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公主死亡率
屋外的夏冬春早已按捺不住，脸上一喜。
拿起一匹翠绿色，质地柔软，光泽如水，又极其轻薄的光缎，这料子一般产自两广和苏杭之地，夏冬春倒是没有见过。
这次是两广总督赵弘燮特意进贡的三匹，眉庄给敬妃送了两匹，剩下这匹正好入了夏冬春的眼。
赵弘燮就是后面被年羹尧弹劾的赵之垣的父亲，他后来还做到兵部尚书。
夏冬春手中扯着光锻，往自己身上比划。
“娘娘，我都喜欢，上次造办处给我做衣服时，我在《舆服志》上见各朝各代各地的服饰介绍，我都想试试。尤其是这翠绿光缎，裁成汉服我穿上肯定飘飘欲仙，若做成旗装，也肯定是贵气十足。”
“呵呵！”
“呵呵。”
屋内屋外，眉庄和皇帝都被夏冬春的自恋率真逗笑。
不过，如果夏冬春真想都来一遍，在宫里还是太过招摇，国库空虚，份例缩减的口号可还在。
“皇上，不如让夏妹妹留在圆明园陪臣妾休养吧，在园子里也自由些，就不知皇上舍不舍得留下夏妹妹，帮臣妾照看两个孩子。”
皇帝沉吟一瞬，惠妃找他，就这么一点小事。
自然不会为此小事拂了惠妃的面子。不过...
皇帝有些玩味的，在座椅上向夏冬春稍微倾斜，目光在夏冬春身上停留片刻，笑着问道。
“你是想留在圆明园陪惠妃，还是随朕回宫？”
夏冬春一愣，没想到皇帝会问她的选择。
她自然记得之前是要和惠妃留在圆明园，惠妃这么想留在圆明园，而且还帮她留下。想也知道，这个时候回宫不是好事。
当然也没有傻到直接跟皇帝说不跟他回宫，嫔妃的职责终究是侍奉皇帝。
夏冬春将手上的光锻抱着不撒手，眼珠滴溜溜的转，想怎么说合适。
皇帝也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留在圆明园穿各式各样的新衣服绝对比跟自己回宫有吸引力。倒也不生气，自己也不缺她伺候。
只是宫里少见这样什么都摆在脸上的女人，倒也添几分趣味，便故意逗她道。
“要不要跟朕回宫。”
“臣妾自然愿随皇上回宫，臣妾身为嫔妃，理应侍奉皇上左右。”
夏冬春越说声音越小，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眉庄的方向。
皇帝见状，忍俊不禁，轻咳一声道：“既如此，那便随朕回宫吧。”
夏冬春纠结的皱紧眉头，只觉得自己要亏大发。
“皇上，夏妹妹素来心直口快，您就别逗她了。”
眉庄适时开口帮夏冬春解围。
夏冬春闻言，立刻机灵的看向皇帝。
“皇上，臣妾留在圆明园为皇上分忧。娘娘刚刚生产完需要人照顾，而且还有六阿哥和晞和公主在，臣妾也能帮忙照看。”
皇帝看着夏冬春，一脸的‘我好聪明，找的理由真好’的神情，不禁失笑。
“也罢，你就留在圆明园，希望是你照顾惠妃和孩子，不要回头还要惠妃分心照顾你。”
夏冬春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又瞬间反应过来不好表现得太得意，赶紧收敛笑容，一脸最标准不过的嫔妃恭顺笑容，走到皇帝身边，行礼谢恩。
逗得皇帝忍不住笑出声，将她扶起来后，顺手在夏冬春额头轻轻一叩。
一旁的屋内也传来眉庄带着笑意的声音。
“臣妾一定会被夏妹妹照顾好。”
又对夏冬春道。
“皇上既然答应你留下，就多挑一些，让造办处，按着《舆服志》只要不逾制，各种款式都给你做一身。”
夏冬春闻言，立刻眼睛一亮，往布料方向走去。
皇帝则将目光看向眉庄所在的屋内。
“朕看这些布料不乏稀有之品，你也不留几样喜欢的，这么大方。”
“皇上可不要把臣妾想得太好，臣妾可不是大方。皇上之前不是说臣妾送夏妹妹的，皇上会补给臣妾双份吗？”
“皇上当时可是说，等臣妾顺利生产，莫说这么几匹布料，就是将永和宫的库房填满也未尝不可的。”
眉庄轻笑，话中带着几分狡黠从屋内传出来。
“臣妾不过是借花献佛，皇上若真有心，不如兑现承诺？臣妾也不用皇上帮臣妾堆满永和宫的库房，只要皇上答应臣妾一个请求如何？”
听到这，皇帝知道这才是今天叫自己来的目的。
没有一口答应。
“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眉庄语气一正，将刚才语气中的玩笑之意收敛，郑重道。
“臣妾有了孩子后，才明白什么叫‘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安康自有皇上这个做阿玛的为其操心，用不着臣妾费心。”
“倒是晞和臣妾实在担心，采月。”
从眉庄开始和皇帝说正事时，连夏冬春都自觉退到一旁，静静听着。只有采月守在屋内。
听到眉庄的呼叫，采月心领神会，从一旁取出一本册子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册子，翻开几页后，眉头皱得死紧。
上面是摘抄的先帝和顺治帝所有阿哥和公主的宗人府玉牒记录，平时没有留意，但刚才听眉庄提起，特意留意各位公主的情况，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顺治帝生有公主六位，五位公主早逝，仅一位存活，但也只活到三十三岁。
而先帝亲生女儿和养在宫里的养女一共二十位，平安养到成年的仅八位，现在成功活过三十岁的只有四位。
这恐怖的存活率着实让皇帝心惊。
相反，皇子们的境遇却截然不同，大多能平安长大。
顺治帝生有八位阿哥，活到成年的有四位，其中三位活过三十岁。
先帝生有三十五位阿哥，成年的有二十位，现在还在世的就有十九位，其中十三位现在已经超过三十岁。还有几位虽未满三十，但大都康健无恙。
都不用细细的去计算到底有多少存活率，也知道阿哥和公主之间的死亡率悬殊太多。
就算皇家子嗣存活艰难，同样的环境下，皇子们的存活率就是远高于公主，想也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皇帝沉默良久后，合上册子，目光复杂地看向眉庄的方向。
“你倒是有心能想起去翻玉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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