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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雪子的战场


王部长办公室里,他和许峰相对而坐。老将军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既有佩服,又有深深的困惑。

“压缩干粮的方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他忍不住问道。

“看过一些国外的资料,再结合我们现有的条件,琢磨出来的。”许峰轻描淡写地回答。他总不能说这是后世军队的标配。

“好东西啊!”王部长感慨道,“有了这个,战士们在前线就能省下多少事!光是不用生火做饭,就能减少多少暴露的风险!”

他话锋一转,又皱起了眉头:“但是,小许,原料的问题才是大头。全军几十万人,一天消耗的粮食是个天文数字。光靠我们东北这点存货,撑不了多久。更别提你方子里还要大量的油和糖,这些可比黄金还贵。”

“我知道。”许峰点点头,“所以,我们的眼光不能只盯着国内。”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王部长面前:“王老,您看看这个。”

王部长拿起文件,标题是《关于开展对苏紧急易货贸易的计划》。他越看越心惊,这份计划书写得极为详尽,从贸易品类、数量、价格,到运输方式、交割地点,甚至连谈判的策略都一一列明。

计划的核心很简单:用志愿军缴获的美军装备,以及国内的一些土特产(如大豆、猪鬃、桐油等),向苏联换取他们急需的物资,包括但不限于:柴油、汽油、高标号面粉、砂糖、罐头、药品,以及制造压缩干粮所需的各种油脂。

“用缴获的武器换东西?”王部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苏联人会同意吗?他们可是老大哥,不都是直接援助我们吗?”

“援助是援助,贸易是贸易。”许峰解释道,“老大哥家底再厚,也不是无限的。而且我们的缴获品里,有很多是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比如F-86的发动机,火控雷达,还有那些美式卡车,对他们的技术研究很有价值。我们用他们暂时用不上的东西,换我们急需的救命物资,这是双赢。”

王部长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思路非常新颖,也很有可行性。把那些堆在仓库里看不懂、用不上的“洋玩意儿”,变成实实在在的粮食和汽油,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这个计划,需要中央批准。”

“我已经向刘参谋长汇报过了,他原则上同意,并已经上报中央。我估计,批复很快就会下来。”许峰胸有成竹。

解决了钱和粮的来源问题,剩下的就是运输。

当天下午,许峰带着张大山和闷三儿,乘坐一架侦察机,沿着他计划中的东线补给线飞了一趟。

飞机在长白山上空盘旋,下方是白雪皑E皑的原始森林,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景色壮美,却也暗藏杀机。

“校长,你看那儿!”张大山指着下方一处山谷。

许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被冰雪覆盖的羊肠小道在密林中蜿蜒。他的万用雷达早已将这条小路扫描得一清二楚。这条路是当地采参客和猎户走出来的,极为隐蔽,在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

“这条路可以走。”许峰在地图上标记下来,“宽度足够马车通行。从这里穿过去,可以绕开敌人重点布防的公路,直插到江界附近,能缩短至少一百公里的路程。”

一下午的时间,许峰利用万用雷达的超强探测能力,在这片连绵的群山中,硬是找出了一条条不为人知的隐蔽通道。这些通道,就像人体的毛细血管,将构成他设想中的“化整为零”运输网的骨架。

回到奉天,许峰立刻召集会议。

“东线运输队,由张大山负责。我给你五百匹骡马,一千名战士。你的任务,就是沿着我们今天勘察的路线,把物资给我运过长白山。记住,全程夜间行动,白天必须在林中隐蔽。”

“保证完成任务!”张大山挺直了胸膛,他喜欢这种充满挑战性的任务。

“中线和西线,同样组织骡马队和人力运输队。我要在三天之内,让这三条新的补给线全部运作起来!”

