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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北王大婚


许是这是彭刚第一次举行婚礼,随着婚期的临近,神天小家庭的兄弟们派出的代表渐次来到武昌,为彭刚送上祝贺和礼品。

    距离武昌最近,和彭刚关系较近的翼殿派出的代表石镇仑最先抵达武昌,而后是南殿冯云山的代表,就连已经带兵出征北伐,和彭刚关系一般的辅王韦昌辉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天王和东王的代表则来得最晚,尤其是东王的代表,东王的代表抵达武昌时,已经是五月初一,距离彭刚的婚礼仅剩下三天。

    此番杨秀清是派陈承瑢和林启荣来的,此二人是东殿中和彭刚关系较近的两人。

    彭刚在北王府的大殿接见了二人。

    “北王殿下大婚,九千岁特命我等送来贺礼,恭祝殿下与王王娘千年好合。”陈承瑢恭恭敬敬地朝彭刚行礼。

    恭敬中带着些兢惧悚惶。

    彭刚不是第一次和陈承瑢接触,陈承瑢过往面见上位者时没有这么惶恐,陈承瑢是杨秀清的近侍,估摸着是伺候杨秀清造成的症状。

    进入天京后的杨秀清对下愈发严苛,铁面冷情,喜怒无常,越来越难伺候的事情彭刚有所耳闻。

    未几,十余口沉甸甸的鎏金礼箱次第被抬进了大殿。

    一旁的林启荣展开礼单念出了道:“辽东百年野山参八对,珍珠十斛,宋朝汝窑天青釉圆洗两方,赤金千两,苏绣三百匹”

    杨秀清粮食不舍得调拨,名贵的刺绣古玩还是很舍得送的,毕竟这些是江南最不缺的东西。

    彭刚笑着谢纳了杨秀清送的礼物,嘱托陈承瑢、林启荣回去之后代他感谢杨秀清,旋即同陈承瑢、林启荣寒暄了一番。

    见彭刚还是一如在广西时那般亲切,交谈多时,陈承瑢和林启荣也无初时那般拘谨。

    彭刚顺着话茬问了两人一些天京城当下的情况。

    从和两人的交谈中得知,胡以晃现在实际上已经是东殿的人,故而此次南征冯云山没有带上胡以晃,只带了不是很善行伍之事的上帝会元老卢六。

    洪秀全两个月前把一个叫做罗孝全的花旗国洋教士,即洪秀全的宗教启蒙导师,基督教浸信会传教士邀请到了天京给他授课。

    挖角胡以晃,派遣韦昌辉北伐,冯云山南征。

    天京城内仅剩下不理政务的天王,东殿主力驻留天京负责天京的防务。

    种种举措说明杨秀清正在大刀阔斧地弱枝强干,行集权之事。

    平心而论,杨秀清集权对太平天国的发展是有利的,这条路并没有走错。

    只是上帝会时期,上帝会的成员散落各地,金田起义时也是合伙起事,时至今日各殿、各方势力皆已成了气候。

    杨秀清在这个时候集权已经太晚了,以杨秀清铁面冷情的性子和操之过急的行事作风,集权难免要将天国高层都得罪遍。

    谈话毕,彭刚让彭毅带陈承瑢、林启荣下去休息。

    陈承瑢谢过彭刚,转身挪步离开时,行动不是很敏捷,似是有伤在身。

    彭刚见状特地喊住彭毅,彭毅带陈承瑢先去医馆看看伤。

    彭毅带陈承瑢、林启荣离开大殿后,趁着闲暇的间隙,来到西花厅,指导由四个讲武堂三期学员组成的编码小组参照拼音字典编标准的电码本。

    字母系统的语言,如英语,字符集很小,仅有二十六个字母以及十个数字、少量标点。

    摩尔斯电码可以轻松地为每个字符分配一个唯一的代码。

    报务员听到滴滴答(A)就知道是A,听到答滴滴滴(B)就知道是B,不依赖电码本也能直接做到听译。

    汉语为表意语言,字符集极其庞大,常用字就有数千个,不可能为每个汉字创造一个独一无二、易于记忆的摩尔斯电码组合。即使强行创造出来,也没有报务员能记得住和分辨清,至少普通人脑的报务员不行。

