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为什么不买两碗
你要问倪烟为什么不买两碗。
只有一个原因：一碗冰粉二十八。
总结来说就是太贵了。
虽然她有钱，也心疼老奶奶，但是二十八在山下可以买五碗了。
她也回想起了当年的炸土豆。
呸呸呸，什么炸土豆，那叫天蚕土豆，是她心目中最好吃的路边摊。
倪烟十八岁前也没意识到倪家那么富，就算爷爷说不让她吃，她也会偷偷买来尝尝。
但是她从家到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其实很难遇见路边摊，尤其是天蚕土豆。
所以春游那天，她一见到它就走不动道了。
会扔给厉明烃，不是因为他们的友谊有多深，纯属是因为老师来查岗了。
她怕老师告状，这才死道友不贫死道友，拖人下水。
“所以你扔给我是怕爷爷知道了骂你？”
倪烟点头。
厉明烃放下手中吃完的冰粉，“亏我还以为……”
倪烟：“什么？”
“算了，不提也罢。”
还能是什么，以为你喜欢我啊。
厉明烃在家教森严的厉家富养长大，他没吃过路边摊，看见倪烟递过来的油腻土豆。
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来着。
可刚好，旁边的情侣有着差不多的剧情。
女生将自己吃过的一口泡面扔给男生。
看男生面露嫌弃，女生就说：“爱吃不吃，我是喜欢你才给你的，不然我怎么不给别人？还是说你嫌弃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泡面不健康。”
厉明烃这才将那份土豆吃的一干二净。
所幸并不难吃。
“哎，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你家境那么好，老师压根就不敢管你。”
“其实她也不敢管我，但是我快毕业了才发现。”
“我就说，要是我那么普通，怎么可能和你们一个个厅长院长厂长儿女一个班。”
倪烟现在想想，还是觉得生气。
要不是厉明烃妈妈因为厉明烃胃不舒服来学校帮人请假，知道是她喂的土豆，和她谈心。
“烟烟，阿姨可以这么叫你吗？明烃没什么朋友，阿姨很感谢你请他吃土豆，但是下次可不可以吃清淡一些的食物，阿姨来出钱……”
“不用阿姨，我有钱的。”
“不行，我和你妈妈是好闺蜜，说什么也得把阿姨的红包收下。”
倪烟看红包没多厚就收下了。
回家打开看完才知道是银行卡，不限额的那种。
她差点被吓哭了。
爷爷以为有人找茬，这才初显实力。
不然，她估计毕业了都不知道自己家有几斤几两。
但爷爷这种教育方法也是有好处的，和倪家旁亲那几个纨绔子孙相比，她简直就是个出类拔萃的乖乖女！
要颜有颜，要智商有智商，家世只是她优秀的陪衬。
厉明烃笑笑，“那你今天怎么又请我吃冰粉？”
“省钱，嘿嘿。”
闲聊之中，他们终于走到了山顶。
硕大的寺庙，门口只有两个小僧在扫地，倪烟好奇询问后才知，其余的都在殿内跟着师傅念经。
扫眼过去，金身佛像稳稳地立在那，仿佛正慈爱地看着它座下的信徒。
一经完，僧人们有序退场。
厉明烃带着倪烟找到主持，问起姜允。
“两位是姜施主什么人？”
什么人，仇人？情敌？前嫂子和养妹？
倪烟纠结片刻，选了个好听点的回答，“前嫂子。”
主持没再多问，默默拨通了程宴声的电话。
这些年点名道姓要见姜允的人很多，比如说她破产的父母、恨不得要她死的仇人、她的那些个债主……
通通都被程宴声拦在了门外。
他给寺庙捐钱那年就特地吩咐过，“找个空房间关起来，让她多抄些经，活着就行。”
“只一点，所有点名要见她的人，必须经过我的允许。”
拦的次数多了，主持有时都懒得再打电话了。
他都是装模作样让人请回。
这次迫于厉明烃的威压，时隔一年，他走到外间拨通了电话。
“程先生，有位自称前嫂子的人要见姜施主。”
“带她去就是。她一个人吗？你注意不要让姜允伤到她。”
截然不同的回答。
程宴声差点儿就想自己开车过来了，可主持说，不是一个人。
他那天将田珩玉送到医院，问到自己想问的就走了。
“你知道凶手是谁吧？烟烟和你再无可能了。”
“那又如何？你一个早在十七年前就出局了的人没资格和我说话。”
他了解倪烟，只要她活着，就一定会查找当年的真相。
凶手是姜允，又不只是姜允。
程宴声想起十年前的种种，只觉得可笑，不当回事的电话，到死都没见到的最后一面。
他是爱倪烟的啊。
年少时，他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听从程夫人的指令。
倪烟是他唯一的阳光。
至于姜允，他一直都把她当作妹妹。
因为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日子，他刚开始的确会偏袒姜允一些，可爱上倪烟之后，他只就事论事。
程宴声一直觉得心中的天平是平的，他问心无愧。
可倪烟不认同，她只想要唯一的偏爱。
因为姜允，他们越走越远，消磨掉了全部的爱意。
他是着了姜允的道。
那天他和倪烟吵完架，一个人去酒吧喝了不少酒。
程宴声让人打电话叫倪烟接他回家。
可是电话的另一头，倪烟在和人玩真心话大冒险。
“请问你第一个喜欢的人是谁？”
倪烟好像也醉了。
她的声音很小，落在程宴声耳中却异常清晰，“是厉明烃。”
后三个字就像魔咒一样缠着他。
喜欢厉明烃，他们青梅竹马的十六年算什么？
程宴生没等到电话挂断就疯了，他将身边的人全部赶走，躲到厕所用碎掉的玻璃瓶自残，血流了一地，他差点就死在那儿了。
赶来救他的人却是姜允。
可要是他有耐心一点，足够信任倪烟，就能听见她回答第一个爱上的人是他。
偏偏，老天要让他在姜允怀孕后才知道真相。
程宴声用尽手段逼姜允打掉孩子。
瞒来瞒去倪烟还是知道了。
因为倪烟不要他了，所以他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明明很庆幸姜允流产，明明做错事的是他，挨骂的却是倪烟。
程宴声以为他越坏，倪烟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追寻幸福。
不是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厉明烃吗？
他让位。
五年过去，同她在一起的人竟然是田珩玉。
外面还都说是奉子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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