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打李家洼
“咣！咣！咣！”
在确认了强男姐是真的断了这门亲以后，张家的锣连敲了三声。
听到这个声音，男人抄起门后的趁手的东西就往外冲，女人们攥着烧火棍，往祠堂方向赶去。
有几个不听话的小孩哭了两声，很快被大人的呵斥压了下去。
整个村子的人，都在夜色里迅速集结。
“族长！”
“族长！”
人到齐以后，没有人多问，只是男人女人分成两波，等着族长的指令。
张仲民这次不光是想给胜男姐出头，更是想在公社做出通报之前，把张家的名声，再打上一层。
“李家洼的李进福一家，克扣咱张家闺女的口粮，还敢伸手惦记咱张家的红布，等会去了以后先把他家给掀了，谁敢拦着就打谁，让他们知道知道，张家的人，不是谁都能动的！”
没有多余的动员，也不需要。
张家村的男女老少，只要能走动的，都等着出发了。
茂春叔冲在最前面，眼珠子都是红的。
“狗屌肏的李家洼！”
“尿他祖宗，敢骑到咱张家脖子上拉屎！”
“打！打死那帮瘟鸡蔫驴！”
张家闺女受辱，就是整个张家的耻辱！
这口气不出，张家在十里八乡就别想再抬头！
往李家洼走的时候，有人在巡视村田，怕有人偷粮食。
李盖看着这百十号人，而且他们手上都揣着家伙，还以为是来抢粮的，吓得赶紧让盛杰去喊村长。
直到看清了是张家人，这才敢上前，说：“茂田叔，你们这是干啥啊？”
“干尼妈干！”茂田说着就朝他甩了一巴掌。
乔山赶紧上前扶着李盖，说：“大姨夫，你咋上来就动手呢？”
茂粮听到这话，也给了他一个嘴巴子，“动尼妈动！”
乔山捂着脸就跑，边跑边喊着：“打人了！张家村的来李家洼抢粮了！”
张家人听到以后就追了上去，又是一顿胖揍。
李家洼本来还提心吊胆的村民们，一听着有人来抢粮，恐惧瞬间压倒了犹豫，各家都涌了出来，堵在村口的小路上。
张家这边的人，脚步没放缓的往前逼近。
李家洼这边虽然人数和张家差不多，但姓氏很杂，气势上也明显被张家那股子狠劲压住了，前排的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茂粮叔，茂田叔。”
李秋收喊道：“张家的叔伯兄弟抬抬手，我我爹是李老栓，我娘是张家村的张巧霞，咱们都是自己人啊，李家洼有不少张家来的媳妇儿，看在我娘她们的份上，别抢我们粮食了。”
没人跟他解释，也没有张家出嫁的媳妇出来拦着。
反正远远的喊话还行，但是敢稍微靠前拦路的，都被一顿毒打，而且只要没亲眼看到粮食被抢，李家洼的人，也不会真的上来拼命。
一直到了李进福的家门口，一行人才停了下来。
“拆了。”张仲民发话以后，族里的男人也没管里头有没有人，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李家能立起来的墙院都推倒了。
李进福一家，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
茂春叔第一个冲上去，二话不说就抡起手里的木棍，劈头盖脸砸下去：“我草你八辈祖宗的李进福！你个没卵子的软蛋！让自家婆娘受气挨饿，你他娘的是个站着撒尿的吗？张家给你脸了是吧？！”
李进禄刚捡起块石头来，就被守亮他们往他腿上招呼：“你个牛栏里爬出的瘟猪，敢克扣我们张家闺女的口粮！你们李家洼都是饿死鬼托生的杂种？”
李老汉想上来拉架，刚喊了句：“有话好说…”
就被边上的张家媳妇，兜头一擀面杖砸在胳膊上。
“好说你娘个腿！你家老虔婆作妖的时候你死哪去了？你个马槽里喝泔水的王八种，贪我们张家的东西，我看你爹是骡子你娘是驴，才能生下你们这群狗东西，给我锤死他。”
王婆子和大儿媳赵金花，也被张家村的女人堵了个正着。
“你娘是不是被被公社驴骑得嗷嗷叫，才屙出你这粪渣黑心烂肺的老畜生，让你克扣我侄女口粮，让你欺负我张家闺女，我撕烂你这张破嘴！”
指甲在王婆子脸上，连着挠出好几条印子。
边上的赵金花，胸口那两坨，都要被这些人给捶烂了。
“你姥姥的裹脚布裹了你娘的穴，生你一窝杂毛，你个烂了舌头的贱货，不是你在里头挑唆，能有这事儿？我让你惦记红布！让你惦记张家东西！”
