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妇女能顶半天

“仲民啊，你这孩子，有心了。”

冯克勤身体向后靠近椅背，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沉默了片刻。

这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沉甸甸的牵挂。

“只是=老爷子年纪大了，八十多的人了。我这心里头啊，总像有根线牵着，放不下他。”

宋月娥握住丈夫的手，无声地给予安慰。

然后看向张仲民，声音温婉却透着现实的考量，“是啊仲民，你爸这心思，我最懂。老爷子看着身子骨还行，可到底年岁不饶人。”

“虽说你大伯他们在跟前，可老爷子心里最惦记的，还是我们这些在他眼里总也长不大的小的，尤其是我。”

冯克勤接口道，眼神里带着对老父的愧疚。

“以前陪他的时间少得可怜，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些，就想着能多去他跟前坐坐，哪怕只是陪他说说话，这要是搬到乡下去……”

路是不算远，开车个把钟头，可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想去了抬脚就到。

宋月娥接着说，“是啊，我们现在隔三差五就能过去瞧瞧，哪怕只坐一会儿，心里也安生，真去了乡下，万一老爷子有点什么急事，我们赶回来都怕误了工夫。”

张仲民认真听着，眼神里满是理解，他点点头。

“爸，妈，你们的心意我懂了，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

他略一沉吟，折中的说道：“不过，您看这样行不行？这小院，我该建还是按计划建！您二老呢，不用急着搬过去常住。”

张仲民转头看向后座的三人，“等小院盖好了，也让堂哥开车接爷爷过去小住几天！乡下空气好，环境安静，最养人了。”

“到时候，爷爷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听听鸟叫，喝喝山泉水泡的茶！心里一高兴，说不定精神头比现在还好呢。”

宋月娥眼睛一亮，抢先笑着点头，“哎哟，这主意好，又不耽误看老爷子，还能接老爷子去享福，仲民这脑子就是活络。”

冯克勤的眉头渐渐松开，“行吧，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宋月娥看丈夫松了口气，嗔怪地推了他胳膊一下。

“你看看仲民这孩子心多细啊，仲民啊，等你把院子盖好了，妈一定头一个去住，到时候给你和小雪做好吃的。”

张仲民，趁热打铁，把心里的另一个想法，也说了出来。

“爸，其实我还有个私心呢！”

他说，“您可是开过战斗机的，搁在村里，孩子们想都不敢想！我们村那些皮小子，要是能跟着您学点鸡毛蒜皮的，那对他们的成长，也很有益处。”

宋月娥惊喜地拍手，她男人真是闲置太久。

她已经好久没见到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克勤，听见没？你那点压箱底的宝贝故事，总窝在肚子里干什么？正好说道说道！让孩子们也开开眼，知道知道咱们老一辈是怎么过来的！”

张仲民听到岳母的赞许，也对她说道，“妈，还有您呢！”

“小雪跟我说，您之前也读过很多书，要是您愿意闲暇时指点那些孩子们一二，那更是最好不过了。”

宋月娥脸上焕发出光彩，满是动容的笑意。

她欣喜地转过头，用力拽了拽冯克勤的袖子，急切地说：“克勤。”

他们夫妻二人已经沉默了十年了。

冯克勤被妻子拽着袖子，感受着她无声却滚烫的期盼。

那些糟心事儿，都过去了。

“好，现在天亮了，孩子们需要知道过去，也需要看到未来。”

他眼神有些复杂，即有对过往的沉痛，也有被勾起来的渴望。

“我冯克勤也不是无名之辈，要是能派上用场，给孩子们一些受益，那这十年也不算全白蹉跎。”

宋月娥的眼泪涌了上来，用力点头，“对，我看上的冯克勤怎么可能籍籍无名呢，他可是开过战鹰的英雄。”

“好小子！绕了半天弯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冯克勤汲取了妻子给他的力量，脸上终于又露出了那种豪气的笑容。

“我说你怎么这么热心肠给我们盖院子呢，闹了半天……”

他佯装不满地提高了声调，“不是接我们去养老享福的，是打着主意让我们去给你当免费教员，发挥余热啊！哈哈！”

却又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开飞机那点老黄历，多少年不摸操纵杆了，仪表盘都快记不全喽，不过给给孩子讲一下。当年怎么跟敌机周旋的本事，你爸我还是有的。”

张仲民说，“爸，您的经历，本身就是一笔最珍贵的财富，孩子们能跟着您学，那是他们的福气。”

他看向冯雪，寻求认同，“小雪，你说是不是？”

“爸，您和妈的本事，藏着掖着多可惜。”

冯雪仰起脖子，眼里承载的是对父母的骄傲。“我一直以你们为荣。”

“爸爸也一直以你为荣。”冯克勤摸着女儿的头，说道。

“爸，那您可不能光教男孩儿，小时候不教我就算了，可我们村的女孩儿，你一定要教啊。”

冯雪看着父亲说，“女性能顶半边天，将来啊，说不定斯大林格勒上空的白玫瑰，会在张家村开出一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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