城高池深,引湘江活水为护城河,短毛还没有拿下衡阳城,更遑论整个衡州府。”

    说话间,骆秉章特地强调了衡州知府陶恩培誓与衡阳城共存亡的决心,颇为不屑地瞥了程矞采一眼,继续说道。

    “来犯教匪是长毛,不是短毛,人数至少在三千人以上,似是长毛的前锋。”

    骆秉章此言一出,在场的湖南文武大员,除了紧随程矞采之后从衡阳城跑步回到长沙的湖南提督鲍起豹,其余人等看向程矞采的目光多了几分戏谑之色,对程矞采的行为嗤之以鼻。

    要不是程矞采疾还长沙,衡阳城的守备断不至于如此空虚,还能多抵挡粤西教匪一些时日,为长沙城的防御部署多争取一些时间。

    当然,仅凭这一点,在场的湖南文武大员可不敢当面对湖南、湖北两省的头号疆吏发嗤。

    他们之所以对程矞采的态度如此放肆,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了咸丰皇帝已经下圣旨严厉斥责了程矞采,措辞之重,道光朝以来都极为罕见。

    想必是咸丰皇帝对粤西教匪进入湖南本就极为不满,程矞采偏偏又在这时候堂而皇之地离开衡阳城,北窜省垣长沙,正好撞在了咸丰的气头上。

    咸丰借题发挥,拿程矞采当典型,杀鸡儆猴,震慑湖南官场。

    官场薄情少义,趋炎附势,落井下石乃是官场常态。

    明眼人都清楚咸丰还没动程矞采是考虑到大敌当前,不宜轻动前线的疆吏。

    程矞采被秋后算账,拔花翎、摘顶戴是迟早的事。

    对于即将被罢免湖广总督,湖南的文武大员们自然是不必再像以往那般跪舔程矞采。

    连程矞采放个屁都要猛吸嗅出是什么味道的屁,恨不得将程矞采吃了什么、肠胃健康状况都嗅出来。

    听到衡阳城还在,进犯长沙的粤西教匪是长毛,而非短毛,且人数最多也就三四千人。

    江忠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江忠源怵短毛,可长毛,江忠源倒没那么害怕。

    长毛虽强,但并非不可战胜。

    楚勇又不是没打赢过长毛。

    长沙城长沙、善化二县附郭。

    坐落于湘江西岸,城垣呈南北长、东西窄的条状布局,西濒湘江,城周十四里,城墙高二丈四尺,女墙有四千六百七十九个垛口,垛高二尺。

    其中长沙城西南的天心阁墙段为长沙城墙最高段,高度为四丈一尺七寸。

    长沙城配备有重炮,光是五千斤以上的红衣大炮就有足足九门之多!

    尽管长沙城久不修缮,多处坍塌。

    可长沙城的守军数量弥补了这一点。

    长毛以区区三四千兵马就想攻打长沙,未免太过轻敌托大了。

    三四千人,连合围长沙都不够,更不用说打下长沙。

    况且长沙府不仅只有长沙城的守军,外围还有不少长沙府的团练,比如罗泽南训练的一千多湘乡县团练。

    江忠源严重怀疑长毛不了解长沙城的防御情况。

    他未及开口,试图挣回些颜面的鲍起豹率先开口说道:“区区三四千长毛前锋,有什么好怕的?”

    湖南提督鲍起豹是个目不识丁的主,又有临阵脱逃的前科,正堂内的湖南文臣对鲍起豹鄙夷不屑要更甚于程矞采,没什么人愿意搭理鲍起豹,更无人愿接鲍起豹的话茬。

    他们都觉得鲍起豹是在吹牛说大话。

    教匪若真的不足为惧?鲍起豹又何故从衡阳城逃回长沙城?

    见气氛有些冷场,骆秉章抬眼看向鲍起豹:“鲍提台有何良策?”

    鲍起豹乃是一介粗鄙武夫,骆秉章不指望鲍起豹想出什么好主意。

    不过鲍起豹好歹是湖南提督,手底下的提标营亦是守备长沙的重要军力,既然鲍起豹想建言献策,不看将面看兵面。

    骆秉章还是要给鲍起豹说话提建议的权力。

    有了骆秉章的鼓励,鲍起豹抽了一口旱烟,张口便是激动沙哑的烟嗓音:“长沙城乃湖南第一大城,城高墙厚,比起桂林城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粤西发匪不善攻城,周抚台、向军门、劳藩台他们都能够守得住桂林,我们定然也能守住长沙。

    我们还可以把城隍老爷抬上城墙,让城隍老爷帮咱们守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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