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还可以来找我
一路沉默。
车内的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直到公寓楼下，商少聿才熄了火，他转过头，看着顾虞。
“以后……”他顿了顿，“如果有什么事，还可以来找我。”
顾虞解开安全带的手停了一下。
她转过头，迎上他的视线，很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
这两个字，客气，又疏离。
她推开车门下去，从后座取下自己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公寓大门。
商少聿坐在车里，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很久很久，都没有动。
……
半个月后。
海城的商界，因为一个名字的出现，掀起了轩然大波。
顾氏。
一个横空出世的新公司，以一种雷霆万钧的姿态，闯入了所有人的视野。
先是商家无条件转让了旗下所有与当年顾家相关的资产，接着，灼愿科技宣布与顾氏达成深度战略合作。
资本，技术，人脉。
一份财经报纸被揉成一团，扔在墙角。
版面上，一个穿着利落职业装的年轻女人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是半个海城的版图。
标题刺眼——顾氏回归。
林正忠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雪茄的烟灰掉在昂贵的地毯上，他也浑然不觉。
“顾虞……顾氏……”他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像是要把它们嚼碎了咽下去。
“商正恒这个老狐狸！”他猛地停住，冲着一旁噤若寒蝉的助理低吼，“他把东西都还回去了！他想干什么？想跟我撇清关系？他撇得清吗！”
当年的船，是一起上的。
现在船要沉了，谁也别想一个人先跑！
林正忠抓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给我约商正恒。地点，就定在城西那栋顾家的老宅子。”
顾家老宅早就荒了。
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都高，红漆木门上的铜锁锈迹斑斑。
林正忠推开那扇虚掩的门，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没等多久，一辆车就停在了外面。
商正恒一个人来的，他看着眼前这栋破败的宅子，脚步都没顿一下。
“约我来这儿，怀旧？”
“商正恒，你少跟我装蒜！”林正忠开门见山，“你把顾家的东西都还给那个丫头了，你是不是想把当年的事都翻出来？！”
商正恒走到院子中间，看着那扇紧闭的主屋房门，像是能透过它，看见十几年前屋子里的笑语。
“我们欠他们的。”
他缓缓开口。
“还回去，不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林正忠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忘了商家是怎么起来的？你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怎么来的？商正恒，你别忘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那又怎么样？”商正恒终于转过身，看着他，“林正忠，你有没有做过噩梦？梦见顾淮安夫妇，浑身是血地站在你床前，问你为什么？”
林正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疯了！”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我这条命，早就该还给他们了。”商正恒自嘲地笑了笑，“至于你，你的报应，也快来了。”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林正忠心里的那根引线。
他看着商正恒那副无所谓的死样子，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我先让你去见他们！”
林正忠抄起院角一根废弃的铁棍，红着眼就朝商正恒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商正恒没来得及躲，只觉得后脑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铁棍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脆响。
林正忠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商正恒，愣了几秒，随即被巨大的恐惧攫住。
他扔下铁棍，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老宅。
……
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顾虞和温灼正对着一块巨大的电子白板，讨论着什么。
“林家最近拿下了城南那个智慧城市的安防系统项目，政府牵头的，油水很足。”温灼指着屏幕上的资料，“我查过了，他们用的技术平台很老旧，漏洞百出。我们只要……”
温灼的话还没说完，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是新闻推送。
“我操！”温灼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小虞，你快看！”
顾虞接过手机。
一条加粗的社会新闻标题，刺得她眼睛生疼。
【商家集团董事长商正恒于顾家旧宅遇袭，生命垂危，警方已介入调查。】
顾家旧宅。
她的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
“小虞？小虞你没事吧？”温灼担忧地看着她。
顾虞回过神，她放下手机，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我去一趟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外。
走廊里站满了人，蒋言哭得几乎晕厥，被商少聿扶着。商家的几个亲戚围在一旁，唉声叹气。
顾虞的出现，让所有声音都停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复杂，探究，甚至带着若有似无的敌意。
商少聿看到她，扶着蒋言走了过来，“你来了。”
“他怎么样？”
“还在抢救。”商少聿的眼眶通红，“医生说……情况很不好，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蒋言抬起头，看到顾虞，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她的手，哭着说：“小虞……你告诉姨，是不是你做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顾虞看着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不是我。”
“警察说，是在顾家老宅子发现他的……除了你，还有谁会……”
“林正忠。”顾虞吐出三个字。
商少聿的身体猛地一震。
“警察去查了，那附近没有监控。”他低声说，“没有证据。”
“他就是证据。”顾虞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了抢救室那扇紧闭的大门上。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商正恒的遇袭，只是一个开始。
林正忠，这个藏在暗处十多年的毒蛇，终于被她逼得亲自下场了。
而她，已经布好了网，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抢救室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医生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摘下口罩。“命保住了，但什么时候能醒，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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