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各有所获

何灵昭吐了吐舌尖，乖乖行至何堪虚身旁。

这沙虫体内空间宽绰，虽加了隔板，垫高了一层，仍是可以跑得起马。

何堪虚递过一物，却是一个木质的圆球。

何灵昭恭敬地谢过，接了过来，只见这圆球质地如琥珀一般，刚好盈盈一握，表面光滑，现出条条打磨过纹理，似是木纹。那木纹缓缓地扭曲变化，给人一种如梦似幻之感。

程思渺看了一眼道：“何师兄，这是用的幻灵木吧？你这做的，是八卦锁吗？”

幻灵木是一种灵木，宗门药园所植，画堂弟子制做画牌，有时用到。

八卦锁却是一种机巧玩物，以卡扣榫卯机关之术联结，往往形制不一。此物看似浑然一体，实则能拆解为数枚构件，亦可复归如初。只是是这拆合之间，颇费脑筋，若不知其中关窍，往往拆之不开，也合之不起。程思渺幼时在宗门中玩过此物，却是凡木所制，无这般精巧。

何堪虚眨了眨眼，勾起嘴角道：“程师妹再猜？”

孙雷道：“我看也像是八卦锁。”

程思渺性情直爽，懒得去猜，开口叫道：“小准师弟，你来看看，这究竟是何物！”

孙雷道笑道：“你这……分明是在以力破巧！”

他也觉何堪虚既拿出此物，必有机巧，只是在一旁凑个趣，不想程思渺却直接喊何准过来。以何准的修为境界之高，目力之强，怕这东西纵有些许奥妙，也难他不住。

何准凑近过来，看了一眼，道：“这是何物，我可猜不出来。只是既用了幻灵木，当与寻常拆解之法不同。小灵昭，你循着这木纹灵力走向，试着拆一拆。”

何灵昭刚刚修练不久，体内尚无灵力，却已能感知灵力所在。她将这圆球在手中转了几转，寻到关节处，稍一使力，只听“咔嗒”一声轻响，圆球散了开来，化作十几个不同形状的构件，泛起萤火微光，悬浮她的身周。

何准查觉这构件之间灵力流转，相互勾连，居然对何灵昭形成了一个拱卫之势，竟然如何堪虚拱手提起量天尺一般，若有攻击袭来，便能借力打力，加以还击。

他本通画牌之术，看出这灵力勾连之法与画牌构建颇有相通之处，只是画牌用的是灵画，此物用的却是构件，且构思极巧。

程思渺也反应过来，道：“居然是阵法！只是如此的阵法，却没有见过。”

何堪虚心中甚为得意，故意淡然道：“我在那沙坑底部得了些机缘，加上自己的一些琢磨，才做了这个东西。虽则威力不强，但给灵昭防身也还够用。寻常脱胎境界，想必破不了这防御，还要吃些小亏。”

何灵昭自拜他为师，也不过两个多月，持了此物，居然能与脱胎境界的高手对敌，这可不是“也还够用”四字可以当得。

要知常人修练一生，往往都进入不了凡胎境界。入了凡胎境界的，已可在宗门做个外门长老。只是近三年以来灵力潮汐有变，突破境界的人忽然境多，却不在此论。

程思渺捂嘴一笑，也不多言。

孙雷道笑：“何师兄又何必过谦？这还是你耽于阵道，才能得此机缘，换了是我，就算机缘当前，也是空废。”

“况且我观你这阵法的运用，不但结合了画堂的的画道之法，怕还有器堂的制器之法吧？此前在宗门内可没见过。”

孙雷虽不通阵法，眼力却刁，这两句夸赞，正搔到了何堪虚的痒处。

何堪虚强抑开心，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呀。这画牌之法，是黄丹青师兄教的。至于那器堂之法，教我的却是石雪儿师妹。”

其实他能将阵法活动到如此地步，最多的还是受了天衍宗八长老石寒枫的影响。石寒枫受宗门排挤，往往用度不足，却能别出机枢，将种种凡物运用到阵法之中。何堪虚脚下的神行草鞋便是一例。

他口中说起石雪儿，心下却想起石寒枫，原本得意之心顿时压下，心道：“也不知到何时，我于阵法一道，才能有石师兄那般领悟。”

何准却脱口问道：“雪儿现在进了器堂么？”

石雪儿原是药堂弟子，后来因思念何准，竟至无法静心修练，这才离了宗门。后来她得了偃师传承，展现出强大的天赋，在混沌兽一战后，被老门主留在宗门。

当时何准因要事在身，不得不游历天下，却与她定下了三年之约。

程思渺道：“其实雪儿师妹是进了内门，现在丹青堂，说是小准师弟你在哪一堂，她便在哪一堂。只是以她的才学，丹青堂可拘不住她。外门的药堂、器堂、阵堂，哪个不是一日三请，向她求教本事？”

“连剑堂也来凑趣，让她相帮打造剑器，后来被鹤老传话训斥，剑堂这才有所收敛。准师弟，待你回宗，能不能帮我问她求一柄好剑用用？”

何准听着程思渺的话语，心驰神飞，早到了石雪儿的身边，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怔在当地。

三人都知何准与石雪儿之事，各自压低了声音说话。

程思渺道：“何师兄你可知道，我在那沙坑下面得了什么？”

她与孙雷在那沙坑内也各得了一些机缘，一直找不到机会炫耀，这时便说了出来  。

何堪虚道：“我猜必然是剑法。”

以何堪虚之智，自然知道，若不是剑法，断不会让程思渺巴巴的来让他猜。

程思渺一愣，又问道：“你再猜孙雷。”

何堪虚一笑：“所谓水涨船高。既然程师妹剑法有所提升，孙师弟为了在闺房中争一口气，不被你打……”

程思渺道：“怎么？”

何堪虚笑道：“自然是学到了挨打之法！”

孙雷抱起头来，笑得肩头耸动。

程思渺又愣了一愣，抱拳道：“何师兄智如老狐，在下佩服。”

原来她在那沙坑之底，拔出剑来，竟被一股冥冥之力引着，到了一处石壁，果真在石壁上学到了一套厉害的剑术。孙雷随她一起参悟石壁，又给她喂招，竟将防御这剑法的招术学了个十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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