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美利坚太上皇
十月的风带着阵阵寒意，从跑道那头吹过来。
鲍里斯波尔机场的公务机停机坪被隔开。
黄线划出一片空旷的矩形区域。
记者们挤在对侧，被栏杆挡住，相机镜头高高举起。
两名国家警卫局军官并肩站在边角，背对刺眼的灯光。
“她会直接下机讲话吗？”
年轻的那位把帽檐压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离他们最近的一名美国外交安全局的特工侧过身。
他没有立刻回答，停顿片刻，才慢悠悠地回应：
“按照安排走。”
“我的意思是”年轻军官略微压低嗓音。
“她会对媒体说多少？一句，还是一段？”
那人表情不变，把耳机线往衣领里按了些：
“具体内容，不由你我决定。”
年轻军官闻言，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一下。
他还想再问，旁边的同僚却是咳嗽两声，接过话题：
“外围我们加了三层警戒，路线也做了二次清理。”
“要是她不想停留太久，我们可以帮忙压住记者提问。”
美国人终于转过来，正对着二人，礼节性地笑了下。
“不必。她会自己挑选问题。”
“那她刚从布鲁塞尔过来？路上的心情如何？”
这次，美国人没吭声。
耳机里响起几串代号，他简短应答后，留下一句：
“行程紧凑。”
年轻军官皱了皱眉，分辨不出褒贬。
“我们得确认好每个细节，请你们理解。”
同僚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补充道。
“要是媒体挤乱了，对双方的形象都不好。”
美国人点点头，抬手比了个简单手势。
另一名队员立刻从记者区返回，低声用英语报告：
“北侧围栏安全，两组人员在高点监视。”
“警犬复查通道完毕，预计两分钟后最终进近。”
几秒的沉默里，只听见风刮过金属棚顶。
年轻军官觉得脖颈后的汗毛一根根竖立起来。
燃油味似乎变得更明显。
跑道远端传来轰鸣。
“先导车就位。”
“塔台放行.收到。”
年轻军官下意识挺直脊背，喉结上下滚动。
手持金属探测器的队员最后顺着舷梯走向的白线扫过。
“飞机落地.VIP moving in two。”
发动机、无线电的呼叫和噪点，让人分不清哪个更近。
记者区随之躁动起来，快门声先一步连成雨点。
女记者把话筒海绵头往前挤，被负责警戒的安保挡回去。
下一秒，美国公关从人群侧翼穿过来。
“你们有画面了，别再往里挤。”她扬声喊道。
“还有，别把话筒举太高，风噪严重。”
“注意舷梯。”
“Stairs man clear. Dogs clear. LZ sterile.”
“Copy。”
“Blue One on stairs in one.”
与此同时，舱门被从里向外推开。
先出现的是灰发大使，向记者摆手、口型在说“欢迎”。
紧接着，一名身着深色套装的女性出现在舱门口。
舷梯下方，礼宾官与乌方外事司长已经站定。
中段，乌克兰少女身着民族服饰，捧着一束向日葵。
玛德琳微笑接了过来。
最前排，乌克兰副外长与美国大使并肩等候。
几句简短寒暄，她与二人握手合影。
随后，在礼宾的安排下转向记者区。
公关提前在侧翼举手示意，很快挑出两家媒体。
“副国务卿女士，美国是否支持独立广场上的抗议者？”
玛德琳的目光平静，面带微笑：
“美国支持乌克兰人民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
“我们相信他们应当在和平与自由的环境中表达意见。”
记者不太满意，于是选择继续追问：
“亚努科维奇政府指责抗议活动受外部影响。”
“您对此有何回应？”
“乌克兰的主权属于乌克兰人民。”
“我们的立场很明确：暴力必须避免，对话必须继续。”
“美国是否会向乌克兰提供具体支持？”
“经济援助？制裁？”
公关见状，当即做出“最后一个问题”的手势。
“我们正在与伙伴和盟友保持密切沟通。”
“讨论如何帮助乌克兰走上改革与稳定之路。”
“今天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重申这点。”
说完，玛德琳怀抱花束，点头示意，在护卫下走向车队。
车门“砰”地合上，随即上锁。
她的身旁坐上一名随行的DSS特工，另有一人在前排。
“Package secure. Convoy rolling.”
先导车率先驶出，后方两辆黑色SUV紧随其后。
最后，是一辆警车收尾。
记者区的喊声还在后方回荡，但很快被挡在铁栏外。
车队驶入机场专用通道。
大使翻开皮夹式的行程卡，低声汇报：
“第一站是总统府，副外长会陪同。”
“之后是国会下院，再有一场与反对派的会面。”
玛德琳表示了解，思索片刻，又交代一句：
“把媒体发言稿再精简一遍，强调改革，不要提条件。”
前排的DSS特工转头确认：
“路线正常，三公里后并入高速，两组摩托在前清道。”
“Route green. ETA twenty minutes.”
玛德琳把花束横放在腿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那层薄膜。
窗外，基辅的十月早就透出深秋的味道。
褪色的广告牌贴在灰白的居民楼上。
道路两侧是老旧的路灯杆。
玛德琳的视线在玻璃上飘忽，那串字符还在不停闪烁。
——很有勇气的尝试，玛德琳。
吉姆·斯宾塞。
她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7th SFG(A)
USASOC 1st SFOD-D
光荣退役，却转身做了杀手。
活动范围始终在美洲，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老圈子。
原本以为这样的人在几番威逼利诱之下就能拿捏住。
可自己太急了，暴露得过早，意图过于直接。
是困境逼得她冒进。
是过去的那些失败与耻辱，让自己心急、想要扳回一城。
好在这趟之后，一切都会不同。
基辅会带来足够的筹码，足够的声望，去堵住所有质疑。
而那个吉姆·斯宾塞
或许该考虑让他消失了。
玛德琳心中念头闪过，余光扫过周围的DSS特工。
全副武装、手掌搭在大腿边，随时准备动作。
她忍不住心中轻叹，暂时把那股冲动压了下去。
等这场访问完成，等她得以独处，再做处理也不算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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