赵金花被打得哭爹喊娘，多说一句话，就会有数不清的拳头，往她前面砸。
这时候还有人想试图拉架，“住手！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往跟前凑，爱说啥说啥，敢越过雷池半步的，不管是谁，先打了再说。
“别打了别打了！乡里乡亲的…”
守国看都没看，反手一棍子就扫在他腰上，“滚你娘的蛋，拉偏架是吧？！李家洼没一个好东西，打！”
揪头发、挠脸、撕衣服，场面混乱不堪。
李家人也忍不住了，被人欺负到村口了，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嫁过来？
“张家村的驴日的！跑到李家洼撒野！”
“跟这帮不讲理的牲口拼了。”
“这群驴胎里投错了的杂种，我让你们欺负人。”
“驴进的狗杂碎，你爹被拖进牲口棚配种了吧？今天不把你们打出屎来，算你们李家洼的裤裆缝得严实！”
李家洼的村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他试图站到高处喊话：“住手，都给我停下来，张家村的老少爷们，我是李家洼的村长李有天，你们有啥事跟我说，别打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然而在张家人眼里，他这个村长屁都不是。
“村长？村长算个屁！就是你这个狗屁村长治下的刁民，欺负我们张家人，打他，连这老东西一块打。”
张仲民朝着李有天的方向一指，“把他给我揪过来，问问他这村长怎么当的，李家洼的人是不是都该饿死才能老实？”
守信他们听到以后，立刻丢下眼前的对手，朝着李有天冲了过去。
一拳捣在他的肚子上，扭着胳膊，连拖带拽地弄到了张仲民面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不知被谁抓了几道，血糊糊的。
“你们这是犯法。”李有天说道。
“法？你还敢跟我们讲法？去年跟于家寨一起抢我们村水源的时候，怎么不说犯法？我看这糠咽菜塞的粪坑嘴是不想要了。”茂田叔骂完就给了他十几个大耳光子。
混乱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李家洼的人被张家的狠劲儿给压制住了。
地上躺倒了一片，呻吟声不绝于耳。
老李头家里更是狼藉一片，放眼望去，找不到一件儿能拼起来的东西。
王婆子的衣服都被撕的没剩点全乎的，胸口那两片鞋底，就那么飘在外头。
张仲民看着差不多了，示意族人停手。
“李家洼的人，都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欺负我张家出门来的闺女的下场，今天不打死人，是给老天爷面子，但这事，我告诉你们没完。”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敢怒不敢言的李家人，厉声道：“把李进福这一家都给我吊起来，吊到村口那棵老树上去，让李家洼的人都看看，欺负我张家人是什么后果。”
“好！”张家村的人轰然应诺。
立刻有人找来粗麻绳，不顾李老汉他们的哀嚎求饶，把人捆得结结实实的。
绳子穿过粗壮的枝桠，几个汉子喊着号子，把两个大活人吊离了地面，只脚尖能勉强点着点地。
五人被勒得直翻白眼，发出痛苦的呜咽。
“听着，人，我张家吊这儿了！谁他妈敢偷偷放下来，就是跟我张家村不死不休。”
“我们张家的闺女已经把李进福给休了，以后这五个人，敢从我们张家的地界里踏上半只脚，老子给他把整条腿给剁了！”
“明天太阳落山前，老子还来接着打，打到你们李家洼的人，跪着给我张家赔罪认错为止。”
“我张仲民说到做到，不信邪的，就尽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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