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为什么想留在科大？”
“注定？”江语栀瞪大眼，“这、这是什么话？”
祁言仍旧玩味地笑着：“怎么，姐姐自己还没意识到？”
“即便不再当辅导员、即便手无寸铁，你看到素不相识的学弟受欺负，还会站出来保护。”
“震慑那几个刺头的时候，你第一反应是假装导员，因为你潜意识觉得，导员在学校里承担着伸张正义、保护弱小的天职。”
“事情本该到此结束，可为了帮付闻适应大学生活，你又是帮忙介绍兼职又是疏导心理……这样的你，难道不是注定要成为辅导员？”
江语栀一时分不清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结结巴巴：“都是举手之劳，这、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人之常情？我对付闻可没这么人之常情。”
“……”
祁言叹气，起身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老实说，我不想你去当辅导员。”
“这种工作总是牵扯着麻烦和危险，吃力不讨好，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江语栀一顿：“这就是你不想我回科大的原因？”
祁言不置可否：“一个付闻已经激起你的同情心，要是再来几个，或者赵康华又在你耳边诉苦忙不过来，你岂不是又得接管那摊破事？”
“还有……”他像是憋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当了导员之后，你是不是还会遇到像我一样的学弟？”
江语栀一怔，愣在他怀里，足足反应了三秒——
“噗。”
“啊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祁言露出委屈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江语栀已经笑得眼角飙出生理性泪水，努力捂住嘴，“实在太好笑了，你让我笑一会儿。”
好半天，她缓了缓涨红的脸色，故意拉长尾音：
“所以……你最近这么反常，是怕我当辅导员后遇见比你更嫩的，会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他们？”
“我可没这么说，”祁言别别扭扭，“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不过，防患于未然。”
见她不以为然，他忍不住在她肩头咬了一口：“你别不当回事，吊桥效应懂不懂？”
“人在紧张危险的时候，会对救下自己的人心跳加速，付闻就是这么被你吸引的。”
“就算你不喜欢别人，可当了辅导员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上你的。哼，我可不想把你暴露在他们面前。”
江语栀逗他：“那你也是因为我救了你，才喜欢我？”
祁言想了想：“一开始是因为这个动心，后来是和你深入接触后，才真正喜欢上你。”
“那不就对了。”她两手一摊，“即便我当了辅导员，和学生的接触也仅限于工作层面。没有谁能像你一样，真正走进我，了解我，和我产生密不可分的联结。”
“祁言，我比你想象得更加离不开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耳根瞬间通红，下意识将她搂紧，脸埋在她肩窝里深深吸了口气。
“你真是……”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突然说这种话，太犯规了。”
半晌，他缓缓松开：“好吧，我支持你去应聘辅导员。”
科大辅导员的招聘面试安排在了一个周末。
经过残酷的千人笔试，挺进面试的不足二十人。而这，还要在接下来的环节中被筛掉一半。
临来之前，江语栀对祁言千叮万嘱，让他千万别通过祁景峰或者校长的关系给她走后门。嗯对，他现在还是校长面前的红人。
到了现场，她发现自己多虑了。面试流程比想象中严格，采用的是“双盲机制”。
候选人和面试官双向隐匿身份信息，现场抽签，随机安排面试房间，并在纪委全程监督下面试。彻底杜绝人情干扰，保障公平正义。
江语栀身着正装走进一间会议室，对面五人正襟危坐，没有名字和职务，桌上仅标注着“评委专家”字样。
一名女考官直接开口：“如果学生因网贷遭恐吓，想要轻生，此时家长来电质问校方责任，你会怎么处理？”
巧了，这跟张楚楚当初被美容诈骗、要死不活的场景不是如出一辙？
江语栀稍作思考，流畅地回答了。
“嗯……”女考官点点头，又继续出题：“党支部发展对象公示后遭匿名举报‘成绩造假’，如何核实并处置？”
这更巧了，她和祁言曾经就是‘金融系期中考作弊案’的当事人啊，江语栀很快给出了答案。
“如果有学生哭诉被室友孤立，原因是她作息规律而其他三人经常熬夜玩游戏、大声喧哗，沟通无效反而关系更僵。你如何调解？”
哈哈，付闻这事不就是现成的例子？江语栀从容应对。
一连三题，回答滴水不漏。女考官露出微讶的表情，朝旁边人耳语了几句。
江语栀的手指忍不住在膝盖上轻快地敲起来，心里有些小得意：看来我还有两把刷子。
被耳语的男考官，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简历显示你曾在银行实习，还获得了留用机会。为什么后来放弃，想留在科大？”
就在这时，门板轻轻开合了一下，一阵清冽的气息裹着午后微风，侵入室内。
江语栀瞪大眼睛：祁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他在对面随意拣了把椅子坐下，长腿交叠，黑发微垂在额前，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望着她。
“咳咳——这位考生，请不要走神。”
“我、我……”
冤枉啊，她可不是故意要走神，是祁言刚刚朝她抛了个媚眼。他、他是故意来捣乱的吗？！
“这是我们校长办公会的助理，”男考官仿佛对她花痴的样子见怪不怪，“作为学生代表，他只参与旁听，不会对你的面试成绩打分。”
呼——那就好。
等等，敢情他是来看她热闹的？
男考官有点不耐烦，敲了敲桌子：“请回答问题，为什么想留在科大？”
“因为……”她看了看祁言，不太好意思袒露心声。
“因为迄今为止，我人生最美好的六年都在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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