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不是在吗
沈昭的头埋得更低了，整个人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对了，”林晚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歪了歪头，“我记得徐明珠跳楼那天，你不是也在天台吗？后来警察问话，你怎么说的来着？我都不太记得了。”
商虞的瞳孔猛地一缩，她终于明白沈昭在怕什么了。
“林晚月。”商虞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该走了。”
“哎呀，你看我，一见到老同学话就多了。”林晚月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抱歉地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你们聊。”
她转身，姿态优雅地离开。就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商虞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商虞，别去碰那些不该你碰的东西，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嗓音又轻又软，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毒。
等林晚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商虞才回过身。
沈昭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商虞知道，今天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她开车送沈昭回去。
车里一路死寂，只有空调运作的轻微声响。
沈昭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一言不发。
快到她家小区门口时，商虞将车停在路边，没有熄火。
她看着沈昭苍白的侧脸，直接开口：“你不敢说，是因为林晚月，对不对？”
沈昭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商虞心里那股无名火和无力感交织在一起，烧得她心口发疼。
“她到底用什么威胁你？让你怕了这么多年？沈昭，我姐已经死了！你让她死得明明白白，就这么难吗？”
“你别逼我了！”她几乎是尖叫出声，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说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推开车门就冲了下去，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小区。
商虞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住。
她颓然地靠回椅背，抬手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商虞把自己扔进沙发，连灯都懒得开。
黑暗将她包裹，也放大了她所有的疲惫和挫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
她看也没看，直接划开接听。
“商小姐，这么晚打扰，没休息吧？”电话那头传来徐思烨那略显轻佻的嗓音。
商虞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明天晚上有个慈善晚宴，赏个脸，陪我一起去？”
“没空。”商虞想也不想地拒绝。她现在没心情应付任何人，尤其是徐思烨这种人。
“别这么无情啊，商小姐。”徐思烨在那头轻笑了一声，“咱们的合同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合约期内，乙方需配合甲方出席必要的社交场合。这个晚宴，就很必要。”
商虞皱起了眉，“怎么个必要法？”
“家里人组的局，说是晚宴，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徐思烨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我需要你这个正牌女友，帮我挡一挡桃花。商小姐，你总不能刚签完合同就过河拆桥吧？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该做的事。”
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商虞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何况，她需要他手上的项目。
“知道了。”她疲惫地应下，“时间地点发给我。”
“合作愉快。”徐思烨心情很好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傍晚，徐思烨的骚包跑车准时停在了商虞的公寓楼下。
商虞换了一条黑色的挂脖长裙，剪裁利落，除了腕上一块素净的手表，再无多余的装饰。
长发挽起，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整个人清冷又疏离。
徐思烨吹了声口哨，替她拉开车门，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她：“商小姐，你今天很美。不过，你要是能笑一笑，就更迷人了。”
商虞懒得理他，弯腰坐进了车里。
晚宴设在城中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美酒混合的味道。
商虞挽着徐思烨的手臂，面无表情地走进会场。
徐思烨显然是这种场合的常客，应付得游刃有余，带着她和几个相熟的人寒暄了几句，便领着她走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看见那边那个穿紫色礼服的没？”徐思烨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一会儿你机灵点。”
商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没看清人，目光就被另一道身影牢牢吸住了。
不远处，梁京延正端着一杯酒，背对着他们，和人说着话。
他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如松，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那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也依旧无法忽视。
商虞的呼吸停了一瞬，下意识地就想转身离开。
可已经晚了。
梁京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穿着白色礼服，妆容精致的女人。
是徐思菀。
那道视线，穿过衣香鬓影，越过觥筹交错，精准地钉在商虞身上。
宴会厅里鼎沸的人声，流淌的音乐，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商虞挽着徐思烨的手臂，指尖下意识地收紧，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梁京延的视线在她和徐思烨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毫无波澜地移开，重新落回身边的徐思菀脸上。
他甚至微微俯身，抬手替徐思菀理了理耳边的一缕碎发。
动作亲昵，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她回了梁京延一个娇羞的笑，再转头看向商虞时，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饰的炫耀和轻蔑。
“看来梁总走出一段感情，速度挺快的。”身边的徐思烨低声开口，那把玩世不恭的嗓音里，此刻带上了几分看好戏的兴味，“商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假戏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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