    既然现有的电报无法直接传输汉字,只能引入一个中间媒介来进行转换,间接编码。

    彭刚决定沿用后世的四位数编码系统,对一万个汉字进行数字代码。

    发送端的报务员持电码本进行编码发报,再由接收端的报务员进行解码。

    接收端的报务员在收到并记录下数字信号后,查阅同一本电码本,将数字解译成汉字。

    此法虽然专业门槛高、效率低,发送一封中文电报,需要经过两次转换,工作量是字母电报的两倍以上、容易出错、报务员无法直接听译。

    不过这已经是当前条件下最合适可行的解决方案了。

    毕竟华夏文明式微两百余年,电报是西方发明的,其技术标准也是由西方制定,整个技术体系从协议、设备、操作流程,都是围绕拉丁字母设计的。

    以彭刚目前掌握的资源和技术水平,尚无能力创造出一套能直接适配汉语编码的电报系统。

    彭刚选择以拼音字典为参照蓝本,制定四位数编码系统标准电码本,也有出于推广拼音和阿拉伯数字的考量。

    日暮之时,彭刚回到了内宅。

    此时安顿好陈承瑢、林启荣,处理完圣库事务的彭毅也回到了北王府。

    兄弟姐妹三人来到餐厅一起吃晚饭。

    彭毅一面拿起筷子,一面说道:“东王越来越没有容人之量了啊。”

    北殿和太平天国走得远,彭刚兄弟几个平日里谈论起杨秀清也没什么顾忌,基本上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此话怎讲?”彭刚用筷子抠着红烧鳜鱼的鱼眼睛,问道。

    东殿兵马近五个月没有直接参与战事,陈承瑢身上的伤彭刚不用细想都知道是杨秀清打的,陈承瑢贵为检点,又是杨秀清的近臣,资格还老,敢把陈承瑢打伤的人不多。

    至于杨秀清为什么打陈承瑢,彭刚日间在大殿也没有多问。

    “陈承瑢的屁股上的伤与东王的眼疾有关。东王的眼疾愈发重了,陈承瑢酒后失言,说了一句东王目力似乎不如从前。不知被谁告发到了东王那里,东王大为恼怒,天父下凡,给陈承瑢安了个亵渎天父的罪名,当众打了陈承瑢一百廷杖。”彭毅说道。

    “陈承瑢追随东王多年,立下过汗马功劳,未曾有二心,因一句无心之言就直接打一百廷杖未免太过了。林启荣说东王在此事之后,专门买了好几副西洋墨镜,平日墨镜不离眼,不再直接以目示人,更不容听到眼睛目等字眼,不少人因无心说出了关于眼睛的字,也挨了廷杖。”

    议论普通君王的外貌素来是忌讳,哪怕君王肥成猪,脖子有些歪,秃头,眼睛有些毛病等等,也不是能直接在人多眼杂的场合议论的。

    对于多疑的君王而言,心腹的私下议论比台面上的敌人更危险。

    更何况杨秀清的权力根基并非完全来自于军事或行政才能,有一部分根基是建立在天父代言人的这一神圣身份上。

    杨秀清的任何生理缺陷在普通环境下可能只是个人特征,但在神权政治的框架下,难免会被视为对神性完美无缺的挑战。

    议论杨秀清眼睛有问题,等于是在质疑杨秀清天父身份的完美性和神圣性,或者意有所指。

    杨秀清此人,如果同他保持距离,从旁观者的角度上看,是天生当领袖料,果断敢为,气冲霄汉,无分毫优柔寡断,看到的更多是优点。

    但离杨秀清比较近,受他指挥驱使的韦昌辉、林凤祥等人。

    尤其是陈承瑢这种近侍心腹的角度来看,看到的更多是杨秀清身上过于自我,不顾及他人感受、欺人太甚、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享乐无度、双重标准、作威作福等等的诸多缺点。而且还得时时刻刻承受杨秀清的缺点,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给陈玉成放三天假,陈承瑢好不容易来趟武昌,对陈玉成有养育之恩,陈玉成的这个做侄儿的,理应陪同探视一番。”彭刚夹起鱼眼睛丢进嘴里,咀嚼吞咽下肚后说道。

