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杀人啦
这奇怪的一幕，很快就被老王发现了。
他拨开一个挡路的小弟，好奇地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在满地狼藉中依旧淡定吃饭的老头，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
“嘿，我说老家伙，胆儿挺肥啊？没看见爷爷们在办事儿吗？”
霍晴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过来，张开双臂护在张老头身前，对着老王怒目而视：“王老板！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的客人！他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吓唬！”
老王“哟呵”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愈发玩味。
他这辈子砸过的场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敢这么无视他的。
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
“霍老板，你还真是菩萨心肠啊，都这时候了还护着你的客人？”
他阴恻恻地笑着，眼神却陡然变得狠厉，猛地举起手中的木棍，朝着张老头面前的桌子狠狠砸了下去！
“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他妈的规矩！”
“砰——！”
木棍砸上桌面，发出一声巨响！
伴随着一道清脆至极的碎裂声，一只盛着红烧肉的白瓷盘瞬间碎裂。
“哗啦！”
盘子应声而碎，无数白色的碎片伴随着油腻的汤汁向四周飞溅开来。、
其中一块锋利如刀的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带着破风之声，“噗”的一声，正中张老头的眉心！
张老头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一缕鲜红的血线从他眉心的碎片处缓缓渗出，顺着他满是褶皱的鼻梁滑落。
他嘴巴微张，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最后，他眼睛一翻，整个人就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咚！”
坐在角落里的苏焕整个人都吓傻了！
她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计划里，只要老王或者他的手下轻轻碰一下张大爷，大爷就顺势倒地装死，然后她再出面，把事情闹大，引来公安，人赃并获！
可现在呢？
是见血的、可能要出人命的意外！
“啊——杀人啦！杀人啦！”
一个胆小的年轻女店员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张老头，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刺激，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快！快报警！打公 安局电话！” 不知是哪个食客在门口高声喊了一句。
这几声喊叫，终于将苏焕和霍晴从惊骇中拉回了现实。
“张大爷！”
“张爷爷！”
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疯了一样扑了过去。
霍晴颤抖着手去探张老头的鼻息，而苏焕则是满脸煞白地去检查他眉心的伤口。
那温热粘稠的鲜血沾了她满手，烫得她心脏都在抽搐。
“晴姐，还有气！但是……血止不住！” 苏焕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慌乱。
“快！快送卫生院抢救！”
霍晴当机立断，她赤红着双眼，扭头死死地瞪着已经彻底慌了神的老王，“王老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店里闹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这笔账，我必须跟你好好算清楚！”
“杀人？你他妈放屁！”
老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上那点所剩无几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自己还握着木棍的手，像是抓着个烫手山芋，猛地往地上一扔，发出一声刺耳的“哐当”声。
“我……我他妈碰都没碰到他一下！”
他指着倒在血泊里的张老头，声音尖利得变了调，“这自己撞老头脑门上的！少他妈在这儿给老子演戏，碰瓷是吧？想讹我？没门！”
“都他妈给我滚！”
老王推开身边一个已经吓傻了的小弟，连滚带爬的就往雅轩阁的大门口冲。
然而，人还没冲到门口，一道黑压压的影子就将那片光亮彻底吞噬。
老王一头撞了上去，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烧热的铁墙上，撞得他眼冒金星，一屁股跌坐倒地上。
“谁他妈走路不长眼睛！”
他捂着脑袋抬头，瞳孔猛地一缩。
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清一色的绿军装，领口的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腰间的皮带勒出矫健的轮廓。
为首的几人肩膀上扛着军衔，眼神锐利如鹰，身上那股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们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人墙，彻底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张叔！快，你背着张大爷，我去找车！”
混乱中，苏焕的声音异常清晰。
店里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伙计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人事不省的张老头背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就往后门冲。
“晴姐，嫂子，这里出什么事了？”
听见大喊，李卓拨开人群，大步走了进来。
当看到店里的一片狼藉和地上的血迹，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苏焕和霍晴所有的心神都系在那个被背走的瘦小身影上。
“快！跟上！”
两人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疯了一样追了出去=。
卫生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人作呕。
走廊上，苏焕和霍晴的脚步声杂乱而急促，她们跟着背着张老头的伙计，一路狂奔到手术室门口。
“医生！快救人！”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闻声赶来，七手八脚地将张老头从伙计背上接下，抬上了手术推车。
看着张老头眉心那块依旧嵌着的瓷片和不断涌出的鲜血，苏焕一颗心被高高的提了起来。
直到手术室那扇绿色的铁门“砰”地一声在眼前关上，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她浑身的力气才像是瞬间被抽空。
霍晴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悬在心口的大石，非但没有落下，反而越压越沉，沉得让人窒息。
“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还闹出来人命了呢？”
李卓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看着瘫坐在地的苏焕和失魂落魄的霍晴，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急切和不解。
苏焕缓缓抬起头，双漂亮的杏眼里此刻满是疑惑：“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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