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开门见山
“那你告诉本宫,是谁让你这浮萍漂到了本宫的面前?”
滔天的冰寒笼下,赫连明珠只觉得背脊都窜了冷意,簌簌咽了口唾沫。
她几乎要脱口说出那名字了。
但却死死咬了下唇噤声,直到尝到血腥味。
她如何能说?
说了,她的家人就全完了。
她别开脸,“殿下何必明知故问?此种缘由殿下心中想必已有猜测,说不说已不重要。”
勾唇间自嘲,“我不过是个人尽可夫之人,殿下何必试探?”
她顿了顿,再看向南宫墨之时甚至故意带了挑衅,“殿下既已认出,为何不直接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
状似挑衅,可南宫墨还是察觉到了她那深藏的恐惧。
尽收眼底后南宫墨嗤笑,“公之于众?”
“你以为本宫会那么蠢?”
南宫墨嗤笑,直截了当道,“本宫若此时揭穿你,谁会信?”
“一个青楼花魁摇身一变成了和亲公主?”
“如此荒谬之事,只会被当成本宫为了拒婚而编造的拙劣借口。”
不仅无法伤牡丹分毫,反而会坐实南宫墨任性妄为的罪名。
果不其然,南宫墨话音落下,成功看到了赫连明珠眼中的惊愕。
敲着杯盏继续沉声,“更何况,你背后之人既敢把你送到本宫面前,怎会没有后手?”
“本宫若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字字句句,彻底碎了赫连明珠最后一丝侥幸。
眸色黯然,唇瓣毫无血色。
原来自己不仅被幕后之人利用得彻底,就连眼前人也早已看透了。
自己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诱饵。
无力感将她淹没,赫连明珠垂了头。
“所以。”
出口间带着破碎的沙哑,盈着认命的悲凉,“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这枚无用的棋子?”
南宫墨重新靠回椅背,目光扫过船外,“不必仓皇,本宫现在不会动你。”
“安分守己扮好你的赫连公主即可。”
话落,南宫墨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船内再次沉默。
只有赫连明珠猛地吸了一口气。
有股子劫后余生的后怕感。
强撑着身子不倒,赫连明珠努力观瞧着南宫墨的反应。
骨子里的惊惧被压住,沙哑试探,“殿下今日特邀游河,又点破奴家这不堪的身份,想必不只是为了欣赏奴家这副狼狈模样吧?”
她微微挺直了些脊背,仿佛想找回丝残存的尊严,“殿下不如直说,需要奴家如何演这出戏?”
南宫墨这才将目光转回,难得施舍般扫了她一眼,“算你聪明。”
“本宫自然没那个闲情逸致,你在本宫面前也不便再自贬。”
“今日本宫是来告知你,过几日宫中设宴款待外邦使臣,父皇兴致颇高,届时你需献舞一曲。”
献舞?
赫连明珠着实愣了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献舞?
“殿下到底想要我如何准备?请殿下明示。”
赫连明珠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也在试探。
毕竟她是未来当太子妃的人,众目睽睽之下献舞,怎么想怎么不对。
南宫墨薄唇轻启,淡淡薄冷,“不必刻意准备,就像你在醉花楼时那般即可。”
赫连明珠倏地瞪大眼,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卖弄风情、以色娱人?
宫宴之上,要她媚俗取宠?
倏地起了股破罐子破摔的疯狂感。
赫连明珠挺直腰背,眸间萦了近乎妖异的魅惑,启唇间又软又媚,甜腻与勾魂的尾音撩拨得很。
“太子殿下。”
她甚至微微倾身向前,媚态横生。
“您就不怕我把满殿男人的心都勾了去?”
“毕竟。”她眼波流转,带着玩味的恶意,“陛下可是亲口许诺要将我许给您做太子妃呢。”
南宫墨拿了折扇淡淡挡在二人之间,抵着她的下巴将人推远。
漠然端酒轻呷,动作优雅从容。
“太子妃?太子妃绝不会是你。”
赫连明珠脸上那刻意营造的魅惑瞬间僵住。
一如被打碎的面具,裂痕蔓延。
错愕间呐呐说不出话。
惊疑不定,根本猜不到南宫墨的真正意图。
“你是聪明人。”
南宫墨意味深长道,“你未来究竟是谁的妃,不妨好好想想。”
“妃位?”
赫连明珠低喃,荒诞念头瞬时窜入脑海。
几乎让她毛骨悚然。
瞳孔骤缩,失声低呼,“你的意思是,让我,让我去当。”
“心照不宣吧。”
南宫墨冷冷地打断了她即将冲口而出的称谓。
站起身,蟒袍下摆飘动。
已不再看她,南宫墨径直走向船舱门。
四个字,彻底坐实了赫连明珠心中那可怕的猜测。
让她去勾引皇帝?
这比让她做太子妃更恐怖。
眼看他要走,赫连明珠倏地站起,“等等!”
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带着孤注一掷的质问,“南宫墨。”
她甚至忘了尊称,直呼其名,“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你就不怕我转头就将你的谋划告诉我背后的人?”
南宫墨搭在竹帘上的手微微一顿。
他没回头,只侧过脸。
昏暗的光线勾出他冷硬的侧脸。
墨眸在阴影中更显幽深难测,“你当然可以不配合。”
他的声音很轻,却有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恐惧。
“本宫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明日就会有下一个更懂事的赫连明珠顶替你的位置,你信不信?”
赫连明珠呼吸陡然一窒,如坠寒潭。
南宫墨语气轻描淡写,却如利箭入心。
赫连明珠明白,南宫墨绝非虚言恫吓。
她只是枚能被随时抹去的棋子。
颓然跌回锦垫上,赫连明珠贝齿紧咬。
苦涩抬眸,“我能得到什么?”
她声音极弱,带着濒死般的绝望。
南宫墨终于转过身,只是半张脸仍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薄冷启唇缓缓吐出几个字,“活着。”
“这是孤能给你的最大的好处。”
船舱内重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赫连明珠压抑到极致的喘息。
许久,许久。
一声极轻的自嘲溢出。
笑声起初带着苦涩,渐渐染上癫狂,最终化为空洞的死寂。
指尖轻抚着颈间那用红绳串起的狼牙吊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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