    “备些礼物回给东王,陈承瑢回天京时,林启荣回江西时,也私下送他们些礼物,这几日好好招待他们,说话离他们的扈从远些。”

    陈承瑢现在是杨秀清的心腹重臣,负责传达杨秀清的诏命、协调各方。

    和陈承瑢处好关系,也有便于获取天京方面的动向,好做出反应。

    至于林启荣,这次则是被杨秀清派到的江西襄助翼殿守彭泽,分担翼殿的江防压力。

    彭刚在江西有半个九江府的地盘,交好林启荣于日后在江西作战大有裨益。

    太平天国天历壬子元年(1852年)五月初四。

    武昌城十二门次第洞开。

    黄绫彩绸从王家宅邸一直铺到北王府,沿途家家户户门前都悬挂着北殿特制的龙凤合欢旗。

    天还未大亮,城中已是万人空巷,百姓们挤在街道两侧观看这场盛大的婚礼。

    随着三十六声礼炮声响起。

    但见一列鲜衣怒马的仪仗队从前街的王家宅邸被抬了出来,最前方是八对金锣开道,随后是六十四名红衣北殿圣兵手执红旗护卫。

    乐队奏着婚乐,笙箫管笛间夹杂着西洋军乐队的铜号声,中西合璧,蔚为新鲜。

    彭刚向尚在武汉三镇和大冶考察,等待自家洋行派船来运货的英法美三国使团都发出了邀请。

    和北殿已有建交意向的法美两国使团皆欣然参与了彭刚的婚礼,派出了他们的军乐队来凑热闹。

    英吉利使团的领队阿礼国态度则比较玩味,他本人不参与彭刚的婚礼,只派出了怡和洋行的代表马地臣参与彭刚的婚礼。

    新娘的凤辇由八名广西老兄弟抬着,辇车以紫檀木打造,四周垂着金线绣制的百子千孙帐,顶上立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金凤凰。

    王蕴蘅大红色绉纱衫嫁衣,头戴九翚四凤冠,珠帘垂面,端坐于凤辇之中。

    街道两旁的妇女们纷纷抛洒花瓣铜钱,孩童们追逐着仪仗队唱起喜庆歌曲,笑容满面地弯腰捡拾地上的喜钱。

    队伍行至司门口,忽然鼓乐声大作。但见北王府朱漆大门洞开,三十六名身着红妆的女子分列两侧,齐声高唱:“恭迎北王妃!”

    太平天国的避讳字很多,且很多避讳字为常用字。

    王姓亦需改为黄姓,按照太平天国的礼制,此处应高唱恭迎黄王娘。

    彭刚觉得这个称呼喊起来不仅别扭还土气,没有采纳改姓称王娘的称呼,仍旧循旧制称王妃。

    参加婚礼的他殿人员听到这个称呼略一错愕,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这里是武昌,也没人如此不知趣在彭刚的大婚上当众指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彭刚今头戴九旒冕,身着衮龙袍,衮龙袍上织有五章纹样,身前身后各织有一团龙,两肩各织有一团龙,腰系革玉带,英挺中透着几分儒雅。

    彭刚亲自步下台阶,迎王蕴蘅入府。

    婚礼由左宗棠的夫人周诒端主持。

    周诒端先引彭刚、王蕴蘅拜天地,旋即转身拜了高堂,彭刚已是孤儿,无有高堂,哥哥和舅舅们又不敢受他这一拜,都推辞了代为执礼,彭刚只拜了彭敏从老家一路带来的父母遗物代之。

    最后彭刚与王蕴蘅相对完成了对拜。

    礼毕,身着西装、留着络腮胡的法兰西摄影师于勒·埃及尔见今天阳光明媚,又是正午,用带着浓重口音,不是很流利的汉语指着他带来的那个蒙着黑布、支着脚架的笨重木盒子,即他带来的达盖尔银版相机,向彭刚表达着了他的请求。