命令下达,整个后勤部都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运转起来。

与此同时,约翰的修车队也创造了奇迹。在短短两天内,他们竟然修复了三十多辆趴窝的美式卡车。约翰就像一个神奇的医生,手到病除。那些在志愿军修理工眼里复杂无比的发动机,在他手里三下五除二就被拆解、清洗、组装,重新发出了强劲的轰鸣。

这批卡车的加入,极大地缓解了运输压力。许峰立刻将它们投入到从奉天到边境的运输任务中。

然而,许峰的计划并非一帆风顺。

第三天晚上,他接到了西线运输队发来的紧急电报:运输队在渡江后,遭到美军夜间飞机的空袭,损失惨重,三辆卡车被炸毁,伤亡二十余人。

消息传来,后勤部的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刚刚燃起的希望,似乎被一盆冷水浇灭。

“我就说,这个办法行不通!”之前反对的那个运输处长又开口了,“晚上也一样不安全!敌人的飞机有夜视设备,我们就是活靶子!”

王部长也忧心忡忡地看着许峰:“小许,看来,光靠躲不是办法。敌人的空中优势太明显了。”

许峰面沉如水,他盯着地图,一言不发。万用雷达在脑海中飞速运转,模拟着美军飞机的巡逻路线、侦察范围和攻击模式。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的运输队虽然避开了大路,但卡车车灯、发动机的热量,在美军的红外探测仪下,依然像黑夜里的火炬一样醒目。

“命令所有车队,立刻停止前进,就地隐蔽。”许峰下达了命令。

“那怎么办?不走了吗?”

“走,当然要走。”许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但要换个走法。”

他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

“从明天起,所有运输车辆,必须进行伪装。第一,拆掉车头灯,改为在车底安装两盏功率极小的蓝色指示灯,亮度以五米外看不见为准。车队行驶,只靠这两盏幽灵一样的蓝光指引。”

“第二,在发动机舱和排气管上,覆盖浸湿的泥土和草席,最大限度降低红外特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许峰加重了语气,“我们要建立一套预警系统。”

“预警系统?”众人面面相觑。

“没错。”许峰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我会在运输线沿途的山顶上,设立观察哨。每个哨位配备一部缴获的美军电台和高倍望远镜。这些观察哨,将组成一道看不见的防线。一旦发现敌机踪迹,立刻通过电台向车队预警。车队接到警报,必须在三分钟内熄火,疏散,隐蔽。”

这个想法,再次让所有人感到震惊。在那个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用无线电台为运输队提供实时预警,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电台我们有,可是懂英语、会操作的人太少了。而且,你怎么保证观察哨能提前发现敌机?”王部长提出了疑问。

“人员,我可以从航校和俘虏营里抽调。至于怎么提前发现……”许峰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

他当然不会说,他自己就是最强大的预警雷达。他计划亲自跟着运输队走一趟,利用万用雷达的超远探测距离,为整个预警系统建立一个初始模型。只要他能摸清美军夜间空袭的规律,就能指导观察哨在最有效的位置进行监视。

计划确定,许峰决定亲自带队,护送第一批最重要的物资——压缩干粮的生产设备和首批原料,通过最危险的西线,送往高丽境内。

出发前夜,约翰找到了许峰。

“长官,请您带上我。”他请求道,“我是最好的司机,也最了解那些卡车。路上万一有故障,我能最快解决。”

许峰看着他真诚的蓝色眼睛,点了点头:“好。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趟路,很可能回不来。”

“为了正义,我不怕死。”约翰的回答,铿锵有力。

一支幽灵般的车队,就这样消失在了奉天的夜色中。没有车灯,没有喧哗,只有发动机低沉的咆哮和车底两点诡异的蓝光。许峰坐在头车的副驾驶座上,万用雷达全力开启,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前方漆黑的道路。

他知道,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游戏,已经开始。而他,就是那个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高丽北部的群山在黑暗中匍匐,轮廓狰狞,仿佛蛰伏的巨兽。一支奇怪的车队正在这巨兽的脊背上蠕动。没有刺眼的车灯,没有喧哗的人声,只有发动机被刻意压抑后的低沉咆哮,以及每辆卡车底盘下,两点幽蓝色的、鬼火般的微光。

这光芒极弱,仅能照亮车前三五米的地面,却又恰好能让后车的司机勉强跟住前车的轨迹。车队以一种诡异的默契,在崎岖的山路上蛇行,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串在暗夜中游走的蓝色魂灵。

