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大本事
实验室的红光警报刚歇了两小时，夕阳彻底沉进楼宇缝隙，连最后一点暖光都被深蓝夜色吞掉时，新的慌乱又像惊雷般炸了开来。
“周院士！周院士您怎么了？”
主控台旁的休息区，原本围坐着讨论偏滤器修复方案的几个人突然炸开。
秦少川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
苏曼薇刚端起的水杯晃出半杯凉水，溅在白大褂下摆上也浑然不觉。
只见头发花白的周昊明院士斜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攥着半张画满公式的草稿纸，眼睛却紧闭着，脸色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周昊明是国家聚变工程的首席科学家，也是HL-3M实验室的总负责人。
今年已经七十三岁，却还每天泡在实验室里，连周末都带着年轻研究员改数据。
刚才他听说上午的数据篡改危机被化解，特意从办公楼赶过来。
想亲自查看备用数据链的稳定性，谁料刚坐下没十分钟，就突然晕了过去。
“快叫救护车！”
林星晚第一个冲过去，手指搭上周院士的颈动脉，指尖传来的跳动又弱又乱。
她立刻解开老人的领口，让秦少川拿急救箱过来，“测心率！血氧！”
秦少川手忙脚乱地打开急救箱，血氧仪夹在周院士手指上，屏幕上的数字跳了几下，最终停在82%，心率则快得离谱，135次/分钟，还在不断波动。
“不行，心率太不稳定了！”
“救护车还有多久到？”
苏曼薇拿着手机，声音发颤，“调度说附近路段堵车，至少要二十分钟！”
林星晚的心猛地一沉，周院士对实验室所有人都像爷爷一样。
上次她画座椅靠垫设计图，老人还特意找她聊了半小时，说要给她申请专利补助。
“我们开车送他去医院！”
她语速极快，眼底满是焦急，“傅老师，你要不要……”
“我跟你一起去。”
傅九枭没等她说完就接过话，顺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帆布包。
里面装着她常用的针灸针和脉诊本，很珍贵。
“实验室这边让秦少川盯着，我们先去医院。”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里疾驰，车窗玻璃外的路灯连成模糊的光带。
林星晚翻出包里的脉诊本，指尖有些发凉。
傅九枭看她紧抿着唇，伸手把车内的空调调高了两度。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第一附属医院急诊楼前。
刚推开车门，就听见急诊大厅里传来嘈杂的议论声，夹杂着仪器的“嘀嘀”声，格外刺耳。
江夜寒已经在门口等了，白大褂上还沾着碘伏，看见他们立刻迎上来。
人被推进去抢救，各方面的专家也来了。
“里面正在会诊，心胸外科的王主任说，院士的左冠状动脉堵塞超过70%，还伴有急性脑供血不足，现在血压只有80/50，心率降到50了，医生想做紧急搭桥，可他身体太弱，麻醉都怕醒不过来……”
林星晚跟着他往抢救室跑，走廊里挤满了人，有穿着西装的项目组官员，有实验室的年轻研究员，还有医院的领导，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焦虑。
抢救室的门紧闭着，门上的红灯亮得刺眼，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站在门外争论，声音不大，却句句尖锐。
“我不同意！周院士现在的情况，根本经不起折腾，搭桥手术风险太高，成功率不到30%！”
说话的是神经内科的李教授，头发都愁白了，手里攥着一张脑部CT片。
“而且他的脑血流图显示，右侧椎动脉狭窄，就算心脏救过来，也可能醒不了！”
“那你说怎么办？不手术等着吗？”
一个身材微胖的医生冷笑一声，胸前的铭牌上写着“心胸外科主任王海涛”。
他斜睨了李教授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李教授，你搞神经的不懂心脏，别在这儿瞎指挥！现在只有搭桥能救命，就算只有30%的成功率，也得试试！”
“试？你这是拿院士的命赌！”
李教授气得脸通红，“刚才升压药都用了最大剂量，血压还是上不来，你现在开胸，他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周围的人都跟着议论起来。
有人附和王主任，说“不手术没别的办法”，也有人支持李教授，觉得“风险太大不能冒”。
还有几个年轻医生凑在一旁，低声嘀咕着“要是有更稳妥的办法就好了”。
江夜寒刚想把林星晚拉到前面，王海涛就注意到了他们，目光扫过林星晚。
见她穿着简单的休闲装，背着个帆布包，看起来年纪轻轻，最多二十出头，立刻皱起眉头。
“江夜寒，这是你找来的人？什么身份？现在是会诊，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江夜寒刚要解释，林星晚已经上前一步，声音清亮。
“王主任，我是林星晚，学过中西医结合，尤其擅长针灸急救，想先给周院士诊脉，看看情况。”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接着就爆发出一阵哄笑。
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护士捂着嘴笑。
“针灸急救？小姑娘，你没搞错吧？这是抢救室，不是街头养生馆！”
“就是啊，王主任和李教授都是业内权威，都没辙，你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还想用针灸？别耽误事了！”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医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轻蔑。
王海涛更是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林星晚，像看个笑话。
“中西医结合？我看你是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吧？针灸能治冠状动脉堵塞？能升血压？真是天大的笑话！”
“江夜寒，你要是没别的办法，就别在这儿添乱，我们还得讨论手术方案！”
“王主任，话不能这么说。”
傅九枭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他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林星晚身前。
“上次实验室有研究员急性心梗，救护车来之前，就是林星晚用针灸稳住了他的心率，为抢救争取了时间。”
“周院士现在情况危急，常规方法已经没用了，让她试试，又有什么损失？”
傅九枭在聚变领域的名气很大，连医院的领导都知道他的名字。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院长连忙打圆场。
“傅研究员说得有道理，周院士情况特殊，多一种方法就多一分希望。林小姐，你要是有把握，就……”
“有把握？她能有什么把握？”
王海涛打断院长的话，脸色更难看了，他指着林星晚，对着周围的人说。
“我跟你们赌，这小姑娘进去十分钟，要是能让周院士的血压升上来，心率稳住，我这个心胸外科主任就给她当助手！”
“要是不行，她就得给我道歉，承认自己是江湖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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