    “尊贵的北王殿下,这这是照相机,是光的魔法,它能够将此刻,将殿下与王妃的成婚的画面,永恒地定格在金属板上。这将是你们新婚永恒的见证,它比任何画家画出来的画作都更真实,恳请殿下允许我,为您和王妃留下这值得纪念的伟大瞬间。”

    周围的侍从和宾客们好奇而又警惕地看着那个奇怪的方盒子,低声议论。

    王蕴蘅站在彭刚身侧,凤冠的珠帘微动,她看着那个黑黝黝的镜头,如同看着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口,下意识地轻轻攥紧了彭刚的袖袍,指尖微微发白,低声道:“殿下.此物此物甚是怪异莫非是暗暗.”

    法兰西使团有送过彭刚一套达盖尔银版相机作为礼物,彭刚私下里也把玩过。

    十九世纪中叶主流的摄影法是银版摄影法,稍晚一些会有湿版火棉胶摄影法,银版相机以碘化银或溴化银为感光剂,即后世的常见的胶片和感光元件(CCD,CMOS)。

    达盖尔银版相机必须架在三脚架上才能使用,类似后世的大画幅相机,从木盒子里凸出来的镜头跟铳口似的,外观极具攻击性。

    王蕴蘅从未接触过这等物事,达盖尔银版相机充满攻击性的外表和冰凉的金属感和未知的功能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畏惧,但为了不给彭刚丢脸,又强装镇定。

    彭刚侧过头,温柔的目光落在王蕴蘅身上。

    他并没有直接驳斥她的恐惧,而是轻轻握住她微凉而柔软的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牵手,王蕴蘅俏脸一红,垂下头低嗔道:“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彭刚感受到她指尖的微颤和那份强装的镇定,掌心传来的温度又暖了几分。他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就势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手掌中,指尖在她手背上安抚性地轻轻一点。

    他微微倾身,凑近王蕴蘅珠帘轻晃的耳畔,对着已经微红的耳廓说道:“怕什么?你我堂堂正正,受天地长辈见证,得万民祝福,还怕这几道目光?他们看他们的,我牵我王妃的手,天经地义。”

    说着,彭刚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冰冷的相机镜头,温声对王蕴蘅说道:“乃是西人照相的机器,其理近乎小孔成像,不是暗器,也不是怪力乱神。法兰西使团也送了我一套,日后我亲自教爱妃操用此物。

    莫看这东西模样唬人,实则笨拙得很,离了强光和脚架便是一方废盒子。它若真是暗器,也是天下最蹩脚的暗器。

    待会儿它运作时,会有一声响动和些许闪光,如同过年时放的烟火,只是小了许多,无需惊惶。

    爱妃只需看着我便好。想想看,百年之后,后人皆能通过此铁匣得见今日你我风采,得见我的王妃是何等兰心蕙质、仪态万方。”

    彭刚的话一点点驱散了王蕴蘅心中的不安,也被彭刚说得有些动容了,天底下真有如此神奇的物件?

    王蕴蘅抬眸,瞥见彭刚的笑容、对上彭刚笃定的眼神,让她莫名心安。

    她轻轻“嗯”了一声,反手悄悄回握了一下他宽厚的手掌,脸上的红晕却更深了,低声啐道:“偏是殿下道理多…臣妾…臣妾依言便是。”

    “好!”彭刚朗声一笑,紧紧握着王蕴蘅的手,走到光线更好的室外,对于勒点头。

    “于勒先生,请!”

