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千昆仑奴

何准对石雪儿耳语道：“他说的是时令。”

这才上前，躬身道：“晚辈何准，与拙荆石雪儿，见过老祖前辈。”

龟三老祖坐在一块圆石上，仔细看了看二人，道：“好，好，你们两个娃娃，都是难得的人物。”

何准见他坐在那里，双手不停幻化出一道道手印，问道：“前辈在这里做什么？”

老龟笑眯眯地道：“给你擦屁股。打破那小瓮天，你也有份儿吧？原本被小瓮天分隔开来的的九州，如今失了阻隔，都靠过来了。离雍州最近的是冀州，最先撞上，可得加一个垫子。”

何准一时愣住，不知如何去想他说的情形。

石雪儿道：“就像是一大块泥土做成的板子，我们生活在上面，就像蚂蚁……不，比蚂蚁还要小得多。有这样的两块板子，就快要撞在一起。”

何准听了石雪儿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冒出冷汗。他不敢说没见过世而，却没有见过如此大的世面。

龟三老祖眼前一亮，道：“你这女娃，聪明的很！”

石雪儿道：“偃师一族所涉颇杂，也有过这方面的记录，只是不多。”

老龟听她提及偃师一族，道：“这偃师一族，竟然传承下来了么？我已有万年未曾出世，却不知道。这一族的造物之能，堪称一绝。若得他们相助，也不至于如此劳心费力。”

石雪儿道：“偃师一族的最后一人，是大匠师陈木，已经离世千年。”（见于第四卷《何故造苍天》）

陈木身为偃师族最后一人，实是惊才绝艳的天才，以一人之力，辛苦经营了五百年，于禇山石室再造小苍天，在将成之时寿尽身死，后来身化琉璃，尸骨不存。

石雪儿道：“据我所知，偃师一族的厉害造物，往往多需人力物力。尤其是所需动力，更是大费周章。前辈事急，偃师一族恐怕帮不上忙。”

老龟叹了一口气，道：“说的也是。便是偃师族有一二传人，一时之间，恐怕也无法造出三千昆仑奴来。”

石雪儿点头道：“说的是啊，既无材料，又无动力核心，这事办不成。”

何准笑道：“就算有材料，又有核心，怕也造不成吧。”

石雪儿道：“如果有材料，又有核心，便是一日之间，造出一只昆仑奴，也不是难事。”

休准曾在落刀峡见过一只昆仑奴，在褚山石室中也见过一只，知道此物与行动间像极了真正的人类，便觉制造之功非同小可。此时听她说一日能造一只，对他说道：“便是能造，也不许你累到自己。”

石雪儿与何准成婚，已有三年之久，见他言语中有相护之意，仍是不免小脸一红，微笑道：“不累的呀，其是只要造上一两个，后面便想累也累不起来。”

何准摇头不懂。

石雪儿道：“只需造出一两只会造昆仑奴的昆仑奴，让他们自己造自己，就会越造越快。两只造四只，四只造八只，造上几千只，也用不了多久。这个在偃师天书中，称为倍进之法。”

老龟点头道：“道经有云，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你这个法子，却是反其道而用之了……且慢，你能造出昆仑奴？”

石雪儿点头道：“是啊。造这昆仑奴，可比造机甲神兽要容易的多了。”

她在九公主湖，造那机甲饕餮，断断续续耗时三年，最终还是休休亲自以神力充做动力核心，这才勉强造成。

老龟道：“女娃儿莫吹大气。造这昆仑仅，需何种材料，你且说来我听。”

石雪儿扳着手指道：“先要有矿，方可炼取材料。材料中首选青铜，因炼取最是容易。其次便是铁或精铁，炼取时所需温度高些，但若有陨铁，便没有那般麻烦。炼取之时，也会产出琉璃，用做昆仑奴的双眼最好。若用釉陶，便差了一些。若是没有这些，也可用木材制成肢体，行动时便慢得多。”

老龟问道：“若是有矿，炼制需要多久？”

石雪儿道：“有我夫君在，以画牌绘出冶铁炉，怕也要不了多久。”

老龟又问道：“那动力核心呢？”

石雪儿道：“动力核心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容易。制成心脉机括后，哪怕放进一只老鼠，也能让他动起来。更好的是燃烧炉，便需要时时以燃料维持。”

何准插话道：“可否用灵石代替燃料？”

石雪儿道：“这燃烧炉无非是提供能量之用，若用灵石，只需稍作变动。用灵石催动动力核心，应是最好。”

老龟忽然取出粒光闪闪的珠子，道：“此物也能用吗？”

何准看这珠子，却是一颗僧侣死后留下的舍利。

那舍利有指肚大小，在老祖手上一闪一闪，传出人声道：“老祖，你这是何意？”

石雪儿看那舍利，问道：“这是活的？”

舍利发声道：“我是死人，可也是活的。”

石雪儿喜道：“若用此物，自然省事许多。此物既有思维，可用于操控昆仑奴的身体，可省去太多细微的机括。只需以忠嗣锁制住，使其完全听命就好了。”

偃师一制造昆仑奴之术，源于傀儡术，是以灵枢玉液为引，造灵枢核心，驱动傀儡，使之与常人无异。后来因傀儡失控作乱，便定出了造物戒律，禁造完全自主意识的之生命。凡有傀儡，皆植入“忠嗣锁”加以控制。这忠嗣锁自然是偃师一族的不传之秘。

老龟笑道：“那倒也不用，这舍利出自此山僧侣。这些僧侣生前便听命于我，死后也是一样。”

石雪儿道：“那便是不设忠嗣锁，也能控制。可用这个舍利，作动力核心，制成昆仑奴首领，指挥更为如意。”

老龟笑道：“如此甚妙！此等舍利，我这里还有一万余颗。”

石雪儿听言，一双眼睛里尽是星星，道：“如今只缺材料了，真想看看这一万个昆仑取造出来是什么样子！”

何准对她笑道：“如此制出的昆仑奴，可有些不方便使唤。这些舍利，都是修为有成的僧侣所化。”

那舍利忽然发声喝道：“你这小辈是谁？我怎么觉得你打过我？”

何准被舍利问的一愣，看向老龟。

老龟笑道：“这是当初化为魔煞的一位。他化为魔煞，被你打败消去，舍利中却保留了一些记忆。”（见第二卷《狐尾忽来哉》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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