许峰坐在头车“斯蒂庞克”的副驾驶位上,双眼微闭,但脑海中的景象却比任何人的眼睛看到的都要清晰。万用雷达如一张无形的大网,以车队为中心,向外辐射出几十公里。山川的走向,道路的坑洼,林木的疏密,甚至是雪层下的一块石头,都以三维数据的形式,在他脑中构建出一个精确无比的沙盘。

司机是约翰·史密斯。这个年轻的鹰酱人此刻全神贯注,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鼻尖上渗着细汗。驾驶卡车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在这种几乎全盲的条件下,沿着一条他从未走过的险峻山路前进,每一秒都是对神经的极限考验。

“左边三十米,有个超过一米深的大坑,贴着右边走。”许峰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约翰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向右猛打了一把方向盘。车身擦着山壁,碎石簌簌落下,几乎是同时,他从车底那点可怜的蓝光里,瞥见了左侧一个黑漆漆的大坑。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在这种路上翻进坑里,不死也得重伤。

“长官,您……您怎么知道的?”他结结巴巴地问。

“我的夜视能力比较好。”许峰随口答道。

约翰不再追问。这位神秘的东方长官身上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他已经渐渐习惯了。他只需要相信,并执行命令。

车队继续前进,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闷三儿坐在后车厢里,怀里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耳朵竖得像兔子。他身边是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战士,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像拉满的弓。他们不知道敌机什么时候会来,只知道,一旦来了,就是生死一瞬间。

“吱嘎——”

约翰驾驶的头车突然停了下来,整个车队也随之陷入死寂。

“怎么了?”后方车厢里,张大山探出头来,压低声音问。

“第五辆车,发动机熄火了。”许峰的声音依旧平静。

约翰立刻跳下车,抓起工具箱,猫着腰就朝后方跑去。许峰没有催促,只是通过雷达静静地“观察”着。他能“看到”约翰熟练地打开引擎盖,在漆黑中仅凭手感就找到了故障点——一根高压线因为颠簸松脱了。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第五辆车的发动机重新发出了低吼。

约翰跑回驾驶室,长出了一口气:“好了,长官。”

“干得不错。”许峰点点头,“你的价值,不止是修车。”

约翰的蓝色眼睛在黑暗中亮了一下,他用力地点了点头,重新发动了卡车。

车队继续在死亡之路上前行。凌晨两点,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人最困乏的时候。许峰脑中的雷达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高速移动的光点。

来了。

“呼叫各哨位,呼叫各哨位,东北方向,距离八十公里,高度三千,发现‘夜猫子’一架,正朝我方空域飞来。”许峰拿起一个改装过的美式步话机,用纯正的波士顿口音发出了一段英语。

这是他临时想出的办法。与其让那些英语半生不熟的观察员费力报告,不如由他这个最强的“雷达”直接向虚构的“上级”报告,再由他翻译给车队。这样既能迷惑可能监听的敌人,又能保证信息的绝对精准。

“收到,幽灵一号。”步话机里传来张大山沉闷的声音,这是约定好的暗号。

“所有车辆注意!”许峰换回中文,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一级警报!一级警报!重复,发现敌机,三分钟内,执行‘冬眠’程序!”

命令如电流般传遍整个车队。

“吱——”刺耳的刹车声被刻意压制,几十辆卡车瞬间偏离主路,像受惊的野兽般一头扎进路边早已选好的密林和山坳里。

司机们跳下车,和战士们一起,手脚麻利地将涂满泥浆的伪装网和砍下的树枝覆盖在车身上。约翰更是夸张,直接铲起地上的积雪,劈头盖脸地往发动机舱上泼,用低温来中和发动机的红外特征。

“熄火!所有人熄火!”张大山在林子里低声咆哮着。

一瞬间,所有发动机的轰鸣都消失了。山林重新被死寂笼罩,仿佛那支庞大的车队从未存在过。战士们散开,各自寻找掩体,枪口一致对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许峰站在一棵松树下,抬头望着天空。他的雷达能清晰地捕捉到那架B-26“入侵者”轰炸机的飞行轨迹。它正在沿着公路进行常规的武装侦察,机翼下的红外探测吊舱像一只邪恶的眼睛,扫视着地面上的一切热源。

飞机越来越近,轰鸣声从天边传来,逐渐放大,仿佛死神的脚步声。

闷三儿紧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他甚至能想象出,敌人的探测器屏幕上,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就是一个个发亮的人形热源。

“别动!谁都不许动!”许峰的声音通过步话机传到每个班排长那里,“像石头一样!把自己当成一块石头!”