    碘化银和溴化银感光剂灵敏度极低,受限于这一时期的光学工艺,做不出大光圈镜头,为了减少像差,镜头最大的可用光圈也只能做到F/16。

    小光圈意味着进入相机的光量更少,需要延长曝光时间才能正常成像。

    如果在室内拍照片,他和王蕴蘅至少要一动不动坐上好几分钟才能正常成像。

    即使是在户外明亮的光线下,拍摄一张人像至少需要十几到几十秒的曝光时间。

    这便是为什么老照片里的人都表情严肃。

    不是因为十九世纪的人都很严肃,不爱笑,而是因为必须保持静止才能拍出正常可用的照片,任何轻微晃动都会导致照片模糊。

    于勒大喜过望,连忙指挥助手调整相机和反光板。

    彭刚携王蕴蘅来到殿外,引导王蕴蘅看向镜头,保持不动。

    就在这时,噗地一声,镁粉爆燃,刺目的白光瞬间照亮了彭刚和王蕴蘅俄脸,也凝固了这一宝贵的瞬间。

    于勒看着成功曝光的银版,朝彭刚和王蕴蘅竖起了大拇指,这次拍摄比在欧洲的很多拍摄还要顺利。

    于勒激动得连连惊呼:“完美!太完美了!这是爱情!也是历史!”

    彭刚笑着携仍有些恍惚的王蕴蘅,轻声道:“看,我说过,不可怕的。它留住的,是你我最美最俊时的样子。”

    王蕴蘅望着彭刚,眼中如水般的柔情和崇拜。

    宴席毕,洞房内鎏金烛台上婴手臂般粗的喜烛散发出的暖光和鲸鱼油灯散发出的光亮照亮了整个洞房。

    王蕴蘅端坐床沿,凤冠的珠帘早已被取下,鸦青色发髻间只簪着一对发簪。

    烛光在她低垂细长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影子,交叠在膝上的手指不知所措地绞着一方绢帕。

    值此时,房门轻响,带着些许酒气的彭刚走了进来,顺手栓上了门。

    彭刚也已换下白日那身繁重的礼服,只着一件暗红色云纹直裰,准备轻装上阵。

    脚步声渐近,最终停在王蕴蘅面前。

    王蕴蘅的心跳骤然加快,几乎要撞破胸腔。她忽然感觉到床榻微微一沉,原来是彭刚坐在了她身侧。

    彭刚一只手伸过来,轻轻覆在她绞紧帕子的手上,温暖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王蕴蘅飞快地抬眼瞥了彭刚一下,又迅速垂下,声如蚊蚋:“殿下可是饮多了酒?臣妾去沏盏醒酒茶来.”

    王蕴蘅刚要起身,却被彭刚按住手背。

    “不必忙。”彭刚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指尖托起王蕴蘅的下颌,力道轻柔却不容拒绝,迫使她抬起脸来对上他的目光。

    “让我好好看看我的新娘。”

    王蕴蘅双颊绯红,眼波如水,平日里那份书卷气的清冷此刻全化作了娇羞无措。

    “白日里对着那铁匣子和两寸粗的镜头都不怕,此刻倒怕起我来了?”彭刚故意打趣道,调笑间,手指拇指轻轻抚过王蕴蘅光滑的下颌线和发烫的肌肤。

    “那那怎么一样.”王蕴蘅下意识地想别开脸,却被彭刚定在原地。

    “哦?何处不一样?”他饶有兴味地追问,身体又靠近了几分,两人衣袂相叠。

    王蕴蘅只觉得脸上快要烧起来,心跳如擂鼓,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迎上彭刚的视线:“那东西是死物,殿下是活生生的人,是是臣妾的夫君。”

    “爱妃说得是我是你的夫君了。”

    话音未落,彭刚已俯身吻住她的嘴唇。

    王蕴蘅惊得睁大了眼睛,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胸前,却被他揽住腰身,更深地按向自己。

    她的抗拒如冰雪消融,抵在他胸前的手渐渐失了力道,最终软软地攀附在彭刚的衣襟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稍稍退开,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他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

    “殿下,我怕。”

    “别怕,忍一下就过去了。”

    彭刚细细碾过她的唇瓣,继而流连到耳垂、颈侧.大手探向她嫁衣繁复的衣带。

    烛火噼啪一声,罗帐悄无声息地滑落,掩去一床春色。

    嫁衣、直裰、中衣.一件件被挑开、褪下,凌乱地堆叠在床畔的地毯上。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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