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倚梅园
眉庄看到来人正是皇帝，连忙上前行礼问安。
皇帝看是眉庄，也是微微一愣。
“怎么是你？你不是生病在永和宫休养，怎么在这里？”
皇帝声音带着醉意，和明显的试探。
皇帝明显有些醉了，虽不算彻底失去理智也有些失了往日的清醒和伪装。
他记得他已经是皇帝了，他赢了所有的兄弟，他再不用像之前那般伪装自己。这一刻他不想委屈自己。
他记得之前的宴会上，大家的奉承，也记得眉庄告假没有出席宴会，但现在却出现在倚梅园。
眉庄像似没有听出皇帝话音中的试探，莞尔一笑，回道。
“臣妾休息两日，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之前已经禀过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不好再麻烦华妃娘娘更改座位安排。就在永和宫小摆了几桌宴席，也算过年，一起守岁祈福。”
“宴席上，臣妾的侍女给臣妾送了一个花篮。”
说着将手上的花篮往皇帝眼前送了送，又用手抚了抚花篮，似是泛起无限回忆。
“臣妾在家时，每年除夕，家人会一起祈福守岁，父母总会送臣妾一个梅花编制的花篮。今年，是臣妾第一次离家过除夕，心中难免思家，幸而身边采月贴心，仿照父母做的样式，给臣妾做了一个相似的。臣妾一时思家之情难抑，便来这倚梅园仿照旧时习俗，折梅祈福。”
说罢，似觉得自己醉后依然头脑清晰，偏头一笑。
皇帝看着与往日不同的眉庄，心中一动。
今日的眉庄与平时不同，眉庄平时多穿素色或者青蓝色，少有穿着艳丽的时候。如果说平时似是一位幽兰仙子，偶尔也会有些顽皮性子。
今日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与这倚梅园的景色相得益彰，脸颊明显带了几分酒晕，手提红梅花篮，站在梅花树下，莞尔一笑，倒似一半兰仙，一半梅精。
又想起眉庄刚才哼的儿歌，看着眉庄一时有些恍神。
恍惚间似乎在眉庄身上看到了好几个人的身影，有素手拈花的纯元，有给十四弟唱儿歌的太后，还有他的养母孝懿仁皇后。
他见过纯元素手拈花时的温婉动人，但故人已逝，再也无法触及。
他听过太后哼唱儿歌，不过那份慈爱永远是给十四弟的。
他年幼时被养在孝懿仁皇后膝下，也曾见过孝懿仁皇后折梅编花篮，现在也只剩回忆。
眉庄看着皇帝出神，轻柔一笑，无限柔情地注视着皇帝，轻声道。
“皇上也和臣妾一样，除夕佳节，心中也有思念的人吗？”
皇帝回过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道。
“朕也有许多故人，适合在除夕缅怀“只是故人如梦，一切如空。”
语罢，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眉庄手中的花篮上，说道：“这花篮做得很好，和你很配。”
眉庄闻言，眼神发亮，嘴角上扬，笑出一个明媚的弧度，宛若冬日暖阳，全不似往日端庄守礼。
“谢皇上夸奖，臣妾还没插满梅花，皇上不如和臣妾一起祈福。皇上也可以在心里给故人祈愿，相信心诚则灵，她们会收到的。”
眉庄晃了晃手中的花篮，眼神诚挚的看着皇帝。
皇帝微微颔首，似乎心有触动，走近一步，接过眉庄手里的花篮，和眉庄一起挑拣着梅花。
突然转头对眉庄说：“刚才的儿歌，怎么不哼了。”
眉庄看着皇帝，这一刻皇帝的眼神，和平日清醒时截然不同，不似平时的深不见底和化不开的防备疏离，而是回忆和执拗交织。
眉庄心中一动，仿佛看到皇帝层层保护壳下，当年那个被先帝一句喜怒不定学会遮掩情绪，孝懿仁皇后死后被送回永和宫但太后膝下已经有十四阿哥的执拗少年。
也许是酒太醉人，也许是佳节让人心软，也许是梅花太艳，皇帝心神松懈，竟也漏了几分真情。
眉庄看看皇帝，看看手中的花篮，内心也泛起思绪。
轻声哼起刚才那首儿歌，声音柔和，旋律悠扬，勾人回忆。
皇帝听着眉庄的哼唱，和眉庄将剩下的梅花一一插好，花篮渐满，两人默契无言，心绪却随着歌声飘远，都在心里想着故人。
此时，倚梅园外，怡亲王听着园内传出来的隐约哼唱，眉眼微动，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打趣地看着苏培盛道。
“皇兄好兴致。这除夕夜也有人陪着回忆往昔。”
苏培盛在一旁，恭敬地陪笑道：“十三爷说的是。”其他一句不敢多说。
怡亲王伸手点了点苏培盛，轻轻摇了摇头，“你啊，嘴里见不到一点实际的。”
苏培盛抓紧讨饶，怡亲王挥了挥手，让他别作怪，又问：“你说，我这位小四嫂是个什么章程？”
苏培盛注意到怡亲王话里小四嫂一词，心中一动。嘴上倒是丝毫不敢懈怠，忙回道。
“十三爷您说哪里的话，奴才怎么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章程？奴才只知道，皇上现在心情不错，就是奴才的福气。”
怡亲王闻言，哈哈一笑，道：“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怡亲王目光转向倚梅园，若有所思道：“你说，刚才宫宴上那支梅花，是谁安排的？”
苏培盛微微一愣，随即装傻道：“十三爷，这这这，奴才哪里敢妄加揣测？”
“哎，这里又没有旁人，给爷说说你的想法”怡亲王追问道
苏培盛犹豫片刻，抵不住怡亲王的询问不敢不答，又不敢随意攀扯，道。
依奴才看，这梅花倒是应了佳节气氛，许是哪位宫人的一片心意吧。”
怡亲王轻哼一声，斜眼看着苏培盛，显然不满苏培盛的回答。
苏培盛马上接着道：“宫宴是华妃娘娘筹办，也有可能是华妃娘娘入府晚，不知纯元皇后之事，一时巧合安排。”
怡亲王听罢，眼神微敛，道：“巧合，这宫里哪来的巧合，你不用那么谨慎。能安排出这场巧合的没有几个人。”
怡亲王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就是不知道里面这位小四嫂，在这场巧合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https://www.02ssw.cc/5027_5027243/24829687.html)
1秒记住02书屋：www.02ss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02s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