B-26从他们藏身的林子上空呼啸而过。巨大的引擎声震得松针簌簌落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一秒,两秒,十秒……

时间仿佛凝固了。

突然,一道惨白的光柱从天而降,将不远处的一片山坡照得亮如白昼。是照明弹!

敌机发现什么了?

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约翰更是吓得差点瘫倒,他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B-26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似乎在仔细搜索着照明弹下方的区域。那里空空如也,只有积雪和山石。几分钟前,许峰特意让车队绕开了那片相对空旷的地带。

许峰的雷达“看”得清清楚楚,美军飞行员在无线电里骂了一句,大概是觉得红外探测器又出现了误报。这种设备在当时还很不稳定,经常会把一些自然热源当成目标。

盘旋了两圈后,B-26大概是觉得无趣,晃了晃机翼,朝着公路的下一个路段飞去。

轰鸣声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夜空中。

“警报解除。”许峰平静地宣布。

林子里,所有人都虚脱般地松了口气。很多人才发现,自己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他们互相看了看,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后怕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娘的,真他娘的刺激!”闷三儿第一个跳了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雪水,兴奋地骂道。

战士们陆续从掩体里钻出来,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他们成功了!在美军王牌夜间轰炸机的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

“都别愣着了!快!把车开出来!”张大山踹了闷三儿一脚,“天亮前必须赶到鸭绿江边!”

车队重新启动,战士们的士气明显高涨了许多。刚才的经历,让他们对许峰的计划充满了信心。这个年轻的副部长,真的有神机妙算。

约翰驾驶着卡车,感觉方向盘都变轻了。他看了一眼身边闭目养神的许峰,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崇拜。这已经不是战术了,这是魔法。

天色蒙蒙亮时,车队终于抵达了鸭绿江边一个极其隐蔽的渡口。江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工兵部队早已在上面铺设了木板和草垫,形成了一条临时的冰上公路。

“所有车辆,拉开五十米间距,依次渡江!不要停留!”

一辆辆卡车小心翼翼地驶上冰面,朝着对岸那片陌生的土地开去。

当许峰乘坐的头车踏上高丽的土地时,他睁开了眼睛。万用雷达显示,前方十几公里外,就是他设定的第一个补给中转站。站点的负责人,正焦急地等待着。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这条幽灵般的运输线,将像一根坚韧的血管,把来自后方的生命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这片浴血的战场。而他,就是这根血管的守护者。

……

平安南道,成川郡。

一座被炸塌了一半的天主教堂,成了志愿军临时的野战医院。教堂残存的穹顶上,巨大的耶稣受难像低垂着头,悲悯地注视着下方的人间地狱。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汗臭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伤员们躺在用木板和稻草铺成的简易床铺上,呻吟声、呼痛声、  胡话声此起彼伏,汇成一首绝望的交响曲。

林雪,也就是小林雪子,穿着一件溅满血污的白大褂,刚刚完成了一台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她从一个战士的腹腔里,取出了三块弹片。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口罩下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握着手术刀的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微微颤抖。

“下一位!”她没有休息,只是用旁边盆里冰冷的雪水洗了把脸,声音沙哑地喊道。

两名卫生员抬进来一个新的伤员。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战士,一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上,嘴唇因为失血而发白。他的左腿被炸断了,断口处只用布条草草包扎着,黑色的血浸透了棉裤,已经开始散发出腐烂的臭味。

“必须截肢,立刻!”林雪只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判断。坏疽已经开始蔓延,再晚几个小时,这个年轻的生命就保不住了。

“林医生,”旁边的护士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面带难色地凑过来说,“麻药……麻药已经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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